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训诫。体芳摺虽因措词过当,付吏议,旋蒙宽宥。其余条陈善政,指画赈务者,不可枚举。可见省台衮衮,直节良多,博问周咨,原可收刍荛之益。闻二三贵人,尚有谓新进建言徒淆朝廷耳目者。噫!
《郎潜纪闻初笔》卷9
西后为德宗选妃
光绪十三年冬,西后为德宗选后,在体和殿,召备选之各大臣小女进内,依次排立,与选者五人,首列那拉氏都督桂祥女,慈禧之侄女也(即隆裕)。次为江西巡抚德馨之二女,末列为礼部左侍郎长叙之二女(即珍妃姊妹)。当时太后上坐,德宗侍立,荣寿固伦公主,及福晋命妇立于座后,前设小长棹一,上置镶玉如意一柄,红绣花荷包二对,为定选证物(清例,选后中者,以如意予之。选妃中者,以荷包予之)。西后手指诸女,语德宗曰:“皇帝谁堪中选,汝自裁之,合意者即授以如意可也。”言时,即将如意授与德宗。德宗对曰:“此大事当由皇爸爸主之。(据宫监谓,当时称谓如此。)子臣不能自主。”太后坚令其自选,德宗乃持如意趋德馨女前,方欲授之。太后大声曰:“皇帝!”并以口暗示其首列者(即慈禧侄女),德宗愕然,既乃悟其意,不得已乃将如意授其侄女焉。太后以德宗意在德氏女,即选入妃嫔,亦必有夺宠之忧,遂不容其续选,匆匆命公主各授荷包一对与末列二女,此珍妃姊妹之所以获选也。嗣后德宗偏宠珍妃,与隆裕感情日恶,其端实肇于此。以上皆宫监唐冠卿所言,盖深知内事者,其人至今或尚存也。庚子拳匪时守西陵贝子奕谟,告逃难西陵之齐令辰曰,我有两语,赅括十年之事,因夫妻反目而母子不和,因母子不和而载漪谋篡。谟贝子为清宣宗胞侄,其言如此,合上宫监言观之,晚清宫廷之内幕,可以概见。清之当亡,固有必然。而其演于外者,为新旧之争,和战之争。郁于内者,为夫妻之衅,母子之衅,此四者,庶可以赅之矣。(戊申袁项城之被放,为监国之载沣兄弟,借此逐之,以便揽权,非翻戊戌旧案也。杨叔峤之子,不知其隐,亟取德宗赐其父密诏,上书求雪冤,隆裕执不可,其始终憾德宗之情可见。)
《花随人圣庵摭忆》
第一册(4)德宗光绪载湉(1871—1908)(2)
喜近慈安而畏慈禧
德宗性奇孝,而不能感慈禧,亦可异也。帝十岁,太后大病,夜祷天,出小刀欲自割肝以疗亲,为内侍所见夺之下,已血刃矣。太后闻之漠然无所动。帝幼喜近慈安,太后愈勿乐,常责帝不孝。遇演剧辄点天雷报,命帝侍观。故帝幼畏雷至,壮岁犹然,尤不愿观戏,详见《翁文恭日记》。余已辑入《清帝外纪》矣。帝慑于积威,见太后辄战栗。虽亲政不敢自主。戊戌变法,亦事事请慈旨。太后方园居,厌其烦,遂谕帝,但无违祖制,可自酌。帝稍稍得自行其志。左右伺隙即上诉,而变作矣。余尝以兵劫颐和事,问康南海,怫然曰:“乌得有此,我朝以孝治天下,小臣面对,谁敢妄言。此皆荣、袁辈不学无术,藉危词以邀权势耳。”德宗恶袁甚,居瀛台,日书其姓名粉碎之。一日对荣,偶有慰谕,荣叩谢自称得罪深,不敢求恕,而在太后前常为帝宽解。李莲英亦颇遇事调和,太后怒帝时,常久跪不令起。李每佯责帝而为请曰:“久惹佛嗔,曷速去。”帝颇感之。帝字下着一感字,所感者又为腐奄,真有不忍下笔者矣。余遇两宫由园往返时,承直道差,每见帝迎送慈驾,相距咫尺,辄发奇想,恨不能负之,而趋乘六龙以御天耳。
《四朝佚闻》卷上
亲政后数事
德宗既理万几,有意右文之治。元和陆相国时值南斋,上语之曰:“《天禄琳琅》初集之书,向储圆明园,庚申毁于兵火。二集各书,闻在宫中,汝可诣宫中藏书处试检之。”陆相往检,书虽多,俱与二集目录不合。覆命,上沉吟良久曰:“昭德殿尚有书数屋,恐是矣。”昭德殿,宫中最后殿也。常熟翁师傅在侧,请于上,愿与陆润庠同往。殿扃久,凝尘数寸,无从措手足。二公共出银十两,给守殿太监为扫除费,次日复往,则宋元明镌本颇多,且有精抄本,然以二集目录证之亦非也。有旧阉知其事者,谓闻诸前辈。此盖嘉庆初欲编《天禄琳琅》三集而未行者。翁、陆乃择最精数种呈上,置玉案备乙览焉(乾隆朝翰苑分书袖珍《昭明文选》一部,皆词臣工书者。第一册首页,有纯皇御容。闻德宗以此书置案头,时屏览,颐和驻跸,亦携以自随)。
癸巳甲午间,上习闻翁师傅之说,颇究碑版目录之学,翁亦时以新出版本进上。犹忆甲午五月初,毓鼎因考试翰詹,由编修擢赞善召见。上首问翰林院藏书及《永乐大典》所存册数,又问近有新出金石否,谕毓鼎在家宜多看书,不可专习诗赋,此足以觇圣学矣。
上幼畏雷声,虽在书房,必投身翁师傅怀中。大婚后迄无皇嗣,或谓有隐疾,宫掖事秘,莫知其详也。体气健实,三十四年无疾病,未尝一日辍朝,郊庙大祀必亲临,大风雪,无几微怠容,步稳而速。扈从诸臣,常疾趋追随。性宽厚,侍臣或偶失仪,不究也。
故事,廷试贡士,阅卷大臣拟前十本进呈候钦定,然后拆弥封姓名宣布,往往如所拟名次,不更动也。乙未殿试,上念国步多艰,思得气节之士而用之。四川骆成骧名在第十,上见其卷中有“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二语,大赏之,拔置第一。
上既亲政,以颐和园为颐养母后之所,间日往请安,每日章疏,上阅后皆封送园中。丁酉年,毓鼎附片劾太监牛姓在外招权纳贿,请严惩以符祖制。牛姓者,颐和园亲近小阉也。上谓翁师傅曰:“此疏若为太后见,言官祸且不测,朕当保全之。”乃撤去附片,仅以正折呈园。翁师傅后语毓鼎,感激圣慈,至于流涕。
是时权操于上,亦颇有通内营进者。玉昆者,木厂商人也,以入资助园工,得道员,忽授四川盐茶道。召见日,上见其举动粗鄙,心恶之,因询其曾否读书。玉对曾读《百家姓》及《大学》。上授以笔,命书履历,良久仅能成“玉昆”二字,上怒斥出,即日罢之。
甲午辽东丧师,上愤外难日迫,国势阽危,锐欲革新庶政致富强。环顾枢辅大臣,皆庸懦玩盚,无动为大,无足与谋天下大计者。南海康有为,甲午公车一再上书,上固心识之。戊戌四月,常熟罢去,朝局渐变,张阁学百熙,徐学士致靖先后疏荐有为。召见,以日本改制维新之说进,上大悦。是时二品以上大员黜陟,皆须诣颐和园取进止,上不得自专,故康仅以工部主事在总理事务衙门行走。其门人举人梁启超,仅领译书局,而枢辅阁部大臣,固无力去之也。其时广开言路,庶民皆得实封言事。礼部主事王照疏陈四事,请上游历东西洋各国,尚书怀塔布、许应等抑不为代奏,堂司交哄。事闻于朝,上正思藉事黜一二守旧大臣,以厉威而风众,闻之震怒,特诏革礼部六堂职,破格拔少詹事王锡蕃、翰林院侍读学士徐致靖署左右侍郎。举朝知上意所在,望风而靡。怀之妻素侍颐和宴游,哭诉于太后,谓且尽除满人,太后固不善上所为矣。会上特擢谭嗣同、杨锐、刘光第、林旭参赞军机事,专理新政,时谓之“四贵”,枢辅咸侧目。谭、杨愤上之受制,颇有不平语,上手诏答之,大略谓:顽固守旧大臣,朕固无如之何,然卿曹宜调处其间,使国可富强,大臣不掣肘,而朕又上不失慈母之意,否则朕位且不保,何有于国?于是蜚语蜪闻,西朝御史杨崇伊、庞鸿书揣知太后意,潜谋之庆亲王奕,密疏告变,请太后再临朝。袖疏付奕,转达颐和园。八月初四日黎明,上诣宫门请安,太后已由间道入西直门,车驾仓皇而返。太后直抵上寝宫,尽括章疏,携之去。召上,怒诘曰:“我抚养汝二十余年,乃听小人之言谋我乎!”上战栗不发一语,良久嗫嚅曰:“我无此意。”太后唾之曰:“痴儿今日无我,明日安有汝乎!”遂传懿旨,以上病不能理万几为辞,临朝训政,凡上所兴革悉反之。谭、杨、刘、林及康广仁之死,御史黄桂軻实促之,疏谓该员罪状已明,可无事审讯。说者谓桂均恐对簿时牵及圣躬也。于是士大夫畏新政如虎,谈之色变。八月前内外所保人才,不能不入都,至者犹召见,见后皆报罢云。
两宫之垂帘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