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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代名人轶事辑览-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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增饰西苑,以为临幸之地,用帑不钜,易复旧观。穆宗可其请,而未知西苑所在,游复申奏,即南北中三海,近在宫掖。穆宗命具疏以闻。既而曰:“无须也。”即授以御笔使书之。游战栗曰:“不敢。”穆宗曰:“朕令汝书,勿庸固执。”不得已,就御座前,书以上。穆宗又曰:“汝此奏即是证据,嗣后臣工不得复以兴修三海为言。”游惶恐无措,遂下,无何,穆宗升遐,事遂寝。    
    《花随人圣庵摭忆》    
    穆宗旨革恭王    
    同治十三年七月,穆宗旨革恭王一事,直是滑稽剧,后之载笔者,不妨直书也。吴挚父先生日记十三年九月五日记云:“见都下某官与某中丞书,言停罢园工之事云,七月十八日,政府亲臣,闻大内将于二十日园中演戏,十余人联衔陈疏,复虑阅之不尽,乃先请召见,不许,再三而后可,疏上,阅未数行,便云,我停工何如,尔等尚何哓舌?恭邸云,某所奏尚多,不止停工一事,请容臣宣诵,遂将摺中所陈,逐条读讲,反覆指陈,上大怒曰:‘此位让尔,何如?’文相伏地一恸,喘急几绝,乃命先行扶出,醇邸继复泣谏,至微行一条,坚问何从传闻,醇邸指实时地,乃怫然语塞,传旨停工。至二十七日,召见醇邸,适赴南苑验炮,复召恭邸,复询微行一事,闻自何人,恭邸以臣子载澄对,故迁怒恭邸,并罪载澄也。又某枢言,二十七日原旨中有跋扈弄权,欺朕年幼,著革去一切差使,降为庶人,交宗人府严行管束等语。文相接旨,即陈片奏将朱谕缴回,奉旨,复奏请暂阁一日。明日臣等有面奏要件,比入犯颜力争,故谕中有加恩改为字样。逾日复草革醇王谕,不知何人驰诉,忽传旨召见王大臣,不及阁学,时已过午,九卿皆已退直,惟御前及翁傅,直入弘德殿。两宫垂涕于上,皇上长跪于下,谓十年已来,无恭邸何以有今日,皇上少未更事,昨著即撤销云云。”挚父此段,予遍证公私纪载,始叹其文赅事确。某官,某中丞,不详何人?当时未免有漏言之嫌,今则但觉其史料之可喜矣。    
    《花随人圣庵摭忆》    
    谏停园工    
    穆宗轶事,余前辑《清帝外纪》,录自《翁文恭日记》者多,而未及李越缦日记,以李记多得自传闻,恐失实也。今辑同光佚闻,与正史不同,不妨录之。其记停园工云:同治十三年八月一日,闻上前阅园工,军机大臣恭王、御前大臣醇王等合辞上言八事,曰:停园工,戒微行,远宦寺,绝小人,警宴朝,开言路,惩夷患,去玩好。疏极危切。俟上出,伏谏痛哭。文相国曾昏绝于地,其疏章出于贝勒奕,润色之者,李尚书也。上大怒。醇王三进见,以死要上下停园工手诏。上益怒。先有朱谕,尽革?)享王、恭王、醇王、伯王、景寿、奕、文祥、宝軻、沈桂芬、李鸿藻十人职,谓其朋比谋为不轨。遍召六部尚书、侍郎、左都御史、内阁学士,乃宣谕革恭王亲王。两宫闻之,因出见军机大臣、御前大臣,慰谕恭王,还其爵秩云。所记已多异词矣。而外传王庆祺所述尤荒诞可异。庆祺既被斥,辄语人云。穆宗亲政后,太后仍多干涉,乃请修园为颐养计,意在禁隔,使勿再干政耳。竟为太后所觉,遂致奇变云。此尤骇人听闻。果如所说围劫颐和,有先兆矣。庆祺自知获罪已重,故作妄言以求自解,而不知复自陷于大逆,必不可信也。    
    《四朝佚闻》卷上    
    言路盛衰    
    言路至同治末年而盛,至宣统初年而极衰。恭亲王奕䜣当国时,太后示以谏章,辄叩头曰:“我辈当自省,毋令外廷多言。”故当时鲜有败德。穆宗既亲政,念两宫训政之劳,欲修复圆明园以资颐养。辞非不顺也,言者交章谏诅,颇以土木为戒。最后御史游百川一疏,言尤悚动。穆宗召百川入,告以内情。百川曰:“无已,则西苑犹近宫中。”即南海子也。穆宗佯为不解,取御笔令百川书之,怀以谒两宫,意欲借外廷清议以罢此役,当时视言路之重如此。    
    《国闻备乘》卷4    
    奕因谏冶游几被杀    
    清穆宗载淳好冶游,不得其死,社会传布者久矣。其居宫中,尝穿黑色衣。恭忠亲王奕以有违祖制,婉谏之。穆宗正色曰:“朕违祖制,罪当如何?”王曰:“臣冒死进言,乞圣明容纳,帝何罪之有?”穆宗曰:“载澄(徵)(溥伟之父,王之子也)亦常服此衣出入宫门,尔不严诫澄而力谏朕,是何居心?”王悚然退,行至中途,而杀王之诏下矣。诸军机泣诉于慈禧太后之前,慈禧召帝至,诘之曰:“何事杀奕耶?”穆宗不能对,遂寝。    
    《睇向斋秘录》    
    穆宗排外思想    
    夏子松侍郎同善谓穆宗时,常伴读。衷一计时表,私视之。为上所见,询是何物,侍郎直对,穆宗取而碎之。曰:“无是物即不复知时耶?”又谓穆宗以热河之耻,切齿恨洋人,尝命太监制洋人偶像,排列案上,以小刀斫其首,曰:“杀尽洋鬼子,杀尽洋鬼子。”    
    《清朝野史大观》卷1


第一册(4)穆宗同治载淳(1856—1875)(2)

    由嬉戏至冶游    
    慈禧专欲好鹜外而薄于恩谊,同治帝虽属毛里,然于实际上求天性之亲,殊形隔膜,故于教养关切之事漠然也。同治帝因得纵恣自由,养成惯性,且其跳荡游冶之遗传性,亦得之慈禧为多。最好与健儿角技,凡蹴鞠蹶张之戏无不能。而常出冶游。更为夭丧之一大原因。初,清制于宫中内监有职役服业外,兼许练习弄舟、舁舆、演剧等事,至同治帝时而内监某者别创新法成舞剧,名曰掼交。初习用一板凳,命小内监横卧其上,帝乃以手按其腹,俾圆转如连环,体稍僵,则用手强按之,然因是致死者比比也。其精者则不用板凳,随手为之,掼交至数十度,铮然有声,久而不息。其人皆取身体小巧灵活,年稍长便不能为之。同治帝既乐此不疲,所教内监甚夥。一时风尚所煽,梨园争效之。由内廷供奉以推各省。于演剧无不喜掼交,所谓上行下效也。顾久而帝亦厌为之。贝勒载澄者恭王少子也。佻达自喜,帝引为友。因劝帝曰:“掼交劳神疲力,又何足取。偌大京华,城内外多行乐地,盍往观乎!彼小家儿囊中得金数钱,买醉胭脂坡,自适其适。身为至尊,而宫禁如牢囚,宁不虚生一世?”帝闻其言亟赞叹,以为然,乃始微行。二人俱好着黑衣,倡寮酒馆暨摊肆之有女子者,遍游之。其病实染毒疮。死时头发尽脱落。而载澄亦染此疾,且毙在帝先。慈禧初不顾问也。初,恭王知载澄引帝微行,乃命人捕载澄,键置别室。视其衣,则黑地而绣白色百蝶于其上,虽梨园弟子无此奇邪也。因大怒,命自此永不许放出。实载澄已得疾,本不复能外出。未几死,面目肿溃,盖霉毒上发也。恭王既禁载澄,乃入谏帝,藉圆明园事以讽。帝曰:“尔熟于祖训,于朕事尚有所说乎?”王曰:“帝所服衣即非祖制也。”因诫勿微行,历引史事遇险以为证。帝怒曰:“朕此衣与载澄同色,尔不诫澄而谏朕,何也?”恭王历陈责禁载澄于家,且及病发垂毙事。帝曰:“尔乃致死载澄耶!何无父子情也?尔姑退,朕有后命。”旋召大学士文祥至,帝坐正殿见之,曰:“朕有旨,勿先展示,下与军机公阅,速行之。”文祥知其怒,私行拆视,则杀恭王诏也。文祥复入碰头再三请,帝终不怿。文祥退,疾叩太后宫,泣诉之。太后曰:“尔勿言,将诏与予。”杀王之事乃寝。帝既失载澄,冶游已成习惯,不复能自制。恒挈内监一二人出神武门,绕道往宣南,或至深夜不归。一日,自后门出,道旁有售凉粉者,觉口渴辄饮之,不给值。售者见其豪迈,意必内廷供奉子弟,亦不敢索值也。帝虽时时微行,然终不解购物给值等琐事。自是饮而不给值者屡矣。偶见他人有给值者,帝怪而问之。售者曰:“吾恃此衣食,奈何不受值?因爷非他人比,故俟异日总赏耳。”帝色然曰:“若然则吾逋汝值夥矣,吾当偿汝。惜吾囊中无金。吾书一帖付汝,烦汝持以往取可乎?”售者曰:“此当然事耳,奈何不可。”帝欣然素笔,书一帖掷与之。售者不识字,以问友,友骇曰:“帖上所书,乃饬广储司付银五百两也。广储司在皇帝宫中,谁敢饬付。此饮凉粉者,殆必今上也。”售者亦大惊骇,不敢入宫取银。友怂恿之,乃始往一试。司事官问来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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