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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和,你舅舅是为你好,外面天色不好,你早回歇着吧,婚事我自与你打点妥帖”!
“是,劳烦舅母,顺和告退”。顺和软软起身,神情恍惚着向外间厅室走去。
“阿和啊”!不意料刘氏在身后又唤她:“你舅舅可是在季相跟前提了,说我那外甥女不似那平常世家小姐骄矜、心气高,性子难得的恭顺温柔,必是贤妻。季相不凡,不计较你家世却独最看重这点。你,可要好好记得”。
顺和听了略转身,向刘氏一福,轻轻道“顺和记住了,舅母”。
转过身去,顺和连发尖都已冰凉!
顺和走出刘氏夫人的正房已是脚步虚浮,肢软无力,大湘在门口候着赶忙迎上她,一见她如此是一脸焦急又一脸的惊慌,碍于刘氏夫人的规矩严,却又不敢问,扶住顺和便向外走,刚踏入长廊只见黑幽一片,什么时候天就变了,看样子外面就起大风雪。
刘氏夫人的长廊仿佛是府中光明海一般景致中的一个孤岛,冬天围上的长廊更是一赶上天气不好或是时辰稍晚就伸手不见五指,行在其上的人真是前不见人影后不闻人声,单是胆小的就是提了大灯笼也不敢一个人往里走。
顺和看着那黑黑的廊子仿佛痴了,真象是在做梦啊,要走过去梦就醒了呢!
身后有仆妇急走赶在顺和主仆前将廊柱上镏金的铜灯点燃,一盏接一盏,前方的路一点点明亮,昏黄中人影摇晃,声音从前方飘忽而来,实在是不真切,顺和也被那点点星光照得迷糊起来。大湘扶住了顺和慢慢向前,抬头看那远处,前面仆妇去得远了,四周静下来只听见风呜咽呜咽的忽远忽近,远处传来的光亮一闪一闪仿佛很远,就象穷尽一生都走不到地方,大湘暗里叹到,这廊子太长!
“夫人”!一个仆妇到了刘氏跟前。
“奴婢们已将路表小姐送过去了”。
“恩,将廊灯熄了吧”,“今儿天色不善,各处知会下去小心着点,下去吧”。
“是,夫人”,仆妇径直去了。
刘氏夫人起身,踱步窗前,透着那富丽的窗棱眺向远处,廊灯一盏盏就熄灭得无声息,整个园子又暗了。刘氏喃喃:老爷啊,那孩子是个美人儿,你——也是知道的吧!
风声更急了,刘氏也看痴了。
恍惚中听见了有个声音对她说:你忘了吗?你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啊,人常赞你艳如牡丹,姿容绝代,是少有的美人啊。
刘氏怅然地抚上镜子:那,是很久以前了吧,我真要想不起来了,也许真有过,或者是个梦,一个遥远伤心的梦?镜子中,刘氏真是个美人,细眉杏眼,发乌唇红。黑色越来越重,身在这片烛影交缠的华屋,刘氏似乎又回到了二八芳华,多么艳丽的时光……就这样看着镜中的自己,许久不语。
惟有黑暗能片刻掩盖了年华,任时光倒流。
顺和扶着大湘回了修秀院,大湘关闭了红木雕花的门窗,放下了保暖的锦纹布帘子,才不一会,黑云盖顶,雪便开始下了,混合了一片风声,飒飒得砸在屋顶、门窗,屋里冷得让人心慌,顺和的手脚俱凉,眼微红着望着外间弥漫满天的风雪,这一刻风雪好似她今生的风雪,来得那样急切,而前路是怎么也看不见。
大湘燃起一铜盆碳,这才转向死死靠着床椽的顺和,“小姐”, 大湘轻轻问到“这是怎么了?这天冷了,先上床去暖暖再说吧”。 大湘看看窗外的雪下得一阵急过一阵,便往床上展了锦绣牡丹蚕丝被。
“大湘”,“你可知府里有什么新鲜事?”
“啊?”
“呵呵,你还不知道吧,今日舅母说将我许给季丞相家的三公子了!这企不是新鲜事?”说罢不等大湘回答便一径扑在展开的蚕丝被上不管不顾放声哭起来,哭得极伤心,呜呜咽咽,万分悲切,极力地想要将那委屈全哭出去,大滴大滴的眼泪就落在那锦绣牡丹上晕开了去,豪不留情,那娇嫩的花儿仿若感同身受一般,生受了无情灾,一朵朵都失了往日娇态,堪比此刻院中雪下花。
“小姐,那、那可怎么好?”
连大湘都知道那季相三公子是何种人物,不然多少名门闺秀娶不得,就是王侯皇女金玉之姿也是不在话下——但凡要是个好的又怎会落她的小姐头上呢?
顺和怨恨满腔,更觉孤弱无望,那哭声越发凄惨,直哭得声颤泪枯,好不凄凉。混着那风雪低吼远远的听不大真切,象极了冤魂鬼音,一丝一丝含恨泣血在府里空中遣散开来,在这刀戟森森、人鬼莫测的王公宅院实在是——相合得很。
…
路顺和,你做的梦,天一亮就该醒。可是啊,我多想成全你,只因我的梦也还没醒过来。也许很快,连我也要消失了,一切都还没有实现,但那之前,在我绝望前要让他们绝望,在我死亡前要让他们死亡。那么这府里的游戏便从你开始如何?这个游戏叫做:生,或死!
如愿……我自然让你,让你们都如愿!
屋顶上的风很冷,曾经的暖风中我血流如注,如今血冷如行尸走肉却觉得舒服。言若,你也怕冷吧,怕这世间冷冷的风,你必定也怀念过从前的暖风和日,但你终究回不去。而我会拿回血珠,然后带着你一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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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台搭好了,你们快快上演,或疯癫或痴狂,或放纵你们的欲望与我一起在黑夜里飞翔,命运就在你们翻飞的衣袂下悄悄地变化。
言若,这府邸在你的诅咒中早已人心崩塌,你听那嘈杂地声音,恶念连天的卑劣,你必定希望我将它杀灭。
…………………………………………………
不几日,府中流言愈加如野地蔓草一样疯传,呼啦一下,在最偏僻的角落也抽枝开叶。
“听说了吗?路表小姐要嫁季相的三公子。”
“可不是吗?都飞上枝头了。”
“夫人备得可招人眼的嫁妆呢!”
“巴结?巴结她,还不知道是……”
“亏了有几分姿色,就她也想做凤凰,谁不知道……”
“呦,那可真……”
“说不定人家自己可受用……”
风言风语喧嚣尘上,没一刻清闲的。
大夫人连续差管家婆子送了好些东西,穿的丝帛锦缎纱衣罗裙、戴钗环宝石碧玉、用的金银器皿、名贵的香料香炉,样样是比照着丞相家用度从库房里拣的,甚至连早起穿绣花鞋的花梨木踏脚凳子、放掉落头发的乌木镶宝盒子和暖床的长柄银汤壶都没落下。
还有两个大丫鬟,清秀机灵,妥帖周到。送来看住顺和。
冬日里难得有的好天气,见着了太阳,一府人心情才舒畅。顺和用了午膳,靠了床上的盖了厚棉垫的紫檀木螺钿靠架上休息,身边只大湘一个。
“大湘,时辰到了?”
大湘看了看滴漏点点头:“是,小姐,该是时候了!”
“出去看看还有人没人?”
“小心着点,带上花剪子,遇人了就说给我摘花呢。”
大湘提了剪子来回走了两圈,只从剪了两枝上好的庭梅,没见着有下人晃荡。午膳后最是清闲,再勤快的人也该想着歇歇了。顺和急急扶了大湘出了偏门,轻巧迅速,顾不得那闺阁行止有度,哪怕是再无可更改的结局她仍要一试,只要一次便好。
顺和主仆走的是花圆中的泥土荒径,府中太大,自然也有背人的地方,就好象这条土径,自然是乏人知晓。顺和走得急,她从未觉出这路竟是如此这般长,多希望一个转角处便是那地、那人!每个转角处都是失望,花枝、树枝划破了她的裙装。
顺和总算远远看见了那幽静处立着的人,心忽地雀跃一下,嘱咐了大湘一旁望看,一边自理了衣裙发簪,顿了顿便向那人走过去。
一个男子,温润如暖玉,神貌出尘,正是顺和所念——表哥于巯正。
“表哥!”
巯正眼中泛着温柔怜惜,“接了信我就来了。”
“往日表哥外出回府定要来看我,为何此次回府五日了也不见来,可是讨厌我了?”说完便呜呜哭了起来。
“我道是何事,原来是嫌我没给你带礼物了!”
“瞧瞧,这可哭红眼睛了。”巯正忙拿了她手中绢子擦了泪。
顺和收了泪望着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和煦,再想舅母——为何如此温柔明亮的表哥却是舅母的孩子!
巯正见她神色恍惚却也一叹“阿和,你……已是许了婆家的人了,嫁入丞相家更是要守礼,表哥我也再不好到你那里随意走动的,传扬出去有损你妇德。”说完也是难过得低头无语。
“不!”顺和再忍不住上前牵住巯正的袖子“表哥你知道的,你都知道的,我,我是一直等着你的!”
巯正楞住,“阿和……”,撇过脸去似不忍心,顺和见他如此一下了然,身上刹那凉了,松了手幽幽道“莫非表哥也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