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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是什么意思!”
为首的一二品相府静叩一首。“皇上曾说过,如果有一天摄政王与摄政王妃需要的时候,让我等誓死追随。一个月前,皇上更是跟我们传御昭,传位摄政王,是皇上金口玉言,北昌的天下是摄政王的,八年前是萧太皇太后把持朝政,篡改诏书,让我等有一天面对选择的时候,宁舍皇上的命,不弃摄政王的主!”
相府字字铿言,声音辽阔,传遍了大殿每一处角落。
纳兰芮雪心微微一颤,想到见面次数不甚多,甚至不算喜欢自己的北宫楚,想起在皇陵前北宫楚那悠远嘱咐的神色。
是否他从那一日就做好了一切打算?放弃一切,包括他自己?宁舍他的命,不弃晟的主。
这样一种气魄与胸襟,想必已经不单单是对弟弟的爱护了,或许生而为血,自当尊氏,对于北昌,他们孤独的两兄弟只能携手走完最后一程。北宫楚一直默默的帮晟打理着江山。
对于北宫楚来说,最后能帮晟的,就是放弃自己的命,不做他的拖累。
所以……,北宫楚才会没有一丝求生意志的此刻躺在榻上……。
萧钰勃然大怒。“你们胡说什么!”
相府不惧,淡看萧钰一眼,从袖袍中哗的一下扯出厚厚一沓长卷,与身后的人拽出几十尺之长。
他字字铿锵道:“这是皇上北宫楚亲手攥写的讨贼檄文!敢问台上的‘皇上’第一句是什么?”
“皇上”怔愣,迷茫的往后靠坐,紧张的看向萧钰。
相府冷笑,不因场上三千刀斧手的剑光赫赫而胆怯,不因萧钰那旁官僚的众多而心乱。他跪的无比从容,他身边的官员都静默着脸,透出一股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将生死全权置之度外的豪气。
相府缓缓开口:“昌之千岁,纷争百年,上有明德皇启,下有鬼斧大帝。朕肄业亲恭,承命天志……。”
他一字一句的背诵着手中长卷的内容,每一句都深深的扎进人心里,每一句都是对萧氏深恶痛绝的指责。众人越来越相信,台上的皇帝已经不是北宫楚!
萧钰脸越来越阴寒,怒声道:“够了!”
“够什么?这点就够了?”纳兰芮雪淡笑将头片转向宁太师。“宁太师,可曾想好?”
萧钰微怔,末了忍不住大笑,指望宁太师投靠她肚子内未出生的孩子?简直是可笑!宁太师只怕比自己更恨不得弄死那个孩子吧!
宁太师抬眸深邃的看了纳兰芮雪一眼,又偏头对上了女儿宁羽然的眸光,末了,缓缓跪地道:“誓死追随北宫氏!北昭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全场尽是哗然,什么情况?宁太师?
宁太师从袖筒中缓缓取出一份皇旨,当着所有人的面展开。“先帝诏书!一式三份,一份入宫,一份入陵,一份在老臣手上!我北宫氏肇基立业,垂裕后昆,四平洪天,定鼎中原。然人无百年,朕知天命将近,特传位十六子北宫晟。……。宜笃懿亲,特授以册,钦此!”
全场尽数哗然,无数人都怔愣在了原地。
原来……,摄政王妃说的不错,萧钰萧太皇太后真的是篡改诏书!而他们这些年一直拜错了主子!原来!北宫晟才是他们北昌的真命天子!
接到所有人眸光的控诉,萧钰感觉凤冠都在轻颤。
不!她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名利双收的有条不紊拿来北宫氏的江山!现在这算什么?
乱臣贼子?外戚窃国?
她不敢想象这些话今日传出宫闱去,天下百姓会如何看她,篡权!这样的谋反民不变也会兵变,纳兰芮雪如此声势浩大,只怕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用肚子就能号令北宫晟的余下部队!
似乎是接到她眸光的幽怨,纳兰芮雪转头淡扫去。“别急,还有!”
还有?萧钰一怔,一股凉寒迅速窜上脑海,对视着纳兰芮雪冷淡眸光里的从容,她终于意识到,她似乎小瞧了这个女人!
纳兰芮雪淡淡一笑,对着唯唯诺诺,开始不知如何选择的官员,缓缓从袖袍中取出一个四方形的盒子。
然后一字一句道:“传国玉玺在本宫手上!各位还有什么狐疑?”
说罢,将木盒往案桌上一砸,震天的巨响让在场宫女,侍卫都纷纷跪地,官员也都匍匐贴地。
“臣惶恐!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萧钰惊愣,摸了摸袖袍中正准备掏出来的传国玉玺,指尖都开始颤抖。
怎么可能?玉玺一直在她手上,她把控朝堂多年,篡改黄昭也好,内转朝政也好,都是靠这一枚玉玺,有此大印,北宫越没办法,北宫楚没办法,北宫晟也没办法!
纳兰芮雪哪里来的传国玉玺?
当下怒吼:“放肆!传国玉玺一直在哀家手上!你从哪弄的冒牌货!”
一句话落,全场尽数哗然,原来……,萧钰是用这个把控朝堂决策的?难怪这些年,他们这些议政大臣明明商议好的事情,皇上都通过了,但是最后下诏却变了!
纳兰芮雪淡笑。“假的?相信这些年各位都看了不少诏书了吧?来,今天本宫大方,给各位看看本宫手中的传国玉玺是不是真的!”
将木盒朝人群中一砸,正好砸在了一老臣怀中。
众人打开木盒,不断斟酌着。
最后所有人都煞白了面色,匆匆跪倒在大殿正中。“老臣愚昧,还望皇后娘娘恕臣之罪过。萧钰!你窜政乱权,残害皇厮,伤我帝君,实在罪无可恕!”
萧钰冷白了脸,纳兰芮雪一步步走到跟前,冷笑道:“皇祖母,真以为本宫的京华天下是秀着看的?”
萧钰一怔,想起来什么,诧异道:“你……。”
“没错!”纳兰芮雪凑到萧钰耳边,一字一句笑道:“皇祖母赐的金匾可真好,否则孙媳上哪找金印临摹拖沓去?”
她要京华天下的虚名做什么?她要的只是一块盖着传国玉玺金印的章而已!
萧钰谨慎,这些年每一次金印大盖的诏书最后都会收回,想找到一枚印刻可真不容易!
但只要让她找到了,琢玉楼雕玉而生,又有宫锦卫呈上玉玺图样,再雕一枚一模一样玉玺对于别人来说天方夜谭,对于她纳兰芮雪来说,易如反掌!
既然找不到传国玉玺,既然萧钰把控的好!
好!那就让萧钰好好把控!她不要了!这天底下,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
一枚章子而已,只要别人认准她的是真的,萧钰的……,不想假都得假!
挟天子以令诸侯是吗?她萧钰能挟持北宫楚,她不是还有肚子吗?
掐命脉以断正名是吗?她萧钰能捏传国玉玺虚造皇位,她就不能坐实皇位,造个虚假玉玺?
名利双收稳接北昌天下是吗?今天……,她纳兰芮雪不但要萧钰输,而且要让萧钰输的干干净净,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万死不得超生!
冷笑越来越阴鸷,萧钰想要抬手,却被纳兰芮雪一把扣住了脖颈。
凌烈的姿态让在场人尽数一惊。
萧钰白了面色,怒声道:“我劝你最好别轻举妄动!就算你给北宫晟正名了又怎么样?你觉得天下人会信吗?只要哀家……。”
纳兰芮雪冷冷一笑,怒手一甩,瞬间,无数寒冰如喷涌的冰龙,翻滚着沿着大殿游走一圈,生生在三千刀斧手跟大殿人中隔断了一道水晶屏障。
风雪弥漫,无数风旋在她周身升起,漫天雪花飞舞,漫天寒霜冰飞。
她素白的衣裙横飘在空气中,厉风吹开了她的白孝,劲风将她的发丝吹散。
冰雪一点点缠绵,寒风倒刮中,她宛如寒冰中走出的冰雪皇后,冷的让人不敢直视,美的让人无暇移眼。
面如冷月,气如冰凌,自上而下透着一股清澈。
好似天地间最清宁的一方浮沉。
狂风呼啸的萧钰脸上被刮的生疼,她半眯着睫毛,透着那冰渣子看着眼前突然变化的女人。
心鼓阵阵,她……不是快死了吗?不是寒疾附体,此生不得善终了吗!最后一卷羊皮卷可是她亲眼看着毁了的!
纳兰芮雪冷笑,笑中有泪,泪中有血。
她也一直以为她活不了了,可……,北宫晟……,把他所有的气流全部渡给了她,全部,没有一丝保留的全部给了她!!!
保住了她的心脉,保住了孩子的全部……。
探测不到孩子的脉象是因为他的气流太过澎湃,将孩子如蚕蛹般包裹……。
她濒临灭亡的身子一次次在崩溃中越来越快的恢复,是因为他用气流打通了她全部经脉……。
她将寒气源源不断的驱散,直至散尽,直至融化了他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