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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独自然知道她的暗示，扬起一抹得意的微笑，微微弯曲身子，在她耳边说：“今日中午怎不见你脸红，如今朕才看了几眼就红这样？”
巧格用肩膀顶了他的下巴一下，拉开二人距离：“别这样，虎王在看着。”
“他是朕的兄弟，不怕。”千独再次接近她，“明日朕要出宫一趟，你想出去走走吗？”
巧格两眼一亮，兴奋地问：“皇上只带奴婢一人吗？”
“当然不是，一行大概四人，二男二女。”
“还有哪个女人？”水眸里有明显地不悦，“有奴婢一人侍候皇上就够了啊。”她可不想其他女人霸占他的目光，一丁点都不想。
“但朕想有人侍候我们两个啊。”
“那皇上带谁？”一听见是带个普通宫女，巧格的嫉妒马上消失了。
“明儿你就知道了。”
“好吧！奴婢都听皇上的。”
“嗯！”
白齐鸣已经把整壶铁观音喝完，发现眼前这两个还在磨磨蹭蹭地，忍不住出口提醒：“皇上，皇太后请的是晚宴，不是宵夜。”
千独瞪了他一眼，系好腰带，接过巧格递来的纸扇：“走了，茶鬼！”说完，跨步离开圣灵殿，白齐鸣紧跟身后。
巧格目送千独离开，立刻高兴地跳起来，转身朝自己寝宫飞奔而去，为明日出行收拾包袱。
这边，莫绯拿着龙床的床单来到宫殿的洗衣房，按照巧格的吩咐，找到了总管。
总管是个将近七十岁，身材瘦小，单薄得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走的老太监，深蓝总管长套像是挂在他身上似的，只露出下腿得黑色布靴，连他的脖子都被衣领遮住，完全看不见。
总管对着莫绯上下打量一翻，高傲地扬起下巴，两手交叠在胸前，一副目中无人的凶样子，冷冰冰地说：“本总管来这里当差六十年，什么人没见过，别以为你是圣灵殿的宫女就可以在本总管面前得意。来到这里用的一分水，一份洗衣皂都给本总管省着。可皇上的衣服洗不干净，或者有破损，本总管一样会去巧格姑娘那里汇报，到时候就别本总管没有人情味了。”
莫绯见惯了这种势利之人，也习惯逆来顺受，恭敬地福了福身：“奴婢知道，谢谢总管提醒。”
她很清楚宫里的相处方式，对上气焰嚣张的人，忍一忍就过了，别给他发怒的机会，就不会为难了。
她顺然接受这个下马威，总管也得了个头彩，也没多说话，直接带她来到洗衣间，朝着里面高声叫唤：“小玫，你来一下。”尖声怪气，刺耳至极。
里面的人本能地缩了下肩膀，非常艰难地忍住那些公鸡般的叫声。
“下来了下来了，总管下来（台）了！”
“呸呸呸！”总管突然摆出个很鸡婆的姿势，使劲骂，“你这野丫头，本总管怎么会下台！”死丫头，没句好话，真是白白栽培了这么多年！
莫绯一听雪姨二字，双眸蓦地闪烁，该不会是那时侍候她的那个年轻宫女吧？在西域时，她们每天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分享愉快，一起疯，一起笑，不分彼此，情同姐妹，好怀念。
但最后，她却出卖了小玫对她的信任，失去了一个好朋友……
就在她回忆的时候，从洗衣房里跑来一个娇小的身影，冲到他们面前，精致的脸蛋红通通的，笑似梨花，全身洋溢着青春的阳光气息。
好可爱的姑娘。
这就是小玫的独到之处，有她出现的地方，总会让人眼前一亮，迅速喜欢，心花怒放。
小玫看了看莫绯，然后对总管恭敬地问：“总管，有何吩咐？”
☆、第十四章 皇宫奢华
“嗯。”总管摆起一副官式，指着莫绯，“这是圣灵殿那头新来的宫女，负责皇上生活用品的清理，你教她做事吧。”
“奴婢知道。”
“嗯，去忙吧。”总管潇洒地挥挥衣袖，两手交叠在身后，转身离开洗衣房。
老太监一走，小玫立刻朝他后背做了个鬼脸，转身拉起莫绯的手，笑嘻嘻地问：“我叫小玫，你叫啥名字啊？”
莫绯看着那双温柔的手，眼眶不由地涌起一股灼热，心中感概万千。
两年了，她依然没变，对任何人都如此热情，如此纯洁天真。她却变了，变得虚伪，变得肮脏，对世间冷漠，点燃不起丝毫情感。
见莫绯垂眼不做声，小玫定下神情，小心翼翼地问：“姑娘，小玫是否说错什么，让你伤心了？”
“不！没，我没事！”莫绯立刻抽回思绪，扬起微笑，“我叫莫绯，你，你可以叫我……绯儿。”嗓音放柔，水眸漾起动人雾气，可以让天下人为之动情，为之倾心。
小玫注视着她，本能地重复着那个让人回味的名字：“绯儿……”眼眸闪烁，“你是我认识的绯儿吗？”
莫绯抿了抿唇，垂下视线，强迫自己摇摇头：“我与你……与你第一次见面，姑娘哪会认得我呢？”她不能承认，在父亲与哥哥行踪未卜时，她绝对不能承认。
至少现在不能认！
小玫目光蓦地暗淡，显然失望万分，强装起笑容，拍拍她的手背：“别介意，我，我只是太想念一个朋友，听见名字就以为是她，还没留意到你和她长得差太远。”
“你的朋友真幸福。”
说起绯儿，小玫又是一股失落：“唉，都失踪两年了，不知是生是死，但愿她能找到家人，别在回来皇朝了。”
“为何呢？那你岂不是永远都见不到她吗？”
小玫摇摇头：“她不能回来，皇上会杀了她的，虽见不了人，却不希望她有事，而我们的缘分只有来生继续了。”
见她对自己如此担忧，莫绯恨不得立刻拥抱着她，告诉她：很想她，这辈子最喜欢她这个朋友。
更希望的是那一句衷心的对不起。
突然，洗衣房里“啪”的一声，打断了小玫的思念，眨眨眼睛，整个人跳起来，惊讶地说：“对了，时候不早了，赶快洗吧，要不然你又交不了差事了。”
“嗯，好！”
“来来，跟我来。”小玫拉起莫绯的手，两人跨过门槛，走进洗衣房……
所谓的洗衣房，就是处理整个圣宫衣物和床上用品的地方。巨大的过水槽，高高的晾衣杆，温暖的存放间，是洗衣房的主要组成部分。
里面工作的宫女，全部都是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清一色的白色围衣，头上戴着一顶红色宫帽，看起来更加活泼可爱。
这些都是白齐鸣的主意，只有青春女子的双手，才能把所有污质清理干净，而且会染上她们的阳光气息，将光明带到圣宫的每一处。
对于皇帝专属洗衣间里分三个温泉口，一个是清澈见底，一个是盛满花瓣，一个是特制的清洁药液。
小玫带着莫绯走进专用洗衣间，把她手里的床单放进清洁药液的温泉口，然后小心翼翼地揉搓着。
莫绯仿照着她的动作，不断重复着洗搓床单，揉着，捏着，交替着。
渐渐地，目光变柔，变深，变飘拂……
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是这样亲手打理他身边的一切，不会假手于人。他有种洁癖，从不喜欢别人碰他最贴身的东西。
记得他说过，太子的位置不好坐，却不能让给别人。皇朝太子，不禁要面对外来刺杀，还要防止内部暗盗，终日提心吊胆，坐睡不安。而他用的每一样东西，都有可能会被人做手脚，放毒撕药，所以万事都要小心为上。
如今二人，身份有别，地位悬殊，关系不如往时，她却依然为他打理近身衣物，真是造物弄人。
莫绯把床单洗了一次，最后泡在花瓣泉口，小玫说皇上用的衣物都要在花池里泡上两天一夜，才拿去晾晒。
所有事情刚刚弄好，总管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对着她们两个大叫：“你们两个，快点去影楼帮忙。”
小玫和莫绯抬起头来，还没弄清怎么回事，总管就塞来两叠黄色布缎。
老太监尖声叫喊：“还愣着干嘛，今晚皇太后在影楼摆夜宴，快点把布缎送过去。”
“是，总管。”
两人不敢怠慢，连忙捧着布缎直奔而去……
圣宫影楼，皇太后的专用宴厅，是圣宫最奢华一处，此时此刻，圣宫里全部宫女都在影楼里忙碌着，夜宴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这边，小玫把黄色布缎铺在桌子上，把一篮小花放在桌子的最左边。莫绯在她身后，把每个位置铺上一小块白色的四方布，再把黄金鼎杯放在四方布上。
小玫瞄了一眼远处的宫女，微微斜身，细声对莫绯说：“听说这次选进来的佳丽，有一个特像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