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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突然安静下来,那个不亚于台岛电视主播的女声不再响起,陷入到莫名的沉默当中。
这时他突然发现,没了声音也是很难受的事,因为太过安静,就会忍不住开始胡乱猜测,老是担心会不会有一只灰白色的冰凉爪子从某个角落伸进来,抓挠到自家身体上,或者发生其它的恐怖事件,比如棉被外面会不会有几枝锋利的长矛正要刺过来?会不会有谁正拿着汽油往床上浇,另一手拿着打火机要点燃?如此等等。
然而这种寂静并未维持很久,稍后,另一个声音出现。
这是男性的声音,深厚有力,吐字清晰而标准,貌似很可信的样子,感觉就像一位电台播音员在播报新闻。
“武天,小妮,你们给我听着,限你们在一分钟之内离开这架床,到外面走廊里站着,等候公正的审判,你们犯了严重的罪行,残忍地杀害了无辜的好市民李经理和大块头,将他俩斩首,这样的事只有当年的鬼子才干得出。”
武天很想出言辩驳,稍后又想,干嘛跟这些傻乎乎的鬼怪计较,就当疯狗狂吠好啦,吠自由它吠,好好休息就是。
男播音继续说:“武天,小妮,你们如果还有一点点做人的良知,就赶紧出来,向李经理认错,请求他老人家的原谅。你们还年青,像这样在错误的道路上越滑越远,实在令人扼腕叹息,我愿意向你们提供任何帮助,只要你们有忏悔之意,一切都好说。”
小妮在武天耳边嘀咕:“别理它们,就当自己睡着了。”
武天:“好的,我就当自己在做梦。”
冷嘲热讽
接下来,恶灵们采取的另外一种策略。
谁也不知道它们怎么做到的,这帮怪东西居然能够完美地摹仿出武天高中班主任的声音,并且像那位刻薄的中年女子一样用冷嘲热讽的语言表达意图。
“武天,你是我见过最不可思议的人之一,学校完全不适合你的发展,你应该退学,到农村去寻找机会,运气好的话,或许能够在乡下娶个强壮结实的女人做老婆,将来有出息的话,甚至有希望当上村支书或者乡干部什么的。”仿班主任若无其事地说。
武天忍不住在棉被里出言反击:“还好你不是总统,没资格强迫谁到广阔天地练红心做农夫。”
话说出口,他立即明白过来,于是立即停止,闭口不言,然而愤怒的不满的情绪已经被煽动起来,渐有熊熊燃烧之势,因为这位女教师的存在曾经是他心底挥之不去的阴影之一,许多次在课堂里,当着六十几号人的面,这婆娘用小刀子般的语言数落他,周围同学们趋炎附势的哄笑和傻笑更助长了她的劲头,让她更加得意。
他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从小学到初中一直都是中等偏上水准的他,在最最关键的高二时期,突然泄了气,没了上进心,看到课本就心烦,看着如小山般的习题就想吐,倒是看着班级当中几位漂亮的女同学想法挺多,常常在睡梦中把她们与毛片当中的女优混为一谈。
而班主任的语言打击和鄙视的眼神让他对所谓的学习更加感到厌恶。
少年的他常常想,如果来一场十级以上的大地震,或者《2012》当中的末日大海啸,把整个学校完全毁掉,只剩下自己和两位最漂亮的女同学,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思绪回到当下,棉被外面仍然是深不可测的黑暗。
仿班主任继续说:“武天,考一个及格分数对你来说就像国产大飞机别出事一样困难,我怀疑你的大脑里也许长了一个肿瘤什么的,让你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思考和学习,你应当去医院好好检查一下,尤其应该找位精神科专家好好谈谈,实在不行的,休学一年认真治疗一下,弄好了再来。”
武天努力控制住愤怒,只是左手不由自主地竖起中指,这样做像是能够减轻一点精神压力。
仿班主任
仿班主任唠唠叨叨说了将近半个钟头,几乎没有重复的语句,在这些评论和描述当中,武天的价值完全就是一个负数,远远低于一毛钱,智商介于猴子与老鼠之间,虽然五官端正,相貌尚可,但是却缺乏与外形相匹配的智力,完全浪费了一张处于及格线之上的面孔,最最可恶的就是武天在学习方面的表现,作业常常不做,或者做得乱七八糟,有几次还在本子上画狗狗和小猫以及身穿比基尼的瘦长女人,这证明了武天的品德以及世界观和人生观是多么的扭曲和怪异……总之,像这样的坏学生,未来肯定不可能是建设伟大祖国母亲的成员之一,只可能是拖祖国母亲后腿的人之一,不出意外的话,监狱将是这样的坏学生最理想的去处,在监狱里,在看守和牢头的严厉管教和盯防下,在皮鞭和棍棒的伺候下,坏学生将不得不努力劳动,被迫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以汗水和辛劳来换取每天的食物……。
捂在棉被内的武天沮丧地想,为什么外面这位假冒班主任会知道那些事,难道班主任死掉了,成为胖经理控制的鬼奴?
他转念一想,也许班主任是胖经理一伙的,早已经成为怪物或者准怪物,就像那些脑子被吃掉的人一样,所以,这些陈年旧事才能够倒腾出来。
小妮低声说:“有时恶灵会以某种特别的方式让你想起一些往事,同时还可以让你感觉到某个从前很厌恶的人现身,活灵活现地在眼前晃悠,说一些令你生气的话,其实这些都是幻觉,你应当置之不理,这样的话,当它们玩累了之后,自然就会消停。”
武天喃喃说:“为什么搞得这么逼真,我真的怀疑,那个令人厌恶的女教师是不是成了死胖子的帮凶和同伙。”
小妮:“我听不到它们说了些什么,在我耳朵里只听见一些乱糟糟的词汇,就像谁在背生字表一样,根本没有什么意义,你听到了什么?说给我听听。”
武天大致讲述了一下自己的感受和听到的话。
小妮:“原来如此,你被它们的魔音给控制住了。”
武天:“我该怎么做?”
小妮:“当作什么都没听到,保持安静,再过一个多钟头,天就会亮,到那时它们将不得不撤退,我们就安全了。”
黎明前的黑暗
仿女教师絮絮叨叨一阵之后,像是厌倦了这种乏味的行为,也可能是察觉自己的语言并未取得想象中的作用,于是在几句激烈的咒骂之后嘎然而止。
黑暗的空间再次陷入到安静状态,武天长出一口气,觉得像这样其实挺好,希望能够长久保持,至少两个钟头不动摇。
然而很快他就再次感到失望,因为更厉害的噪声出现了。
这一次是大群的老头和老太太在唱大戏和唱一些古怪兼莫名其妙的歌,这些人组成数百个小团体,有些唱花灯,有的唱秦腔,有些唱昆曲或者黄梅戏,有些唱京剧或者二人转或是样榜戏,有些唱着古老而荒唐的歌曲,那些歌在几十年前曾经极为流行,连掉光了牙的老年人都能唱得一字不错。
这些人全都很卖力也很认真,有的还动用了劣质的扩音设备,上百把二胡和笛子以及其它怪异和叫不出名的乐器一同发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曲调,把黑暗的空间搞得无比喧闹。
感觉就像市区内八个公园的老年人聚会地点在最热闹的时间段被统一搬来,放到几十平方米的狭小封闭空间内,让他们同时卖力地大声歌唱和演奏,所造成的可怕情形。
这种事在现实当中当然不可能发生,根据以往经验,这些小团队彼此之间总会保持合适的距离,绝不让相邻的一伙干扰到自己的唱腔。
所以,这不是真的,天底下最恐怖的噪声其实是造物,是幻像。
武天沮丧地说:“这帮恶灵真能搞啊,我怀疑连这旮旯的终极大杀器——诚管都对付不了它们。”
小妮把嘴放在他的耳朵上低声说:“不必这么大声,我能够听到。”
武天:“可是我听不到自己说了什么。”
“忍耐,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办法。”她说。
“为什么天还不亮?”他沮丧地说。
“快了,已经是黎明前的黑暗。”
这时床开始摇晃,发出吱吱咕咕的声音,感觉像是有许多只看不见的手抓住床沿来回推搡。
他紧张地问:“这是幻像吗?”
她:“好像是真的,如果再这样摇下去,过一会儿床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