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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办法?难不成项宝贵还能让丈母娘死而复生?
“只怕他回来,我更要伤心。”冷知秋捂着嘴,泪如雨下。
冷兔拿手帕给她擦。
冷知秋接过去擦,却闻不得那味道,擦了一下就还给了冷兔。
三人回到茶楼,将冷刘氏的尸首搬上专门的板车,一应丧葬、棺木等事宜,全交给了张六和冷兔去办,冷景易和冷知秋父女俩只陪着冷刘氏的尸首,且行且默,无尽哀伤。
——
到了冷家老宅,冷景易却将妻子的尸体抱回内屋榻上,守在榻边不言不语,谁劝都不理不睬。
冷知秋趴在堂屋茶桌上,也是闷头哭了睡、睡了哭,谁也不理。
一个失去爱妻,一个失去慈母,父女俩的天塌了!
张六去棺材铺抬来厚五寸的金丝楠木棺材,又订好了刻画红莲、菩萨的棺椁,去请冷景易移尸入棺。
冷景易猛的抬起血红的眼睛,瞪着张六久久不语,把张六瞪得大热天直冒凉气。
冷兔叫来了项文龙、项沈氏,三个人进了内屋,冷景易又狠狠的瞪他们。
项沈氏抹着眼泪道:“亲家公,亲家母这样好的人,一定是去了西方极乐,享福去了……”
还未说完,冷景易突然跳起来,从挂在墙上辟邪的宝剑剑鞘里拔出三尺龙泉剑,横扫向屋内的人,恶狠狠骂道:“滚!你们全给我滚!与你项家有关的人,从现在开始,不准踏入我冷家一步!再不滚,我就杀了你们!”
这一片吵闹,将趴在堂屋昏睡的冷知秋吵醒了,撑着红肿如桃的眼睛,匆匆赶进去看,却见项文龙拉着项沈氏,张六推着项沈氏,冷兔当先开路,狼狈的逃出内屋。
冷景易追在后面乱挥着剑驱赶,嘴里一直叫着:“滚——!”
冷知秋心里又凉又苦,抱住父亲的腰拦阻。“爹,不要这样,娘的丧事要紧。”
冷景易一把挣脱了,推开女儿,怒容满面。
“你敢再向着他们,我连你一起赶出去!”
冷知秋蹲在地上,抱膝饮泣。
见状,项文龙红了眼眶,拼命将准备跳脚说话的项沈氏拉出了冷家老宅。张六、冷兔也跟着出去。
杏姑正要合上门,一队人骑马而至,当先的正是梅萧。
……
看梅萧进了大门,项沈氏瞪眼指着他的背影,“他、他、他!这臭书生怎么可以进去!?”
嘭!门关上了,门上白纸黑字的竖联被震得直晃荡:【姓项者与姓张者不得入内!】
“……”项文龙盯着竖联张口无言。
“文龙,那上面写了啥?”项沈氏问。
项文龙不说,冷兔便告诉了项沈氏。
“什么?”项沈氏诧异,接着就恼火,“姓冷的!是桑柔那贱婢害人,又不是我们害了亲家母!你别趁机拿这个当借口,想甩掉我们项家,攀臭书生的高枝!知秋!知秋?你快出来,跟婆婆回家,你是我们宝贵的媳妇,我们宝贵没有你会活不下去的啊!”
她嗓门大,项文龙拉都拉不住。左邻右舍站出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然而冷宅大门却丝毫动静也无。
张六歪着嘴皱眉不已。“老爷、夫人,这事必须赶紧告诉少主!”
就算幽雪、尚风弄出十个张宗阳的“幼子”,也管不着了,项宝贵再不回来,少主夫人真的要没了!
项文龙点头道:“你速去传信。”又哄劝着妻子暂时先离开。
哄了半天,项沈氏心情平静了一些,坐在马车上沉沉的叹了口气。“唉,其实也没错,是该怨我啊——”
“怨你做什么?”项文龙愁眉苦脸的随口应着。
“都怨我没早点撵走了桑柔这贱婢,唉!哪里知道这贱婢心肠这么黑,竟杀了三大爷,杀了亲家母,还把小野给拐走了,真是个妖怪!唉……别让老娘抓住她,老娘不活剥了她的皮就不是人!”
项沈氏唉声叹气又指天骂地。
冷兔坐在马车外驾车,一直沉思不语。照这情形看来,冷知秋很难回项家了……他现在住在项家,做的也是项家的产业,但他又是跟着冷知秋姓冷的,这两边阵营,他该站在哪一边?继续待在项家,就能继续做事赚钱;如果去冷家陪着父女俩度日,意味着又要从零开始了。
远远的,榕树街项家大院门口,项宝贝正叉腰和一个上门来会面的“招赘女婿”吵嘴,项宝贝不知说了句什么,那男子甩袖要走,项宝贝从一旁灌木丛里折了枝带刺的荆条,追在后面抽了那人两下,抽得那人跳脚而去,落荒而逃。
“这傻大姐真是……”冷兔垂眸无语,额角滴下一滴冷汗。
——
东城冷宅。
现在就剩下冷景易父女坐在榻旁,看着冷刘氏的尸体。冷景易并不流泪,但面如沉槁、神情痴呆;冷知秋泪也流干了,脸色惨白,眼睛却像熟得绽开毛皮的湿漉漉红桃,扁着薄薄的小嘴,无声的抽噎。
天色渐渐发暗。
杏姑进屋点了灯,顺便将梅萧带进来。
“老爷,小姐,这位官爷带了寿衣,备好了灵床,要见你们。”
梅萧抬手,示意杏姑出去,眼睛一直看着冷知秋,搬了把凳子坐到她身旁,微微弯腰前倾,这样可以和她最近距离的平视侧看。
“知秋,有我在,一应诸事你都不用操心。”
说着拍手,随行而来的一个郎中立刻进屋,给三人分别行了礼,便打开药箱,为冷知秋的双手清洗上药包扎。
冷知秋怔怔由着郎中摆布,偶尔疼得皱了皱眉。
“膝上有没有擦破皮?要不要上药?”梅萧看了看她膝上裙裾的灰尘泥垢,夏日衣料薄,隐隐可见玲珑的膝盖形状,有点濡湿的血迹。
冷知秋木呆呆摇头,梅萧站起身,对郎中道:“将药放下,随我出去。”
又对冷知秋道:“你自己处置一下,我这就出去回避。”
梅萧在外堂坐了一会儿,估摸着差不多了,复又进去,才发觉冷知秋压根儿没动过。
这可不行!
“伯父,伯母仙逝实属不幸,如若知秋也因此悲伤过度,伤了身体,岂非更加不幸?望您念在她身单体弱,多多担待,先与她一起吃些饭,待小侄安排伯母沐浴换衣,好好安置妥当再说,天气炎热,这也是为伯母好。”
梅萧严肃认真的看着冷景易。
他不信冷景易这样硬骨头又经历风雨的男子,会不知轻重。
然而他错了,冷景易竟说:“你将知秋带出去吧,我要和玉竹休息了。”
说着摆正枕头,脱鞋上榻,将冷刘氏搂在怀里躺下,竟是要与亡妻同床共枕安睡。
梅萧挑眉动容。
冷知秋看着父母如此模样,突然想起自己靠在项宝贵怀里的情景,此刻他若在身边,必定疼她入骨,她也有个依靠慰藉,才能毫无顾忌的把悲伤发泄出来,可是……父亲如此钻牛角尖的情状,只怕已经恨项家至深,她与项宝贵的明天,还有明天吗?
双重的难过,让她眼前发黑。
若是项宝贵在此,一定会强行将冷景易带出屋去,安排冷刘氏沐浴,换上寿衣躺上灵床。
梅萧却不是那样的性子。他深叹冷景易的痴情,将冷知秋半扯半抱出屋,准备等冷景易任性过后,一旦睡着,他再派人将冷刘氏弄下床沐浴更衣,搬上灵床。
冷知秋挣了挣手臂,要脱离梅萧的扶持,却反而一阵天旋地转,晕了过去。
……
待得醒来,却是身在旧时厢房,天已经微微亮。
床头点的蜡烛快燃尽了,梅萧歪靠在床头,因姿势辛苦,眉尖蹙着,脸色也颇疲倦。
冷知秋只看了他一眼,便黯然闭上眼睛。
她已经把关于母亲的记忆翻来覆去想了无数遍,一边想一边伤心,而此刻脑子却已空白,空白了反而清明。
以后该怎么办?
桑柔和张小野是一定要去找的,此仇不报,真当她冷知秋是慈善可欺之辈吗?
父亲孤身一人是万万不行的,他向来被母亲宠着,一点不会照顾自己,如今母亲仙逝,他将会变得十二万分可怜……以后她都要代替母亲,陪伴左右照顾父亲,直到为他养老送终。
她也想到了父亲续弦再娶的可能性,但一念及父亲痴爱母亲的样子,便不敢再想了。
至于项家、项宝贵,以后如何相与?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正思忖着,门“笃笃”轻响,梅萧惊醒过来,起身开门,却是杏姑和两个婆子。
“侯爷,动不了夫人的尸首呀,稍有动静,家里老爷就醒了,抱得死紧,俺们扯不出来。”杏姑无可奈何的禀报。
梅萧皱眉沉吟。
冷知秋已经打起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