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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仁措笑道:“最近的事真奇怪!老叶一回来,我们谢局长的事,一下子就解决了!老叶真能干,现在又当了组织部副部长,以后进步大了,就会把我们都忘了!”
叶心钺极不好意思地重重地摇摇头说道:“这不是我有什么本事,我不过做了一点分内的事,出于一个党员的良心,尽了一个组织干事的责任……”叶心钺喝过两口茶又诚恳地表示:
“谢局长的事,功劳确实不能记到我个人的头上。我只不过向上级如实地反映了情况,决定权在上级组织手里。要说谢,我们只能感谢上级党的关怀。包括我个人在内。”
曲加说道:“看得出来,这次黎部长和你,对解决谢局长的职务问题,起到了有力的推动作用。你这个组织部副部长的任命,也应该是黎部长的信任与推荐的结果。”
尚副部长从直属库出发的那天早晨,我又去看他们,兼作送别。尚部长说:“黎部长很重视你,说你为人诚实,不虚伪,工作大胆又有经验,总之,他很器重你,不要辜负组织和领导的希望!”叶心钺说:“我也算是遇到了一回伯乐……”
曲加笑了笑说:“这就是了。人的一生做事主要靠自己,但也总离不开别人的帮助。这次是黎部长帮了你,他和你又帮了谢局长。不过,谢局长的事,还未全部解决呢……”
“我知道,你说的是他的入党问题……”叶心钺点点头郑重地说下去:
“以前,我是有劲使不上,原来政工组的业务都由组长汪彤把持着,一切政治、组织工作都在背地里进行。后来母亲有病我又下山。没想到大军在这一段时间里,受到了不少的磨难……这一切,对于你这个知识分子出身的干部,确实很不容易!”
叶心钺对谢大军的为人以及他所作的工作,深表赞赏。他发自内心地感慨道:“大军在前进路上,遇到过许多困难但都被他一个一个地踩在脚下。战胜艰难险阻,最终享受到胜利的喜悦,这是人生真正的快乐和收获。有意义的人生,往往都是这样的。不像有的人,身无长处,注定一生都要在投机钻营中,匍匐着身子向上爬。不管爬多高,终归是一条永远无法站立的爬虫!而真正的人,不管在顺利或逆境中,却总是要挺直身子走路的——哎大军!我老想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就是到底为什么志愿报名到大西北,而且又志愿到阿里高原来?”
谢大军看着叶心钺凝视着自己的眼神,不容回避又不容迟疑,便脱口而出地立即回答道:“很简单,就是为理想,为你方才所说的人生而来……”
“你说的理想和人生究竟是指什么?能否具体些!”工农兵出身的叶心钺更喜欢直截了当地说话。
谢大军毫不迟疑地说道:“不容讳言,从公而论,咱们都是以革命的名义出来工作的。从个人说,我总是想,人来自自然,来自社会,如果从小到大,能在社会的磨炼中不断成长,学会各种本领,服务社会,做出力所能及的贡献,那么,将来到老那一天,也就无怨无悔,死而无憾含笑九泉了!”
叶心钺面带微笑,但含着庄重严肃的神情道:“如此说来,这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人从生到死,每走一步都要付出代价,这是定不可移的,何况是来到这号称‘世界屋脊的屋脊’。上次,在反回窜遭遇战中,我尝试过一次。倘若当时中弹后牺牲,也就是全部奉献了。没想到又活过来,今天才有资格这样说话。我既然是志愿上高原,也当然做好了一切思想准备,最高的奉献,莫过一死!死过一次了,就不怕第二次……哎,老叶,我可不习惯说这种豪言壮语似的话,是你激我说的!”谢大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完最后一句,便端起茶碗喝茶。曲加连忙给谢大军续茶,并肃然起敬地说:“你行动上做到了,说几句也无妨!”
话到此时,叶心钺终于满足地笑了。与其说叶心钺在考察谢大军,还不如说他更希望自己所尊重的这位阿里战友,是他希望与想像中的好汉。他哈哈大笑道:“只要你有这样的思想与骨气,迟早能成为一名合格的共产党员的!从此,我不担心你的问题了。”
叶心钺话锋一转,突然情绪也沉闷起来。又喝茶,又吸烟,半天才说出几句心里话:“说起知识分子入党难这件事,不瞒你们说,有些事情还是真难说……”
“你早就当兵入党,听说岳父又是个老革命,你应该不会有什么知识分子入党难的事吧?”曲加打趣地说道。
叶心钺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我老婆师大毕业,在中学教书。还评过先进,申请几年了都入不了党。说什么‘有骄傲情绪,还要多考验两年。’这次回去一边向我诉苦……”
谢大军说:“完全可以理解!”
叶心钺笑道:“说心里话,我也很同情我老婆。在学校教学她是个好老师。在家孝敬老人、教育子女样样不差。想不到人家在暗地里给她扣上了一顶瞧不起人、骄傲自大的帽子……其实她那点毛病,最多说个‘知识分子的清高’也就罢了,何至于多年影响入党呢!说穿了还不是不习惯给人拍马屁!我又远在阿里高原,鞭长莫及呀……”
叶心钺端起茶碗,一口气喝下去半碗,又狠狠地吸了两口烟。稳定一下情绪,接着又语重心长地说:“现在的社会风气,最不好的一种风气叫‘走后门’。组织上是需要经常的清理和整顿。同时,需要不断发展和培养大批德、才兼备的骨干。要真正做到这一点,是十分艰难的事情。首先,必须下决心清理队伍中那种有名无实,混饭吃,只想作官,不会干事,又不肯学习的庸碌之辈。他们是滋生各种腐化堕落分子的细胞与土壤。”
谢大军笑道:“叶副部长言之有理!今夜已深,笑谈、希望还有明天……”
阿里的伙食团据说由来已久。有人说是从地区机关兴起,也有人说是从边境海关传来。由谁起始似乎无关紧要。值得称道与考究的倒是伙食团的其他方面。
伙食团挺有讲究。一套硬件是决不可少的。首要的是要有个精美的煤气炉,再配上电镀的钢筋架,双喜牌的高压锅、炒勺,合成一套完整的炊具。
煤气炉原是边民在传统的小额贸易中,从尼泊尔商人手里,以物易物换来的。它是由一只金黄色类似水鳖大小的储者油罐,上面安装一个铜制十字喷头构成。燃油被打气加压,经喷头气化点燃后,便立刻吐出兰色的火焰。同时发出柔和的咝咝声。看着旺盛的炉火,给人一种生机盎然的美感。人们用它做饭,好像摆弄一个高级玩具一样开心。
精明的读者,一定马上会猜想到,拥有这种东西的,一定不是普通人,是的,他们往往是属于特定的地位或有特殊来路者。就连本县前副书记柳卫东与现任副主任武权的伙食团,也没有这样一套漂亮的行头。
直到这次佟向阳副书记带着李雪文、包玉凤来到狮泉县,人们才真正大开眼界——抛开别的不说,就从今天路过的一辆卡车上,刚从地区捎来的整整一桶汽油上来看,人们已经充分感受到佟向阳副书记的派头和实力。
看着靠在窗外门旁的大号汽油桶,武权伙食团的门客兼大师傅吴魅,今天不知为什么腿脚都有些不灵便,只见他蹒跚着走过来,咂嘴弄舌地献媚说:“哎,这满满的一桶油,两年也用不完——咂咂!”
正在用抹布擦试油桶上大螺丝帽的新任办公室主任李雪文说道:“别说用两年,一年都不够用的”。
吴魅见李雪文搭理他,便以为是看得起他。就又近前一步搭讪说:“怎么用的这么快——你们伙食团总共只有三个人吗!”
李雪文看了吴魅一眼,笑笑说:“以后你就知道了!你以为光我们自己用啊?一年下来一半也用不完,其余都是朋友大家用掉了……”
“李主任,你们好大方啊!我们的炉子油快没了,哪天借给我们一点吧!”吴魅得寸进尺地说。
李雪文又笑了:“小吴同志!借什么?我们从来没有往出借过,炉子汽油没了,你随时过来抽,尽管用就是了!”
“谢谢李主任!你们如果没菜吃,也到我们伙食团来拿——互相帮助啊!”吴魅也想摆摆自己的优势。可惜李雪文并不买他的帐,这次连眼皮也没抬一下,随便地说说:“菜——我们更不缺了!主动给我们送菜的人,有好几处。你告诉武主任菜不够了,也可以随时过来拿,什么都不要客气啊!”
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