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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愤然站起身,冷自予双眸一黑,看到了细微的波浪涌动,看到了她腰肢下行走的凹形衣纹。
他粗喘着,猛的丢了书,一把抱紧了桑柔,不顾她失声尖叫,就将她往小木榻上按倒。
虽然年纪不大,身体病着瘦到极点,但他的力气不小,他是练过武术的。
桑柔惊恐万状的挣扎,被他掐揉得疼痛不堪,忍不住失声喊:“救命,救命啊!”
胸口一凉,他竟撕开了她的衣服,掀开红色的肚兜,他的脸扭曲着,颤抖着,两只眼睛发红,就像变成了一个小恶魔,嗜血而狂野。
“小野,你要做什么?别这样……唔……”
当他的头埋在胸口时,桑柔绝望至极,大哭着喊:“不要这样对我,我是宝贵的!张小野!冷自予!我恨你!我恨你!”
声声哭喊尖叫透出小屋,惊起鸟雀两三只,扑棱棱飞走。
“啪——!”
一声沉重的闷响,是一块石头砸在了窗棂上。
冷自予猛的一个激灵,抬起头来。外面有人?是谁?
桑柔趁他惊疑的当口,狠狠推开他,拢着胸前的衣服就往外逃。
冷自予摇了摇充血的脑袋,让自己清醒一些,再看桑柔已经跑出门外,心里一慌,忙追上去从后面抱住她,又惹来一声尖叫。
“抱歉,桑姐姐,我刚才发疯了……你先等等,把衣服穿好再出去,对不起……对不起……”
他浑身都被汗湿透了,风吹得他直打颤,抬头四处寻找,却没看到有什么人影,只是墙头一株早凋谢了的玉兰树枝桠有些摇晃。
后怕如潮水般涌来,他四肢都有些无力了。
桑柔低头看看身上的衣裳,早就破了,穿都穿不回去,这样子出门,以后不用做人了!
冷静下来,发觉冷自予也恢复了正常,她便咬牙切齿怒道:“你离我远点!”
冷自予懊丧的松手,后退。
“你去找找看,有没有我可以穿的衣裳。”桑柔继续借着冷自予的愧疚呵斥指挥,满脸怒容。
冷自予便乖乖去找衣裳。
他先去冷知秋住过的厢房里找,却都是些用不上的东西,码放得整整齐齐,他也不好乱翻。又去正屋后堂打开大衣橱柜找冷刘氏的衣裳,反复翻看了几件,都太老气,不适合桑柔穿。
这时,他注意到最上一格方屉里放了个包袱,也不管出于什么考虑,一踮脚尖,伸手将那包袱取了下来。
打开来看,衣料虽然有些旧,却都是上好的绸缎,绣纹很细致,颜色也明亮,看来是冷知秋穿过的旧衣裙,现在不穿了,就被冷刘氏单独整理打包在一起。
他挑了一件浅粉色绸衫,想想桑柔肤色不如冷知秋那么细白,穿这颜色未必好看,又重新翻找,冷不防,“啪”一声掉出一块玉坠来,滚落在地,摔裂开了一个小口子。
“咦?”冷自予挑起眉,拾起那玉坠端详。
为什么把这么好的一个玉坠放在冷知秋的旧衣服堆里?那坠子上雕了一株菩提,一个弥勒,背面是“永安”二字。这两个字,冷自予碰巧都认识。
冷自予想了片刻,想不出个所以然,也就失去兴趣。
只是这玉坠子已经摔出痕迹,若是被冷景易或者冷刘氏发觉,他肯定逃脱不了嫌疑。
怎么办?
倒霉祸事真是一桩接一桩,快把他给烦死了。
暂时不管这个玉坠,他先胡乱挑了件藕白色的碎花衫子和襦裙,急匆匆送到桑柔手里,让她去换了,他自己回到后堂屋,整理了一下包袱,将那玉坠子也扔回去,重新放回了最高层方屉。
等到他走出正屋时,桑柔也换好了衣裙出来,稍微嫌小了些,裹得紧紧的,胸和臀就格外有些突出醒目。看得冷自予又是一阵口干舌燥,气血翻涌。
桑柔横过眼睛瞟了他一眼,看到他鼻子下竟然流出两滴血,顿时恨得牙痒,狠狠啐了一口唾沫,随即打开大门小碎步跑着离开了。
……
她在冷自予这里没找到什么帮助,差点把清白给弄没了,懊恼得脸色发青,回到项家,狠狠摔上门,躺在她自己的小房间里,蒙着被子生气,把冷知秋和冷自予通通诅咒了一万遍。
胸口隐隐还有些刺痛,那是被冷自予这疯狗咬的。
她伸手揉了揉,想缓解不舒服的感觉,却发觉经过刺激的部位变得异常敏感,不由得浑身一个激灵,脑子里慢慢幻化开一朵朵绮丽的花,那些旖旎风光拼凑成一个梦,梦里有个绝美的男子,颀长身姿,眼带笑意,长指灵活而邪魅,是她期待了很多年的那个人。
“宝贵,爷……”
她呢喃着,眼角沁出泪滴,突然双眸一亮,想到了一个办法!
☆、076 迷踪
清明日,家家户户忙上坟。
项家祖坟就建在一处名叫长青的缓坡间。
项文龙、项沈氏和冷知秋同坐一辆马车直奔长青,项宝贝却和相熟的几个未出阁的少女一起踏青去了。
今年不是什么要紧的年份,项宝贵作为长子又不在,因此,这次祭扫祖坟的主角是冷知秋这个刚进门的儿媳妇,项宝贝没心情参与,项文龙夫妇也不勉强她。
清明之所以叫清明,它是一年之中百虫不生、空气清朗的好天气,鲜花正盛开,绿叶还很鲜嫩,马车行走在乡路上,轱辘转动的悠悠节奏,配着路上行人轻松愉快的笑声,正是一年之中最浪漫美好的时光。
什么“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那是写在外的游子不能归乡祭祖,对于当地人来说,未必如此凄惨。
冷知秋趴在马车窗上,掀开帘子一角,望着处处明秀的景致,再看看年轻人成群结伴郊游,男女打趣调笑,新婚的小夫妻携手而行,脸上均挂着甜蜜的笑容。
她的长发落在背后,有些蔫蔫的寂寥。
项沈氏瞥着她那柔软的身姿,看她兴致不高,便道:“那个知秋,你说我们宝贵去了哪儿?他明明答应了要来祭扫祖坟的,这孩子一般不会食言。”
冷知秋怔了怔,放下帘子扭回身。
“我不知道。姆妈,他以前也这样不声不响就走的吗?”
项沈氏叹口气道:“也不是,有时候会告诉我们去跑船,我们也就知道他干什么去了。但有时他也会突然消失,这种时候总是让人操心,不晓得他会不会又弄伤自己……”
“嗯?”冷知秋听得一头雾水,突然有些不安。
这时车外响起项宝贝熟悉的声音。
项沈氏探出头去喊:“宝贝,中午自己到长青来!不然饿死你这野丫头,老娘可不管!”
外面一串银铃般的笑声,项宝贝嘟哝回应:“知道了!”
项沈氏笑骂了一句女儿,扭回头道:“这孩子是不是忘了臭书生?今儿倒是蛮高兴的样子,忘了最好。”
项文龙捋了捋清须,皱眉问:“昨晚上,宝贝这孩子跑过来说,她哥哥要把她给嫁了,儿子他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
项沈氏无所谓的态度。“真的假的都好,只要别和那臭书生纠缠不清。”
想了想,突然也觉得不对劲。
“嘶,这宝贵他……怎么突然想起来要把妹妹给嫁了?”
夫妇两个困惑的互相看看。
冷知秋在一旁抱不平:“有公爹和姆妈在,怎么轮得到他这个做哥哥的张罗嫁妹妹?宝贝现在自由自在,也是挺好,她既然不愿意嫁人,总不能逼她吧?”
她这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不希望项宝贝也和自己一样,急急忙忙嫁作人妇,惹许多烦恼。更何况,项宝贝明明已经有了意中人,如果被迫嫁了什么不喜欢的人,简直比自己还要苦命。
项沈氏生气地拍了她的手背一巴掌,喝道:“你怎么总是不和我儿子一条心?宝贵做事情向来有道理,他要嫁妹妹,一定是有原因的。”
冷知秋无语的垂下眸子。这对夫妇还真器重信任他们的儿子。
——
将近巳时,一家人才到了长青,下得马车。
只见缓坡上葱葱郁郁生满狼蕨,山杜鹃星星点点夹杂其间,除了一些常见的树,有一株特别粗壮的老青松立在坡腰,下面开出一方平整的平台,条石垒成了半圆,在平台上有个半人高的双排墓碑——这就是项家的祖坟所在了。
附近左右还有别人家的祖坟,或在更高的坡顶,或在坡脚。
项沈氏打头走在前面,拿一把小斧头沿路清理横生的荆棘和杂草,项文龙紧随着将那些砍下来的荆棘全都扔远了,没入灌木丛中。
冷知秋挎着竹篮,手里还拎一个食盒,亦步亦趋的跟着。
远远有人看到他们,就打招呼:“项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