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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稳定人心,陈立夫于1949年10月与国民党社会部部长谷正纲一同坐飞机来到重庆。因局势紧张,社会秩序混乱,陈立夫到重庆后深居简出,不肯随便露面。
第六部分苟延残喘(2)
内调局重庆调查处处长王难三来见他,表示要举行一个盛大欢迎会,让他和调查处工作人员见见面,讲讲话,陈立夫即沉下脸来,冷冷地说:“时局如此艰难,大家都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必要搞欢迎会,只须找个较为清静的地方,同大家见见面,谈谈心。”并再三嘱咐王难三,会议规模不要大。他有他的考虑,局势一天天紧张,如大张旗鼓地开什么会,影响也大,于他自己的安全不利。
遵照陈立夫的嘱咐,王难三将宴会地点选在江苏同乡会举行,由重庆皇后餐厅承办六菜一汤的湖北菜,而且严格控制宴会规模,参加人员除了内调局科级以上人员与重庆调查处骨干分子外,还有重庆市党部委员和重庆市参议员中的CC派分子以及立法委员,国大代表中的CC派分子,总计人数不超过100人。
这天,陈立夫准时来到江苏同乡会,他知道自己是为稳定人心而来重庆的,应该有一种“骤然临之而不惊”的气概,因此,他不时和一些人谈家常,谈地方风土人情,尽量装出轻松自如、若然无事的神态。宴会开始时,他站起来,向大家发表演说,他说话很慢,声音也不大,再也没有了以前那种咄咄逼人的气势,他从国内的局势谈到国际形势,他说美国原来的政策是“先欧后亚”,现在由于中国形势发生变化,“先亚后欧”的论调抬头了,这样看来,美国是决不会放弃中国的,一定会以各种方式支持国民党的。根据国际形势的发展,第三次世界大战在短时期内一定要爆发,世界大战一爆发,美国就会介入中国战争,国民党就会转败为胜。因此他要求在座的人都留在大陆,作好准备,迎接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到来,作复兴党国的中坚。陈立夫的话只是在少数特务中引起了波动,他们真以为美国会支持他们,也真以为第三次世界大战会爆发,蒋介石会打回来,便决定死心塌地为蒋家王朝卖命。但多数特务都耷拉着脑袋,心猿意马,各打各的算盘,不怎么理会这位党国要人的精神训话,陈立夫看到这场面,也觉无趣,便话锋一转,草草结束了他的讲话。
在重庆的几天,陈立夫再也没有公开露面了,他行动诡秘、行踪不定,有时出入一些特务据点,有时找来特务面授机宜。他知道内调局在大陆已经是寿终正寝了,要紧的是在重庆留下几个通讯点,将来能与台湾联络通报。为此,他找来渝调处处长王难三,交给他300美金,指示他选定可靠人员在重庆布置一部潜伏电台,以便在大陆解放后发挥作用。他再三强调要选择可靠人员,王难三按照陈立夫的交代,选定曾任中统重庆区电台台长的彭衡负责办理。并向陈立夫保证,这个彭衡绝对可靠。但就是这个可靠的彭衡,在重庆解放后,即向人民政府自首,交出了这部潜伏电台。不久,内调局四川调查处、重庆调查处、川康滇边区调查处即土崩瓦解。
1949年11月23日,人民解放军开始攻打重庆,内调局副局长张益民仓皇逃往香港,其他大小特务在中统西南区区长徐政带领下,狼狈逃窜成都。到成都后,谁也没有心思搞什么反共计划了,都各找门路,准备逃跑。
为了收拾残局,陈立夫壮着胆子飞往成都,他一下飞机,便召集特务进行训话,给他们打气,说什么“只要拖到第三次世界大战爆发,党国即可复兴”。但他的话再也起不到任何作用了。因为此时,人民解放军已解放重庆,正以迅猛的速度向成都推进,特务们最关心的是自己的性命,都纷纷要求陈立夫安排他们逃跑,面临这一大堆特务的后事,陈立夫确实为难了,他知道,运送逃台的飞机极少,国民党一些重要人物都难以安排,何况这帮小喽罗呢?他只得把事情推给蒋介石侍从室主任谷正纲,说成都飞台湾的飞机全部由谷控制,没有他的批准,任何人也不能乘飞机,并要求大家鼓起勇气,坚持到底。
特务们似乎都清醒过来,他们知道此时此刻,陈立夫是不会管他们的了,于是,陈立夫讲完话后,特务们便四处奔走,想尽办法争取登上飞台的机舱。由于机少人多,结果,少数逃到了台湾,多数则被抛弃在大陆,这些中统特务,平时作恶多端,以为准没命了。但后来,共产党并没有杀他们,而给他们以多方面教育,使之获得了新生。
国民党内政部调查局在中国大陆只存在了7个月,便随着蒋介石政权的崩溃而结束了,这个机构的结束,标志着从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开始,以反共起家、危害中国革命、危害中国人民的中统特务系统在中国大陆彻底瓦解、彻底完蛋了。
陈果夫与陈立夫在政治上赖以生存的资本也基本输光了。
第六部分败走孤岛(1)
陈果夫与陈立夫自恃国民党枪多人多地盘大,又有美国人的支持,因此,他们竭力反对与中国共产党进行合作。政协会议后,他仍支持蒋介石撕毁协议,悍然发动反共反人民的内战,他们以为很快便可以消灭共产党,实现其独裁专制的一统天下。
但战争爆发后,并没有按他们的愿望发展,恰恰相反,结果是国民党军事大溃败、政治大腐败、经济大危机,国民党内也四分五裂,陷入一片混乱中。以蒋经国为首的三青团派逐渐崛起,企图以团代党,这对掌党的CC派来说,无疑是个严峻的挑战,二陈为此十分不安。
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二陈找来一些CC派高级骨干进行密谋。大家认为,蒋经国的势力已不容忽视,由于有蒋介石的关系,他们不可能与之争锋。最后,大家想出个妥协办法,即“党”“团”实行合并,以此消弥三青团与CC派的矛盾,团结一致,共渡难关。在国民党六届三中全会上,由庞镜塘等人提出了“党与团应统一领导”的提案,这一提案得到蒋介石的赞成,他也认为这是处理党团矛盾的最好办法,因为在党团争斗中,他既不愿儿子吃亏,也不能没有CC派,只有党团合并,双方妥协,利益均存,才可以消除矛盾。他说:党团如再不合并统一,“党与团惟有同归于尽”。于是国民党中常会作出决议,“撤销三民主义青年团,归并本党”。蒋介石为了表示他不偏向三青团,他将党团统一事务交由陈立夫与吴铁城、陈诚具体办理。
1947年9月9日至13日,国民党六届四中全会暨中央党团联会议在南京召开,会议通过了《统一中央党部党团组织案》,实现了党团合并。陈果夫与陈立夫虽然都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但以蒋经国为首的大批原三青团骨干,却一跃变成了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和中央监察委员。很明显,党团合并加强了蒋经国太子派的势力,二陈势力已成了强弩之末,“蒋家天下陈家党”的时代宣告结束。
时局一天天紧张,呆在上海养病的陈果夫似乎也感到了蒋家王朝末日的到来。1948年的岁末充满了阴冷、肃杀的气氛,上海表面上华灯初照,霓虹闪烁,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实际上,国民党达官贵人都在此清理财产,准备逃往台湾,到处是乱糟糟的。
国民党政权江河日下,陈果夫的病情也一天天加重,一些亲友都来劝陈果夫到台湾去养病,他却故作镇静地说:“余实不能打算私事也。人之生命实不能由自己作主。如其事业可随便放弃,生命即失却主宰,余病多年而不死,即因有事业维系之故,今如放弃事业,即无命可逃。况此时何能庸人自扰耶?”话虽这么说,内心并不能安定下来。11月13日,蒋介石高级幕僚陈布雷自杀,这在陈果夫心中也投下了一道阴影,心情越是沉重。再加,每天传来的消息都是国民党军队丢城弃地,人民解放军进展神速之类,陈果夫似乎听到了由北而南的隐隐炮声,他开始胆怯了,他开始考虑自己的生命了。11月15日,陈果夫终于拿起笔,向蒋介石写了一封信,提出要离开上海到台湾养病的要求,蒋介石很快给予批准。
12月6日晚10时,陈果夫登上中兴轮,离开上海前往台湾。他看着上海滩上那高低明灭的霓虹灯、那参差巍峨的楼宇,想到这一去不知能否再返这十里洋场,再返这生他养他的大陆,脑中不禁涌出了“一任朱帘闲不卷,终日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