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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芙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又递过去一个银元宝。
青萝不满道:“这才是你还我的那个,我们打赌,我赢了,你得再给我十两。”
见青芙还怔愣着,青萝自行从她荷包又抽出个银元宝,在她面前比划比划,偷笑着跟了上去。
直至走在大街上的时候,青芙还盘着指头在算:“我输了,青萝的十两不归我所有,所以我需要再给神仙哥哥十两,我得给青萝还十两,最后还输给青萝十两。不应该只输十两吗?为什么会荷包少三十两?”仔细扒拉荷包看了看,的确是只剩几粒碎银子了。
老天,谁能告诉她,这是怎么回事?
一行四人,三人听到她一路嘀嘀咕咕,北宫晟在淡笑,青萝已经笑的快喘不上气。
纳兰芮雪一手任由他牵着,另一只手遮着口鼻,眼眸已经完成了新月,耸动的肩膀传达着此刻她乐不可支。
瞟了身边男人一眼,这家伙!真不知顽劣分子是从哪学的,简直跟泼皮小无耐一个样。
感受到她目光的注视,他回头冲她眨了下眼睛,唇角牵出一丝迷人的弧度,凑到她耳际笑问道:“让我猜猜,青芙是不是很像你小时候?”
她心头“咯噔”一跳,转头对上那汪深邃的眼眸,眼眸底处满是睿智的精光。
不得不承认,这男人的确聪明的让人咂舌。
她青黛微挑,颇是挑衅的回望道:“何以见得?”
他自信一笑:“青萝会的很多,青芙几乎什么都不会,她无忧无虑的天性,应该是你最珍惜的地方,所以你什么也不愿教她,不管她怎么惹怒你,你都不愿苛责,只为保持她的本心。”
因为你承受的太多,所以渴望看见一个曾经无忧的你快乐长大。
这句话他没说,只是深邃的望了她一眼,静静的牵着她的手走在月光铺洒的街道。
此刻月上云中,家家户户都已入睡,街道很是空旷,除了她们几人,再无他人。
纳兰芮雪淡望着眼前的男人,月光镀在他的俊颜上,洒出三分灵透。
这是个怎样的男人?青萝跟了她十几年,都没有发现的事情,为什么他短短几日就能发现?
他表现出来的不仅仅只是睿智,而是一种若有似无的在意。
他在意她?意识到这一点,她还是有一些不敢相信。
想了想,她沉心道:“明知道我不会答应你,何必呢?”
感觉到牵着她的手顿了顿,继而又平静的牵着,一如既往。
“八日后我来提亲。”他声音也如此的平静。
提亲两个字犹如在她耳边炸响了惊天雷,她吃惊抬头。这男人!真打算抢亲不成?
迎着她的错愕,他淡淡侧头望一眼,继续道:“我知你不会同意,但还是会这么做。”
“为什么?”
她不再走了,顿住脚步,也牵扯住了他。
青萝见状,两边瞟了瞟,说道:“我跟青芙先回去。”说罢扯着青芙就一溜烟的跑开了。
北宫晟看着眼前的女人,唇角浮起淡笑。
这两日,虽然他们耳鬓厮磨,但他很清楚,她不会嫁给他,如果他当着全南通人的面点名要她,她也不会同意。
甚至哪怕是南通皇帝赐婚,她也会拒绝。
这是个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让感情左右她的决策。
她是如此的不同,又是如此的让他有心无力。
莫久,他唇里淡吐出一个字:“想。”
深邃的眸光与天边的皎月凝成一样的柔光,月华如水,柔眸成诗。
她心间一震,原来他一直都知道?可就凭“想”这一个字,就能支撑他如此做吗?如果当面被拒绝,他的面子将往哪里搁,虽然只是他个人选妃的行为,但代表也是北昌的皇室,皇室的威仪又往哪放?
她只是南通笑料而已,被南通笑料当面拒绝,他真的不在乎面子吗?
见她愣愣的望着他,他轻声淡笑,温暖的手捧上她细腻如瓷的花颊,缓缓凑上,在额心一吻。
“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不用考虑我。”
见她眼底淡淡的氤氲,他微叹口气,将她拥入怀中。
“笨女人,比青芙还笨。”他调笑着,声色底暗动的宠溺满满溢出。
“你才笨!你比青芙笨多了!”她毫不客气在他肩头一锤,嗔笑怒骂。
北宫晟黑眸一转,抿嘴笑道:“我们都比青芙笨了,将来孩子可怎么办?”
“谁要给你生孩子!”
她又抬手向他捶去,被他反手握在手心,笑着凑上唇,潮湿的呼吸在她鼻尖辗转,让她的脸有些灼热。
“我不会放弃的。”低哑的嗓音伴随着他的吻轻柔落下,一个落在唇上,一个落在心里。
松开握着她的手,双臂合抱从她腰间紧紧搂过。
她顿了顿,缓缓勾过他的脖颈,紧紧拥抱。
这一刻,他们都不愿在去想那些事,如同白天里的他背部的伤痕一样。
有些事情,没必要深究。
远处巷口的暗影处,一个面带银色面具的人,凝望到这一幕,眼泪终于缓缓流下,他无力的摘下面具,黯然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
宁静的夜很是撩人,他们拥吻了一会儿,并没有立刻回去,而是转身向最近的紫柏山走去。
站在山顶,吹着寥寥山风,身侧大片的迎春花枝枝连理,莹莹如辉,看着一轮明月恍若可摘,有种美轮美奂不真实的感觉。
“南方景色的确怡人。”北宫晟双手垫头,往山坡上一趟,坠入青草蔓蔓之地,掩入半人。
“北昌现在是怎样?”她侧坐在他身侧,双手抱膝,笑问道。
“北昌?”他噙笑扫了她一眼,缓缓道:“跟你名字一样,泠泠寒冰,漠漠飞雪。天地一片雪白。”
她心念一动,眼神飘向很远:“我没见过雪。”
“哦?”他诧异,随即领悟,南通的确是没有冬天的,地处沿海,炎热潮湿,一年有七八个月的夏季。
伸出一只手转而握向她的手,他莞尔一笑:“有机会带你去看,寒山的雪景很漂亮,松针上都挂着细细的冰晶,终年不消,从远处看,迷迷茫茫一片,犹如天然的雪纱,轻拢烟霞。可我家十四说,那像一片蜘蛛网。”
他家十四……,纳兰芮雪本沉浸在他勾画的美景中,听到这句后,身子微顿。想到他如今已二十六,想来子嗣不少,心中就哑然一黯,默不作声的想抽回手。
却被他生生顿住,她有些烦躁的回头,却对上他满是噙笑的表情。
一把将她拉到怀中,让她的头枕在肩胛处,手臂怀着她的腰。
他有些好笑道:“那是我皇兄的孩子。”
被他瞬间拆穿的心思弄的她面颊火热,她有些不自然的侧过头。
“谁在乎!”她怒言,但欲盖弥彰的话却勾起他深的笑容。
“我没有子嗣。”他强调道。
什么?他没有?一个也没有吗?这怎么可能?
看着她眼底的错愕跟不置信,他浅笑着在她额头轻啄一口,眼神转向飘渺的天空,悠悠荡荡,找不到聚点。
本不该多问,可还是止不住心底的好奇:“是没有?还是……殁了?”
“不是不在乎吗?”他猛然回头,满眼戏谑。
这,这,这……,纳兰芮雪一下子脸涨成了西红柿,她只是见他神色有点忧伤,谁知道竟成了他调笑的资本。
他嗤嗤低笑,有些乐不可支。
不等她一把推开他,他先双臂将她合抱在怀中。
鼻尖顶着她的鼻翼,深邃的黑眸散发着迷离的色彩,红唇慢慢欺下。
“我记得好像青芙说五两一次?”他邪魅淡笑。
什么?她秋瞳怔大,嗔怒道:“果然老色鬼。”
他偷笑,只是浅吮一口便松开,“这里凉,回去再找你算账。”
说罢便扶起她的身子,拥在怀中。
她贪恋着他的体温,朝他偎了偎,换来他更坚实的守护。
“那只鸟是北昌的特有的吗?好大。”
“西北荒漠地区还是比较常见的,叫鹰鹫。这只比较小,也不过半岁,成年鹰展翅可达七尺左右。”
“七尺?那不是跟很多人一样高?”她有些诧异。
他浅笑:“只能说跟南通这边人差不多高吧。北昌专门有人驯养这类鸟,必要时,可以驭人。”
“你是说……鹰鹫能驮着人在天上飞?”这些奇闻对她来说可谓前所未闻。
“需要三四只才行。鹰鹫凶残,可食人,向来单独行动,驯养三四只鹰鹫同时驾驭好,颇费一番功夫。”
纳兰芮雪点点头,回想起今日见着的景象,鹰鹫羽毛顺滑,油光可鉴,弯钩般的喙犹如生钳,那双栗色的鹰眼透露出的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