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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斯多夫匆忙下令施放烟幕,转舵逃跑。它边打边撤,“阿哲克斯”紧迫不舍,又朝德舰发射了4 枚鱼雷,可自己也中了一弹,主桅被炸断,只得退出战斗。“埃克塞特”号的舰体朝右倾斜,歪歪斜斜地掉头回驶。
这场海上炮战,双方打了个平手。两艘英舰受创,德“斯比上将”号破损严重,已无力再战。哈伍德准将眼瞅着德舰缓缓驰入蒙得维的亚水道,显然,它想去中立国乌拉圭的蒙得维的亚港躲避。
哈伍德准将决定:停上昼间战斗,跟踪监视敌舰、瞅准机会于夜间接近敌舰干掉它。同时,他命令英国“坎伯兰”号重巡洋舰立即从福克兰群岛赶来。
英国海军部派遣载有60 架飞机的“皇家方舟”号航空母舰和装备有6门381 毫米大炮的“声望”号战列舰赶到蒙得维的亚助战,封锁拉普拉塔河口,阻击德舰出航大西洋。
德国政府代表和兰斯多夫本人多方与乌拉圭政府交涉,希望能延长在蒙得维的亚港停留的时间。倾向英国的乌拉圭政府断然拒绝了德方的要求,表示严守国际条约规定,“交战国的舰只在中立国港口停留的时间不得超过24小时”。
“斯比上将”号必死无疑。舰员们的情绪骤然恶化,修理工作停止了。兰斯多夫完全绝望了,与其让舰毁于英舰之手,不如自己炸沉它。
12 月17 日晚,“斯比上将”号不得不离开港口,徐徐地向大海驶去。
兰斯多夫和舰员们放好炸药后,弃舰登上了拖轮。兰斯多夫望着渐渐变小的“斯比上将”号战列舰,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酸楚,设想到这艘为帝国屡立战功,赢得“王牌袭击舰”殊荣的战舰竟会毁在他的手上。他闭上双眼,揿动了起爆按钮。
接连两声惊天动地的巨爆,只见“斯比上将”号舰体猛烈晃动,熊熊烈焰挟裹着浓烟直冲天空,很快吞噬了整个上层建筑,整个舰体。舰艇慢慢下沉,周围的海水翻滚着黑红的浪涛,前呼后拥地扑打到烧得通红滚烫的钢板上。据说大火烧了四天四夜,船体烧得滚烫,两三天都上不去人。
兰斯多夫泪流满面,转过身去。
拖轮载着兰斯多夫和他的舰员们直驶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兰斯多夫原以为阿根廷政府会把他们当作沉船的幸存者,以礼相侍。不料,刚一靠岸,他们就被指控偷渡国境而被捕,全数押往一家海军工厂。
19 日晚,夜深人静。兰斯多夫想到自己将要在俘虏营里度过战争,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的。“不成功,毋宁死”,他给德国驻阿根廷大使写了一封决别信:
“我现在只能以自己的生命来证明第三帝国的战斗人员是准备为国旗的荣誉而牺牲的。炸沉袖珍战列舰‘斯比上将’号的行动,应该由我一个人负责。我非常愉快地献出我的生命来洗刷任何可能沾污我们国旗的荣誉的耻辱。我对我的国家与元首的事业和未来,抱着坚定的信念,我将以这样的心情,面对我的命运。”写罢,他便掏出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斯比上将”号的自毁和兰斯多夫的自毙,对雷德尔来讲,如当头一棍。这一噩耗实际上宣告了德国海军巡洋作战理论的破产。
下一步棋,雷德尔该如何走呢?
柏林,德国海军总司令部大楼上字旗低垂,门前两个德国哨兵像木头人一样持枪站立,两眼平视,一动不动。
一辆轿车由远而近驶来,嘎然停在门口。邓尼茨钻出车门,急匆匆地踏上石阶。大楼顶层一间宽敞的办公室里,埃利希·雷德尔海军元帅站在一幅巨大的大西洋地图前,凝视着大不列颠岛国,沉思不语。
他中等个子,身体粗壮,虽已63 岁,看上去倒还硬朗。他的天庭宽阔,不苟言笑,一副纳粹军人倔强冷酷的典型面孔。
雷德尔聪颖敏锐,具有卓越的组织才能,但却是一个孤僻的个人主义者。他不善于和别人周旋,也不喜欢与人争论。他发布命令前从不与任何人商讨,但在希特勒面前却唯唯暗诺。
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他是德国海军的参谋长。尽管在日德兰战场吃了败仗,官场上却是青云直上。1928 年,他登上了海军总司令的宝座后,暗下决心,要建立一支能向英国海上霸主地位进行挑战的德意志大舰队。
1933 年,阿道夫·希特勒上台执政。从此,雷德尔便将海军的铁锚牢牢地挂到了这个法西斯元凶的战车上。在希特勒的德国最高统帅部里,只有雷德尔一名海军军官。起初,希特勒格外器重他。但这位元帅不知为何总是尽
可能地躲着希特勒。正因为如此,他没能把海军战略“教”给他的元首。
凡尔赛和约规定,战败的德国只能拥有6 艘战列舰、6 艘轻巡洋舰和12艘驱逐舰。雷德尔无视和约的限制,大刀阔斧地兴建大型战舰。
1939 年4 月1 日,雷德尔晋升为海军主帅。此时,他手下的德国海军已初具规模,分为三个舰队:战列舰队,侦察舰队和潜艇肌队。战列舰队有4艘新式战列舰、3 艘袖珍战列舰、5 艘重巡洋舰和10 艘轻巡洋舰;侦察舰队有8 艘巡洋舰、16 艘“马次”型驱逐舰和6 艘“娄迪尔”型驱逐舰、20 艘旧式驱逐舰、8 艘小型护航舰、32 艘扫雷舰、40 艘扫雷艇和20 艘鱼雷快艇;潜艇舰队有56 艘潜艇。但是这离他与最大的海上强国——英国进行较量的实力相差甚远。而且,其中有许多战列舰和巡洋舰只是上了计划,还没有造好。能够开往大西洋执行任务的仅有两艘袖珍战列舰和23 艘潜艇。他万万没想到战争会来得这么快。
“报告!元帅。”
邓尼茨的喊声把雷德尔从沉思中唤醒。他毫无表情地抬头看了看,示意邓尼茨坐下。阿尔布里奇和施尼文德几位海军要员也都不吭气,坐在一边。屋里的气氛很压抑。
邓尼茨非常了解自己的上司。雷德尔从不向下属流露出自己的犹豫,他把忧虑藏于内心深处,只有邓尼茨和他身边极少的几个亲近的人才偶尔可以隐约地觉察到他的心思。
德国军队吞噬波兰后,希特勒盲目认为英国和法国不会因波兰而积极参战。他曾打算并希望在任何情况下都要避免与英国发生战争。雷德尔元帅更不希望在德国海军羽翼尚不丰满时与英国皇家海军发生冲突。
英国对德宣战的当天中午,在德国威廉港潜艇司令部设在那里的一个指挥部里,无线电通讯队队长,海军上校梅克尔走进作战室,将一份从英国舰船发报电波中截获的电报交给雷德尔,上面写着“全德”的字样。雷德尔瞥了一眼,顿时脸色煞白。这是英国表示对德宣战的密码字。
英德战争就此开始了。雷德尔手里拿着这份电报,在作战室里踱来踱去,完全陷入了沉思。他好像忘了屋里还有别的人,一遍又一遍地自言自语地说:“我的上帝!这么说,又要和英国打仗了!”
作战室里的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视着他,屏息静候,屋里安静得连根针落地都能听到。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突然从沉思中醒悟过来,快步走出作战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约莫过了半小时,雷德尔重新踏进作战室,神态简直判若两人,犹豫仿惶一扫而光,显得异常冷静。
重新恢复了纳粹面孔的雷德尔,环视了一圈下属,一板一眼地说:
“我们面对着第一次世界大战时期的同一个敌人。但是我们有着有利之处,那就是我们从历时四年的战争中已经充分地认识了这个敌人;大家也都知道,我们拥有一种武器,这种武器我们本来是可以用来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战胜这个敌人的。依据这些经验,我们能够用新型的潜艇部队有效地攻击敌人,迫使敌人下跪。战争将是长期而十分艰巨的,我们正面临着严峻的考验。”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坚定地说:“作为一个军人,我们必须使战争在军事上尽可能地朝着有利于德国的方向发展。”
“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吗?”
雷德尔的问话打断了邓尼茨的思绪。
“我们现在的形势很严峻。英国人对我们实行了极其严密的封锁政策,妄图把德国的贸易往来从海上驱逐出去,阻止德国的一切输入。现在我们的航运几乎要在公海上绝迹。大部分商船在中立国的港口内躲避,有的在中途被阻截时自行凿沉,还有的被英国俘获。可我们有限的战舰又无力与英国皇家海军抗衡来保护它们。”他停顿了一下,沉痛地说:
“你知道,‘斯比上将’号战列舰已经阵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