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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气哭也跳到了水里,重伤寒脑炎,差点没命,昏迷了整整八天。小姐就不眠不休的守了她八天。”
“二小姐醒来的时候不知道赵姨娘给说了些什么,小姐去了一次,就再也没去过了。”
“哎,说了这么多,连个话都不回。”青芙拍拍手中的水,欲转身离开。
“你伪装也蛮久的。”北宫晟终于有了反应,黑眸一闪,淡笑的看向青芙。
青芙一怔,随即会然,清亮的大眼中满是聪慧的精光,笑道:“小姐这么聪明的女人,身边怎么会有笨蛋?只不过她承受的太多了,青萝已经顺着她的心意做的太多,我若不唱唱反调,逗逗她。我怕她有天忘了她还是个会笑会闹的小女人,我怕她在这个洪流中渐渐迷失方向。”
“我……怕她心中除了责任与付出,再无自我。她爱纳兰家,爱南通这个几十万顷的土地,爱这里的风,这里的雨。纳兰家这五年的风光,南通这五年的安宁,全是小姐暗中操作,从边防的安宁到市贸的繁华,都是她在一点点做。她的使命是守候。”
守候吗?北宫晟紧了紧身上的披风,深邃的目光凝望着雨中的虚无。
见晟王爷神色淡薄,青芙得意的眨巴眨巴眼睛,嘿嘿一笑,拐了话题。“还真以为我每次都是好运气啊?其实我瞒的挺好的,小姐从未发现过,神仙哥哥你是第一个发现的哟。”
北宫晟抿嘴淡笑,假意微皱眉头道:“为什么给我起这么难听的称号?”
“哪有难听!”青芙不满抗议,撮撮小手笑道:“因为你就是神仙哥哥啊,拯救我家小姐的神仙。”
北宫晟以手握拳低低淡笑,胸中的浊气吐出来些。
低咳的声音让青芙眼眸转了转,笑道:“我进去看看青萝醒了没,你自己呆着吧。”
北宫晟微微颔首。
青芙转身推开远处的一道亮着烛火的阁门,进门前转头又吼一句:“早点生个小小姐,小姐太不听话了,我要从小小姐开始重新教育。”
北宫晟唇角开出两璇梨涡,点点头。
待她进去后,他重新望向雨帘,袖袍中一张字条被他攥出薄汗,紧紧的揉捏在手心。
岁月不欺,还君之聘。
君心如故,苍天何负?
湿凉的冷气窜进他的肺中,他压住胸膛咳嗽几声,将身上的披风一扔,步入雨中,折过一截竹篾,赫赫的剑声传来,带着无数被打飞的水花,在雨帘中尽情释放着他的悔恨。
他从没悔过,可这一刻,他好后悔。后悔岁月的捉弄,后悔时间的速跑。
他不怪江风,是他自己没做好,如果做的更好些,没有荣升的地位,没有那突如其来的孩子,她会等他的。
他没有骗她,可现实就是如此,他隐隐猜到了那日不是幻听,可能她当时就坠倒在他的身边,而他却没有发现,任由她伤心离开。
稀世的剑法凌凌耍出,那是那天他教她的招式。每一招每一式都是那么精妙绝伦,可再也耍不出当日悠然的心境,轻悦的剑锋。
月白的身影被淋的浸透,本就虚空的身体经过这几日的厮杀本就不剩多少心力,此刻更觉得虚无缥缈,而这一动,身上的血迹渐渐溢出,在月白色的衣衫上开出一朵朵妖冶的花。
伤口很多,血花也很多,萧赫的杀手团队整整十四波,追了他七天,他要来南通,只能选最近路走,明知道前方有新的杀手等着他,可他别无他法,只能一沿着这条路一无所顾的走下去。
有好几次,他都心力不支,想到她,他只能随意包扎继续上路。
鸣翠山的时候,皇兄跟他的暗卫基本上都重伤无法再继续前进,那一波杀手有三十人,那一刻,他以为他此生要葬生南北交接的那座青山,那一刻,他人生再次感到了绝望,是继梦中母亲抛弃浑身是血的他转身离开的那种绝望。
后来是江淮带人及时赶到,救下了命悬一线的他。
阁内,江淮拍了拍江风的肩膀,轻叹一口气。
“你跟了他二十年,也该知道他想要什么的。”
江风眼角泪痕未干,紧攥了攥拳头又无力松开,转身离开。“我去看看青萝。”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全力救好青萝,那个倔强的,该死的,找死的女人,否则,青萝死在王爷面前,只怕纳兰小姐永生永世都不会原谅王爷吧。
而他又怎能原谅自己?她淡笑。“主仆俩都一个德行。”
那抹淡笑的轻嗔让他晃神。
“王爷!”江淮突然大吼,急忙冲出去。
江风诧异回头,瞬间怔愣。
院落中,那个从未允许自己倒下的男人,晃了晃身子坠入雨中,将地上的水滩溅起大片凌落的水花,再也没有起来。
一院雨声潇潇,与清风缠绵,低低呜咽。
***
另一侧的某一处,纳兰芮雪站在屋檐下,抬头看着雨帘,想起第一次与他雨中相见,他满眼的冷冽,他们打斗,交手,她差点拿了他的命。
他却将她横抱进屋内,细心的给她褪去衣衫,那一天,她的生命中突然走进了一个陌生的男人,一个看光她身子的男人,一个不愿她着凉的男人。
也许从那一刻起,就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或许有很多女人,可他只是她唯一的男人。
第二次雨中相见,他与她爹斗得难分难舍,在大雨磅礴的瞬间,他无视到来的危险,将她抱至屋檐下,他满眼温柔,她震撼。
也是从那一刻起,她就已经爱上了这个愿意呵护她,不让她受半分风雨的男人。
今夜雨又下了,可他又在哪里?
她一步步走入雨中,任由雨打湿她的面容,眼角清冷缓缓滑过。
只有在雨中,她才能肆无忌惮的流出憋了几天的眼泪,与冷冽的雨杂糅飞过,袖剑飞出,她如雨蝶飞舞在这个淋湿的夜。
急促的水花伴随着灵动的身影将雨帘打入千万道横流,天空倾倒,风雨肆虐,她全身湿透,这才看到她消瘦到几乎只剩骨架的身体。
削尖的下巴更显得眼睛大的深邃,轻颤的睫毛滚动着雨珠,她的招式越舞越快,犹如疾驰的旋风,这一刻,她不想再去想其他。
以前她害怕寒冷,这一次,她终于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最冷的不是凛冽的风雨,而是那漫天的雪,冰冷到心里的——雪。
只随心而欲的舞着袖剑,惊世的剑法让阁内一人眼眸怔大。
这该是怎样的武功?有山崩海啸的杀气,有行云流水的剑光,有毁天灭地的魄力,有揉化世界的绵柔。比北宫剑术更姽婳,比纳兰疾风刺更凌烈。
所谓阴阳调和,是以无极吧,此剑术天下绝无仅有,此人更是以不可多得能与北宫晟一较高下之人。
一个时辰后,纳兰芮雪换了干燥的衣衫平静的坐在南世君对面对弈,面对着南世君探究的目光,冷冷道。“皇上可答应了?”
南世君落下一子,金冠玉带下,老谋深算的眼眸肆无忌惮的打量着面前的人,许久,才淡笑道:“穆皇子这条件,朕不太满意。”
“哦?如何不满意?”伴随着说话,假喉结滚动,雨夜昏黄的烛光下,很好的隐瞒着她女人的身份。一子落下,精准的破了南世君西边的合围。
南世君眸色中闪过经赞,唇角浮笑:“像穆皇子这样的当代英杰,若给纳兰家做了陪葬岂不可惜?你也是谋天下之人,何不与我联盟,吞了北昌这块硬骨。”
纳兰芮雪冷眸一抬,迸出几缕阴寒的鸷光,末了,冰冷道:“你可以不同意,但我的条件只有这些,兵权给你,女人给我,你似乎赚不少。”
南世君抚须一笑,低垂的眸色精光划过。“恕我直问,后日北宫晟可是会点名纳兰芮雪?”
“他点不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想要什么。”
雨声越来越大,呼啸的风将烛火晃了晃,南世君紧盯着面前这张带着面具的容颜,清冷的目光没有半分涟漪。
这种镇定与从容,浑然天成的冷冽气势,让人无暇移目。他开始好奇这样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容下真实隐藏的容颜该是怎样?
见南世君紧盯着她面容看,她毫不惧色的半抬厉眸,冷声道:“不要关心太多你不该知道的内容,小心眼睛~。”
悠悠荡荡的声音饱含着淡淡的杀气,南世君愕然,对方言辞中取他金目的狂妄让他有些怔愣。
综观棋局,他落下一子,全局合围的战术要很快要侵吞掉对方所有的挣扎,唇角勾起冷笑。“穆皇子果然非同凡人。只是恕我不明白,一个女人真值得你与北宫晟争夺?”
纳兰芮雪冷眼淡扫战局,从容落子,反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