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尢凉沉着眸子问,“晚辈有个疑惑,不知前辈可否解惑?”
得到那老者的示意,尢凉这才问道:“这里的时日,是否是一直静止不变?”
那老者颔首,“你们见到的乃是天地混沌初开之景,此地万年如一日,亘古不变,相对于外界来说,时日确实是静止的!”
我们这是入了混沌之境,原来我跟尢凉真回到了天地初开,万物初生的时刻。
好大一番惊讶。
尢凉又问,“不知前辈可否告知晚辈,出钟之法。”
那老者看着眼前的棋局道:“人生七大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此乃七苦棋局,你二人若是能过爱别离,怨憎会,求不得三局中的两局,老朽便放尔等出钟。”
三局两胜,便可出钟。
那老者一甩袖,之前的棋局已无,连带棋盒棋子俱都不见踪影,只留光秃秃一个棋盘。
我还在惊讶没有棋子要怎么下棋,那厢尢凉已道:“以身做棋,七步当破!”
那老者捋着白须,微微含笑,“年青人,好大的自信!”
尢凉但笑不语,拂袖过那棋盘,棋盘像是活了一样,一时出现数条纵横交错的光线,像是人的经脉越长越多,直至成天地格局。
我与尢凉入局。
第一局,爱别离。
这一世是在周朝,我为白帝之女弦歌公主,他出生兰陵萧氏,为当朝丞相之子。
我与他两人从小青梅竹马,定白首盟约。
及笄之年,嫁娶在即,不想皇叔杀兄夺嫡。
宫变之际,他违抗父命前来救我出宫,我满脸憔悴泪眼朦胧的求他:“若是你心中有我,便替我报了这满门血仇!”
他颔首,我淡淡的笑着,咽下口中的血。
出棋,我从生到死七步棋已走完,看向棋盘,尢凉才走了五步,他还在人间走最后两步棋。
第六步,他十年磨一剑,终是杀其臣,弑其君,替白帝一门报的大仇。
第七步,君临天下在望,他却突然挥剑自刎。
血溅,染了一地霜华,也溅湿了前朝公主的画像。
其实他不知,宫变时,我在他前来营救之前饮鸠酒,只为不连累他。
他更不知,我对他说的那番话,并非是真想让他报仇,而是只想给他活下去的信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
爱别离,七步破!
第二局,怨憎会。
这一世是在西汉,我为丞相之女,倾国倾城之貌。
他为当朝王爷,冷酷霸道。
帝王赐婚,本是金玉良缘,奈何大婚当日,他妃妾同纳,与我百般羞辱。
大婚之夜,更是蜡炬垂泪,床榻冰凉,我独守空房。
我不知,其实他想娶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我那已经故去的庶姐。
而我更不知的是,他至始至终都错将我庶姐当做了我。
犹记那年豆蔻年华,元宵佳节。
我贪玩,女扮男装游玩,灯谜台前,与他偶遇,彼时年幼,不谙世事,为一盏莲花灯与他吵得面红耳赤,却也情由此生,长绵不休。
月上当空,他笑着赠与我莲花灯,赠与我青凤玉佩,又笑着摘下我腰间的香囊,说是回礼。
我唇瓣挪动半响,终是没有抢回香囊,告诉他,那并非我的香囊,而是我庶姐的香囊。
后来,成亲三载,我身有孕,本是高兴之事,却不想他一碗汤药,亲手堕掉了我那腹中的孩子。
他说,那是偿还我庶姐的命,要不是我,我庶姐也不会落得惨死的下场。
他又说,我庶姐所受的那些苦难,他要在我身上一一讨回去。
原来,他爱的竟是我庶姐。
原来,他娶我,只是为了报复。
我泪眼流干,拖着一身血,踉跄的回到房里,捧出梳妆台上的雕花木盒,执一把金剪,凶狠的将里面装着的三十六只香囊剪成一堆残布。
三年,三十个月,三十六只香囊。
支离破碎的香囊,残缺不堪的婚姻。
他追我而来,见到这般情景,怒着上前一手抓住我执金剪的手喝道,“你又发什么疯?”
有血涌上喉间,自嘴角溢出,吐了一满雕花木盒,也染了一室血腥味。
他皱眉,略带惊慌,“只是堕了你胎,你怎会吐血?”
他忘了,三年前,我被他一名妾室在冬日推下水,从此落下了顽疾。
他忘了,两年前,他有妾室小产,污蔑我正妻害庶子,差点将我毒打致死。
他忘了,一年前,上山烧香,途中遇刺客,我为了救他子嗣,中了刺客一剑。
我从小娇生惯养,身子本来就不好,何以经得起那么多伤痛。
而他更不知的是,这三年来,我r日忧思伤神,长怨成疾,大夫说,恐怕已时日无多,现今又被堕胎,当真一条命半条去了。
我甩开他的手,身子无力的软下去,桌上雕花木盒被我失手打翻,残破的香囊顿时掉落一地,也露出木盒底深埋的那块青凤玉佩来。
青玉翠绿,混着血色,倒是更见光泽,他弯身一手扶着我,一手去捡那血堆香囊中的玉佩。
那是那年元宵佳节,他赠与我的青凤玉佩。
他握着玉佩,神色怔愣的问我,“这玉佩为何会在你身上?”
明明是羸弱不堪的身子,我却还能冷笑出声,“不在我身上,还能在谁身上!你当年亲手赠与我的,难不成还会在我庶姐手里不成?”
说完,我又哗啦吐出一口血水,染红了我的裳,也染湿了他的衣。
第二章 借白首(2)
更新时间:2013…7…22 10:03:34 本章字数:5156
他一时神色惶恐,那只拿着玉佩的手,颤抖得似秋风中的落叶,“我当年明明……”
蓦地,他从袖间摸出一只香囊,我偏过头看去,粉色锻面,殷红落梅,那是当年他从我身上摘去的那只,香囊因岁月长久,已不复当日清香宜人,可香囊右下角,用银线绣的舞字依然清晰如初。
弦舞,那是我庶姐的名字。
我靠在他胸口,吊着最后一口气道:“我一直都想告诉你,那天我庶姐新作了香囊,我看着喜欢便讨了来,后来又被你拿了去。入府这三年,我每个月都会做一只香囊,想送与你换掉庶姐那只,可是我做了那么多只,终究没有一只能送出去。”
明明是几句简单的话语,却用尽了我一生所有的力气。
我闭眼之前,听得的最后一句话,是他唤着我名,“弦歌……”那嗓音是柔情的,却又带着无限悲痛与愧疚。
这是三年来,我第一次听他唤我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出棋,我刚归位真身,尢凉也跟着回来了。
这一局,我与他在同一时间都走了七步。
怨憎会,七步破!
老者含笑道:“入世者,一世百年,两世轮回,现在外界已过两百年。两局已破,老朽这就送两位出钟。”
我是仙界上神,百年与我来说,不过只是绵长岁月中,喝两盏茶的功夫。
原来这样走两遭,就破了爱别离跟怨憎会两局,还真当不难。
“若是过了三局,当如何?”这老者既然坐拥混沌之力,通晓天地万物,可能还藏有我所想不到之能。
那老者瞅了我一眼,捋须含笑道:“弦歌公主想回三万年后的北冥天。”
他说的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我心知有苗头,一时大喜,“是,你可有法子帮我?”
那老者道:“你若是破了最后一局,求不得,我便送你回三万年后的北冥天,如你所愿。”一惶手只得。
我要入棋,手却被尢凉突然拽住,“我魔界有轮回镜,也可穿越时空,你若是想回去,我用轮回镜送你。”
也不知他说的是真是假,可就算是真话又如何?现在就有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我又何必巴巴的去求他要轮回镜。
终是入棋。
第三局,求不得。
这一世是在大晋,我为宗室女,封弦歌郡主。
他为护国将军之子,长安街头,打马而过,鲜衣怒马、恣意飞扬的少将军。
年少轻狂,心怀家国天下,不愿身边红颜成为自己建功立业路上的牵绊。
他说,等我建立一身功勋,就回来十里红妆迎你为妻。
后来,他终如愿以偿,一身战功,名动天下,成就了他不败少将传奇。
可是,那时我已一身鲜红嫁衣,以和亲公主之名,踏上他乡国土。
从那年后,他寒甲铁衣,镇守边疆,日日遥望远处他国,望穿秋水,看断天涯。
后来晋国史有云,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