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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岁月了,千年已经是极限。好在,姐姐虽然不爱他,可还是偏心着他,愿意为他受天庭责罚,他知足了。他现在的愿望很卑微,他只要姐姐一生都记着有这么个弟弟就足够。他微笑着按下床头仪器上面的一个按钮,继续聆听外面的阵阵激辩。
老好忘机看不下去,出来说话:“小狐狸,你赶紧让开吧,否则连你都会一起被收进去。”墨鸦听了忽然想到,要是姐姐也能一起收进玲珑宝塔,那么与她相依千年也不会是太难过的事。“无论如何,将墨鸦关进宝塔消赎罪孽,总比让他烟消云散强吧?或许什么时候玉帝大赦,墨鸦还能走出玲珑宝塔,又可重见天日呢。他机缘巧合吞下万世不出的老君仙丹,得以长生不老,你怎可自说自话剥夺他生的权力?你问过他究竟怎么想的没有?”
苏果一愣,自言自语道:“不会,他肯定不会愿意住进和地底一样的玲珑宝塔里面去的。”可还是又钻进去半个身子,大声问墨鸦:“墨鸦,你想怎么办?”
墨鸦淡淡地道:“我想怎么办就能怎么办?现在连你惩罚我的办法都已经成为不是办法中的办法了,我这条命,又有哪天是由得我作主了?不过姐姐,还是你了解我,我死也不愿意被收进玲珑塔。我宁愿选择回到游戏的起点,我不愿重复这种延续千年的黑暗游戏。”
苏果点头,道:“OK,你造了无数夺人性命的罪孽,对你必须有所惩罚,但是关进……我会继续设法。”
墨鸦叫住又要钻出去的苏果,眼睛里面精光闪烁,“姐姐,你真准备为我接受天庭惩罚?你有没有考虑到后果?”
苏果认真地道:“我既然自己作孽,我不承担难道还要推给别人?大不了被收回法术,打回原形。该我的我会承担,该你的你也别想逃。你等着。”
墨鸦微笑,这一笑,他的脸上似乎泛出与千年阴寒无关的红晕,“姐姐,我的好姐姐,有你这句话就可以了。姐姐,今天之后你必须记着,这个世上曾经有一个人,他用了全部的身心,历经了千年沧桑,爱你。”他微笑凝视着苏果闻言恍惚的眼睛,留恋地看了一会儿,这才道:“姐姐,你让开,我有话跟神仙说。我的命运必须由我自己作主。”
可还没等苏果反应过来,她的身子已经被忘机一把推开,远远禁锢到屋子角落,等苏果站稳,托塔星君和助手已经飞身入屋。墨鸦懒洋洋看着他们,艰难地伸手关闭床头的仪器,微微撑起身,冷笑道:“好大的阵仗,滑稽,可笑。”说完,艰难地支撑着起身,抱住床边挂盐水的支架,缓缓下床站住,稳住身子,一脸不屑地看着神仙们,仿佛在看着世上最最无稽的笑话。
苏果不明所以,远远看着,却看见墨鸦右眼角又显现出惹眼的泪痣。不由惊呼一声:“乐履尘,你回来了?”
墨鸦,不,乐履尘,深深看着被远远禁锢在角落的苏果,温柔而苍白地笑,只哑然回了几个字:“是,姐姐。”
苏果心知不好,乐履尘不知对他自己做了什么手脚,如今看上去怎么法力尽失的模样,忙对忘机道:“忘机,我们是老朋友了,求你放开我。”
屋里所有的神仙都是一脸非常难堪的尴尬,都灰头土脸地一言不发。忘机听了苏果的请求,叹了口气,挥袖解开对她的禁锢,自己先回身回去天上,城隍等人也陆陆续续无声跟出。苏果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变化,等他们人都走尽,这才飞身跑到乐履尘身边,叫道:“好了,你可以起来了,看来不会再收你进玲珑塔。”错眼间,看见有针头从他身上滑落,针头中滴出殷红的鲜血。而仪器的另一端连着陈樨,软管中还可见有鲜血充盈。
乐履尘晃了一晃,再也支撑不住,抱住盐水瓶支架的手疲软下去,身子如泥一般慢慢委顿下去。苏果一看,也顾不上想起他以前所作所为,第一反应就是上前抱住他,急道:“乐履尘,你怎么了?你说话。”
可是乐履尘已经说不出话,他最后的力气全用在支撑开眼皮,将姐姐的倩影牢牢摄入心底。在姐姐的怀抱里消亡,他觉得满足,是极大的满足。渐渐地,他的眼光开始涣散,只有映在他眼珠里的点点灯光还在闪亮。他的身体也莫名地变轻,苏果惊讶地发现,乐履尘正微笑地从她的怀中消失。难道,他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只不一会儿功夫,她的怀中只余轻飘飘的一套衣服。而乐履尘,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消失,不留一丝头发,也不带走一片云彩,仿佛彻头彻尾没有来过这个世界,苏果甚至都没看见黑白无常的出现。
苏果忽然明白了,乐履尘与陈樨换了血!
因为他知道,他只要是个妖,神仙必不会放过他,不是苏果的哀求能改变事实。可是他的性格注定他不愿意被神仙左右,他说了,他的命运必须由他自己掌握。所以他干脆孤注一掷,将带有仙丹灵气的血换给陈樨,将陈樨凡夫俗子的血充盈己身,在神仙出手前,将自己改造为彻头彻尾的凡人,然后支撑起身,用最简短的几个字,狠狠嘲笑了自以为是的神仙。“好大的阵仗,滑稽,可笑”,难怪忘机等人听着都是变色,他们何尝遇见过如此决绝的妖精?他宁愿粉身碎骨,也要片刻占据他对神仙的优势,完成对他们的嘲笑。起码在他有生之时,神仙拿他没有办法。这个乐履尘……
成为凡人的乐履尘,他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所以他消失,消失得一干二净,连黑白无常都不用替他收魂,他的魂应该被收于活埋的那一刻,或者更早,在黎家灭门的那一晚。
他完全可以做得更加简单一点,拔出刀子放干自己的血,照样也可以变为一个凡人。他为什么要把鲜血换到陈樨身上?是想陈樨身上有他,让他可以因此延续生命中的部分,实现永远爱她的承诺?还是只为用这种最简单的办法驱赶陈樨身上所带的病毒,还给陈樨健康之躯,让她一生记住他的情?又或者,他只为完成另一个嘲笑,让陈樨换上他带有仙丹灵气的鲜血存活千年万年,让时间对陈樨的‘任何事物,贵精不贵多’做出验证?
千年万年?苏果想起以前蓝狐精与她一起晒太阳时候发的感慨,“千年不死,纵有曾经许以生死的爱人,到后来也是相对无味了”。不知以后与陈樨的日子要怎么过,才可熬过这天长地久?看着苏醒过来的陈樨脸容健康精神焕发地从床上坐起,苏果忽然心悸,他们目前相爱,都是深爱彼此,可是千年万年之后呢?
苏果仿佛听见乐履尘发自天边的一声冷笑。
第九章
九
虽然被皇帝一夜召幸,可废后还是废后,太监头儿送玮月到寝宫大门口,便不敢再越过一步,一脸内疚地躬送她远去。玮月当然知道那一脸似乎是发自内心的内疚也不过是高明的演戏,皇后以前也就管好自己和两个儿子,未见得英明到哪儿去,只得太监怀旧,否则昨天也就不会出现那种三餐不继的局面了。
一个人缓缓回去沉醉东风宫,难得天气晴好,天高云淡,空气干净得似乎是透明,风中送来不知什么散发的甜香,让人心旷神怡。虽然有丝凉意,可玮月最是不怕冷的,这种天气到了工业化社会后便成了希罕物儿,此刻当然得尽情享受。
微闭着眼,微微仰头享受着深秋和煦的阳光,惬意得昏昏欲睡之际,只听耳边传来一阵女子笑语,心想,难道是皇帝的醋娘子们拦路寻衅来了?睁开眼,见面前过来一队人,其中两个显然是主子的样子,玮月不想惹事,便避到路边,垂手肃立。一边掐算出,过来的两位一个是正得宠的葛妃葛芮斯,一个是跟着皇后进宫的两妃中的一妃谷妃谷姿。这个葛芮斯气焰正盛,目前皇后被废,中宫空虚,她正紧锣密鼓地筹划着抢夺这个好位置。况且,她膝下正好也有一子,虽然尚在襁褓。
一行走到玮月身边的时候,还是谷姿站住,冲垂手肃立的玮月一福,才道:“姐姐好&书&网久不见,可好?”
玮月微笑道:“好,谢谢娘娘惦念。”
葛芮斯本来准备视而不见走过的,既然见谷姿打了招呼,只得也停下,但没施礼,只是淡淡地道:“终是结发夫妻,昨天皇上三十大寿,最终还是召姐姐侍寝。恭喜姐姐出头有望了。”
玮月还是微笑道:“谢娘娘。”
谷姿叹了口气,拉着葛芮斯道:“咱们走吧,他们还等着呢。”
玮月听他们走远,才松一口气,要不是谷妃拉开,真不知葛妃还会说出什么话来。看起来昨晚与皇帝共度,不知惹了多少人心中的醋意。她要是皇后倒也罢了,那是天经地义,可她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