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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者-魅步杀伐-第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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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又一个瓶子落进水中,“季希容尸身的香露也不剩,霍王妃,你若如她一样任性会做出什么?我真想看看。哈哈!第一个是谁?”
………………
………………
手上是把晃眼的匕首,一步步在迷障里走,满眼全是他厌恶的东西,那些讨厌的史书、他的几个西席、所有他讨厌的东西都横尸地上。不,不,没有,这也没有,那也没有。他最讨厌的呢,在哪里?
他把匕首挺在胸前,一直往那迷障深处走去,他听见有人向他走来,他用手拍打着挥开了迷障,在眼前的是煦,他的大哥,金冠莽袍,脚蹬镶宝绣金银丝线的宫靴,最恨他,最恨他总拦在自己前面,恨他,恨他。匕首刺出去,扎在煦的胸前,没有血。
“韨,你不得不装作恨我很久了,这匕首杀不死没有仇怨的人,韨,好好看啊,谁是你恨的人,谁是。”煦笑着消散去,那背后出现的轮廓是多么熟识,近了,更近。
韨看见奚王立在那里,不,不,韨听见耳里的声音在叫嚣,杀他,杀他。父王怎么会是他最恨的人?是,就是,是父王漠视着自己,是他将自己送到遥远的军营受尽辛苦,是他尽心栽培煦惹自己妒忌,是他在娘亲死时躲在那院里歌舞酒肉。韨的手抖着,奚王却在走,他大喝一声,匕首扎进奚王的身体,哗的一声,血流尽。
奚王不见了,一切都不见了。
帐子里娇鱼只有绝望地缩在梦中沉到无边的黑色虚空里,而她身旁的韨,又梦见了匕首,还有那冷冷的香绕着他跳舞。
十二月,奚王府婚嫁,世子韨与毅同日成婚。次日,世子煦议立为奚王嗣子,纳妾名林音就。



奚王府再摆家宴,为新年将来,又为府里连连喜事。
煦带着妾音就,韨与娇鱼,毅与娇雨,府里的侧妃众姬妾,恭恭敬敬迎候奚王夫妻的到来。奚王兴致很高,霍王妃却神色淡淡,谈不上多高兴,众人见礼落座。
歌舞升平,酒菜精美,奚王似乎很高兴,见着瑾雅略显的身孕又高兴地喝一杯。霍王妃仿佛没甚兴致,见着娇鱼一双姐妹更没兴致。姬妾侧妃们虽心有不忿,但见着奚王却也打起精神奉承。‘陶侧妃’一病后却见端庄,眉目轻蹙我见犹怜。
歌女的曲婉转多情,舞姬的舞娇媚多姿,衣袂飘扬,环佩叮当。奚王满面红光,酒喝得急,只有霍王妃看见,他放在案下的手紧紧地握着一枝淡黄的梅,指节都泛白了。
陶氏笑着拉上任氏敬酒,任氏被禁足后也多沉默,这酒一敬上,奚王也和颜悦色笑受,任氏才有些喜色。陶瑞怡得意看一眼角落里的月上,笑了,月上回她一眼。姬妾纷纷敬献酒水,奚王与霍妃皆面有红晕,轮到世子与世子妃们,不知谁喊一声,该是世子与新妇分别献酒。煦领着弟弟们敬酒后,轮到了三名新妇。
林音就虽是妾,但煦没有正妻,娇鱼姐妹也不好越过她去,只见那尖细的小脸抬起,月一般的眉,长长的睫毛,宝石一样的眼,睡莲一般的姿态,万种情韵从那周身飘出,一见便知,八分像娇鱼。娇鱼倒影在酒中的模样破碎又团圆,不是不知道音就长得像她,却不曾想亲眼见着,是多么的难堪。煦……她用力握住了酒杯。
音就手里的那杯酒,石榴子一样的红,她捧着酒杯一步步行过去,娇鱼分明看见韨的身形晃动一下又平静,音就将酒高举,娇鱼分明看见连煦也有些不稳,奚王笑着将酒接过,娇鱼惊讶,连奚王也有些情绪夹杂而出,不解。
霍王妃看见,那泛白的指节直接折断了那枝梅花,花落成泥,她还看见,奚王接过酒喝下那嘴角的一丝痛苦,但她扭过了脸吩咐上醒酒汤。
奚王拿捏着酒杯端详片刻,笑着对众人说:“仿佛我老了,不胜酒力,可这酒又不得不受的。”他环顾众人,“这可如何是好?”
“父王身体康健更甚,儿子有心代饮,只怕现下这样子反落了父王笑话。”韨已经喝得满脸红晕,额头冒汗,晕头晕脑地手也哆嗦,众人笑起来,霍王妃忙吩咐送碗醒酒汤给他。
“韨如此也罢了,煦,看你仿佛还有些余力,代我喝下如何!”奚王迷醉的眼转过来去看煦。
“父王莫不是笑话煦?韨在军营久有历练尚且不若父王海量,煦如何比得,父王饶过了吧!”煦煞有其事地摇晃两下,躬身不迭的赔笑不已,众人又一阵讪笑。
奚王笑得最开怀,他喝下那酒去,将杯放下,不巧放在了桌边上,手一晃白玉的杯子摔落在地上。“瞧,可不是本王醉厉害了,鱼儿,你们两姐妹的可免去这酒了。”
娇鱼笑:“父王受了林姐姐的酒,怎的就只欠我姐妹的?莫不是嫌我姐妹愚笨的,酒水也不比林姐姐的好?”说罢与娇雨一同上前献酒。
奚王笑,接过一直喝,众人见他兴致好也多陪几杯。半酣酒宴到中天,奚王喝得尽兴,摇晃着身体离席,霍王妃正待去扶,他却用迷离的眼看她,微微一笑推开那手,“本王,还回自己的院子。鱼儿,”他对娇鱼一点头,“可清减了这许多,父王对不住你……”
娇鱼忙扶住奚王:“父王折煞鱼儿,鱼儿只是尽些儿女本分为父王母妃分忧罢了。”
奚王却拍拍她的手,头一扭扶着侍从踉跄着离去,娇鱼心中一阵不安,却来不及想,忙收手敛衽恭送霍王妃等人,霍王妃却根本不看她,淡淡嘱咐注意瑾雅的身孕,从娇鱼身边款款离去。
………
奚王的院子,在府里偏僻的深处,奚王一个人静静坐在后院竹林中,雪停了,他的面前是个小小的雪丘,仔细看却是个小小的坟头。
良久奚王才从失神中回醒:“怕是对你不起了。”他慢慢抚上那新立墓碑,融化的雪水仿佛过往的泪水,终于将尘封的一切冲出来,那模糊的碑铭上面刻着:萧余儿之墓。
余儿,别动!你终于不再动了,但是,你要恨我了……
转眼间,天已明,奚王抖抖大氅站起身,一夜风吹得他眉眼起霜,发枯肤凉满脸沧桑,只一夜,奚王真的老去了。
煦回头:“父王召见,我去去便回,你这身子快回去歇着。”那屋檐下立着的如水女子却仿佛看不够他般久久胶着在他身上留恋不已。
煦只好回身,再次看她,“音就,听话。”林音就这才不舍地回身进屋,待煦走远,她却突然返身出来,依偎在廊柱边,久久地看他离去的方向。
娇鱼的手轻轻抚过那狐狸毛领,软密的触感让她一阵失神。
“鱼儿,你怎么了?”韨自己将衣衫整了整。
“没什么,只是……这样冷的天……”
“呵,这样冷的天才得好猎物,我也在军营久历弓马,不必担心了。”韨接过弓箭,蹬着鹿皮马靴。行至门口,他看看天转身对娇鱼一笑:“这天就要放晴了,我猎个好皮毛给你,等我回来——叫月上来说故事!”
娇鱼扶门望去,狐领披风奋张着,向远远的雪幕那头飘去,渐渐不见。
“素竹。”娇鱼突然从镜子前转过身来,握着的手松开。
“拿这钥匙,去取了银两来。”她说。
“然后,去请月上先生,要快!”素竹领命而去。
韨,无论怎样,以后便只有你我了,其余的我不想,你,也莫想了。她想起韨看向月上的眼晶亮晶亮,侧耳听故事专注非常,这一次,她不想试了。
“天冷了,多睡会吧。”世子毅温柔的声音混合着檀香,暖暖的让人不禁想睡。
帐子里伸出的手牵扯住那光滑的衣角,“毅,怎不多睡?又是什么非去不可的事?”娇雨的声音慵懒地传出来,象羽毛一样柔软地刷过耳朵。
“你睡着。今日父王兄长们狩猎去,我送送。”毅拍拍她的手,将之放进被子。
“晌午我需陪母妃,你不必起早张罗了。”毅在门口望望天色这样说。
娇雨一下张开眼,看着帐子顶,突然又闭上,“晚上呢?”低低的声音透不过那纱帐,仿佛自己问自己一样。毅早走了,娇雨一歪头,睡。
“什么?人不见?”
“是,都找了,不见人。房里的东西都不少,月上先生常用的一些小物衣裳却不见。”
哼!娇鱼将啪的一声阖上那装银子的匣子。月上果然厉害,竟早走一步,也好。她行至窗下,望着天暗欲雪,不知父王他们是否猎到小兽。她心慌得厉害,一下又想起宴席上韨的异常和煦的慌张,还有,连父王都那样,让人没来由得心里慌落。到底怎么了?一张张脸在娇鱼眼前盘旋,一下子,什么也听不到,只一遍遍慢慢地在回想韨的身形一动,煦的不安便起,父王,他的神色——不对!
不对,什么都不对。
娇鱼突然很紧张,心脏的咚咚声敲得耳膜难受,她开始紧张,不自觉回身低头想,却看见了镜子旁的妆盒上放着张信筏,心里嗡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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