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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宗每次来贸易公司缝纫部总少不了和苗师傅闲聊几句。今天又到贸司来转悠,和她并肩走来的还有团干部郑英。
一到缝纫部苗师傅便与巴宗聊开了:“现在边境公社,社会治安情况究竟怎样?比过去是坏些还是好些?”
巴宗立即严肃地答道:“社会治安,当然是不断在好转,我亲眼所见,一年比一年好!但是,好转并不等于没有一点问题。阿里平叛改革至今不过十年,教育群众,提高觉悟,肃清隐藏的叛乱分子,有效地打击骚扰与回窜,在短时间内,还是重要的任务。”
“哎,巴宗主任,几个新来的汉干,他们第一次下乡都能适应吗?”郑英禁不住问了一句。
“怎么不适应!李主任、谢大军他们骑马、翻山、吃糌粑、喝酥油茶,和我们都一样,体力一点都不比我们差。李副主任是军人出身自不必说,单说知识分子出身的谢大军,吃苦受累和平措他们一样真是很难得!他除了不会藏语外,什么都比我们强。”
“你是在瞎吹牛吧!”苗师傅激她说。
“绝不是吹牛!”巴宗认真解释说:
“谢大军给社队干部开会讲话,平时我们都喜欢给他当翻译。他汉语说的既普通又好听不说,他讲话总是把要说的意思一段一段地说,每段又都不长,通俗明了。我们翻起来特痛快,有精神,很过瘾。一次,我们到一个生产队去检查牧业生产情况,群众反映生产队长特别懒惰,不但生产队各家管的羊群他从不去过问,连自家管的羊群他也一次都不去放。我们工作组与他谈话,教育他。他却说他‘老了’。谢大军问他,‘你多大岁数了?’他说三十多岁了。谢大军说,‘看来你人不老,你是山木捞(思想)老了!’我翻完话笑了,那队长自己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谢大军对他说:‘你是生产队长,是不脱产的干部,你要参加生产劳动。否则,除开会补贴外,不能不参加劳动照样记10个工分!如不改正,不但工分要扣除,队长也要撤掉!’这下子队长害怕了,诚恳地说,‘保证以后不但要好好参加劳动,还要把生产队各户的生产管好’。第二天我们离开时,他已早早出去放羊了。谢大军用政策解决了生产队长的‘山木捞’问题。”
听着巴宗的叙述,苗师傅、郑英都高兴地笑了。苗师傅说:“我们谢组长,果然是干什么像什么。”
“那当然!谢大军在茶嘎区帮助训练民兵,打靶时三枪打了二十八环!骑马,现在比我们跑的还快。工作写材料全靠他。这个家伙能文能武哩。茶嘎区书记丹巴、特别喜欢谢大军,暗地与李主任说,要求把谢大军调到他们区上去。李主任说,‘谢大军现在是商业组副组长,到区上来,总不能把你这书记的位置让给他吧,你这庙小,放不下他的。再说,他现在还未入党……’丹巴书记不好意思地说:‘没想那么多,调动不合适,请县上派谢大军到茶嘎区再帮助训练训练民兵总可以吧。现在边境公社秩序仍不太好,民兵力量需要加强啊!’李主任答应回县帮他说说。”
苗师傅一听这话,忙反问道:“那么说,谢组长还要到茶嘎区去?”
“很有可能的!”巴宗点点头作了肯定的回答。苗师傅不以为然地说:
“下去的老下去,不下去的老不下去,那不成了鞭打快牛吗!……”
“话不能这样说,工作需要吗!有人想去,不一定合适哩……”巴宗认真地解释说。
从缝纫部出来,巴宗与郑英走过谢大军宿舍门前,推门,人不在。
她们回身往贸司院外走,抬头看,谢大军正与一位身着藏袍头戴狐皮帽子,脸色黑红的藏干并肩走来,巴宗一看便叫了起来:“喂!丹巴书记,我们刚回来,你怎么就来了?”
丹巴一脸郑重地答道:“搭便车,过来的。我来找李主任、找书记汇报工作,要求派人下去帮助工作……”说完还看看谢大军。
谢大军不好意思地笑笑。
郑英从旁插话问谢大军:“谢组长!你真地马上还要下乡啊?”
谢大军被问得一时没有恰当的话好回答,只好应付道:“我也是身不由已呀!叫干什么就干什么呗!呆在县上闲着也寂寞。”
“那好吆,巴宗主任,让我们也下去锻炼锻炼嘛!”郑英诚恳地要求说。
巴宗紧拉着郑英的手,两眼温和而关爱地看着她说:“现在还不行!边境区社住地很分散,抬腿就要骑马,一走就是一天。你现在身体恐怕受不了。你先在县上练习学会骑马,慢慢再说下乡的事,再说,目前像茶嘎区等地边境治安、社会秩序还不太安定,以后时间长了,下乡机会多着那……”
郑英不无遗憾地摆摆头……
茶嘎区书记丹巴与谢大军被巴宗拉着到自己家去喝茶,郑英若有所思地别过他们,回到自己房间。从床上被子后面拿出正在织的一双土毛线袜子,大大的,一看就知道是男同志的。郑英加紧织着那就要完成的袜子筒口上最后的几针。
郑英把织完的土毛线袜子,放在水盆中认真反复地揉搓,一次次地清洗后,凉在室内一根绳子上。刚刚坐在床沿上,想休息一会儿,机要员阮萍推门进来了。她手中也正在织一双土毛线袜子。线团子装在衣服口袋里,边走边织着。
郑英看了一眼阮萍手中的毛活轻轻地问道:“这是在给谁织?这么急?”
“这是吴魅叫织的,说是急着要下乡穿。”阮萍随口答应着。
“他也要下乡?”郑英不加思索地反问道。
“这次下乡工作组刚回来,上下都在说谢大军、周佩金他们表现好。连柳书记、办公室主任武权也跟吴魅他们开玩笑,说吴魅给谢大军提鞋也跟不上趟。吴魅不服气,说只要有下乡机会,他就一定要去。偏巧茶嘎区书记丹巴刚才来找柳书记,汇报区上情况,说干部人手少,要求县上派汉干下去帮助工作,训练民兵。现在柳书记正在与李主任、及武主任他们研究,确定下去的人员。听说丹巴书记指名要谢大军去,吴魅已经要求同去。人员一旦最后确定下来,明天准备,后天就要出发……”阮萍把听到的事,一股脑都讲出来了。当郑英听说丹巴书记指名又要谢大军下去时,有点激动甚至抑制不住情绪地说:“丹巴未免有点不近人情,下去一个多月了,刚回来,又要叫人家去,连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
机灵的阮萍,从郑英的口气中似乎嗅出一点什么味道来,眯细眼睛笑着说:“我们郑英同志倒是对谢大军体贴入微啊!”
“去你的!胡说什么。来到山上一起工作的人,只不过互相关照罢了。就像你给吴魅织袜子一样……”郑英圆滑地解释过去了。
精灵的阮萍辨驳说:“我本来不想给吴魅织的,他非赖着要求不可,又都在一个伙食团吃饭,不给他一点面子也不好。再说,武主任他们也替他说话,说要支持下乡工作,硬把毛线塞到我手里,看着武主任的面子,没办法才给他织的。我可没有像你对谢大军‘关照’的那种意思。”
郑英脸上不自觉地缭过一丝绯红。忙抢白道:“好啦,好啦!别想当然地瞎说了,没有的事,传开了不好!”
阮萍满不在乎地说:“你瞧瞧,你瞧瞧!我们不但都是女的,又是好朋友,你怕什么?有什么想法也是正常的,谁说啥,都不怕!”
郑英:“那好!我问你:你和吴魅,互相有没有那个意思?老实说!”
阮萍:“嘿!吴魅,就凭他那样的,见了哪一个女人都嬉皮笑脸的,我可看不惯!你把我看得太低了。我还不到找不到人的时候。不是我说大话,这个小县机关里,适合我的还没看到呢……”
郑英又试探着问她:“偌大的一个县机关,你竟连一个也没看在眼里……是不是太狂妄瞧不起人了……”
“瞧不起人,那到不是!只是说从两性朋友角度看,瞧得起的不多。再说,咱瞧得起人家,人家还得瞧得起咱不是?”此刻阮萍说话是认真的。
郑英最喜欢阮萍的率直和诚恳。想引她多说两句,于是故意扯的远些:“光你们机要上就有两三个小伙子,你们都是同学,一起来的,粮食、文教卫生、农牧上的几个小伙子也不错。公安、人武部的除外,还有分到区上的小徐、小李他们,竟然一个都配不上你?”
“要说干工作,或个人人品,他们都不错!可是我毕竟不是人事局选干部……我们女人选男人,个人都有自己的尺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