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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容与在大院长大,自是无法体验那种情怀。院里的都是一些大人物,演员请的也是国内叫得上名号的人物,排场挺大。只是每逢遇了演出,都被自家大人牢牢地锁在了身边,不让乱跑。感觉怪不自在的,连吃零食都会被禁止。
演出开始的时候,大家依旧在下面笑闹着,一些淘气的孩子已经爬到了草垛上了,磕着小瓜子,摇着小脚,惬意非常。就连村长也是一直同旁人在谈笑,看着自己的村民满足地笑。现场毫无秩序可言,但是却和谐无比。
维拉抓住了一个乱跑的孩子,用维吾尔语说了一句,“这些糖给你,换你的瓜子,好不好?”
顾容与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轻轻地敲了敲她的脑袋。
那孩子脸红了,不过到是挺爽快的,把口袋里所有的瓜子都给了他们,还把裤子上的口袋都带了出来,不私留一颗。
顾容与看着维拉像捧着宝贝一样拿着那些瓜子让他尝,很给面子地剥了几颗。
那些瓜子并不好吃,甚至有一些潮了,但是他们都吃得很认真,仿佛真的得了什么宝贝。
过了不一会儿,刚才的那一位孩子回来了,还带了另一个孩子,叽里咕噜地说了些什么,然后那个孩子也给他们掏瓜子。
顾容与轻声跟她说,“我们没有糖果了,换不了。”
维拉看着他暖暖地笑,“他们说不是换的,只是觉得刚刚瓜子给少了。”
这就是大山大漠养出来的孩子,淳朴得让人有些羞愧。
他已经很难为什么事情感动了,而如今心却涨的满满的。
这些事情在这里无足轻重,可是放到了繁华糜烂大都市,却是真的难能可贵。
他们没有带相机,只有我在记录,最平凡的东西往往能折射出一个地方的灵魂。
回家的时候,维拉挽着顾容与一蹦一跳地走着,她说容与你有没有看到刚刚跳刀郎舞的那个女的一双电眼就直勾勾地看着你移不开啊那回眸一笑我看了都要心颤颤。
顾容与也是笑着回到,维拉呀我以为你一直在啃瓜子调戏人孩子没怎么注意看台上的女人她们见到我的时候还故意露了面巾这个就是人格魅力啊。
维拉呸了他一脸口水。
“容与,我也给你跳一段舞吧。”她收了嬉笑,认真地对他说,“但是你得给我唱歌。”
顾容与点点头,说好,“我应该唱什么呢?”
“就唱《怀念战友》吧。”
顾容与点点头,笑道,“很老的歌了,我不定记不记得歌词呢。”
“没关系,唱错了我也不会笑话你。”
他们回到了刚刚散场的地方,那个地方还留了一些聊得尽了兴不愿意离开的人。
顾容与有一些尴尬,却见他的姑娘已经走到了舞台中央做了起舞的动作。
看着她,真的没有犹豫的必要啊。
好多年好多年以后,他仍旧能记得她那晚灿如星眸的眼和无比妙曼的舞姿,连刚刚的舞女都看了入神。
不知后来谁拿了冬不拉给他们伴奏,就连一些村民也跟着顾容与轻声地哼了起来。
带着那么大的感动,他们演绎着生命中最华美的绝唱。
此情此景,再也不会有。
顾容与兑现了他的承诺,他们真的要帮阿曼。
他吃过阿曼种的哈密瓜,味道比起他平日吃的还是差了些的。
他们一起去过巴扎买哈密瓜,如他所料,阿曼的哈密瓜卖得并不好。
算来,不过是三个大问题:种子,土地,销路。
顾容与动用了爷爷的关系,找了一位对培育瓜果十分擅长的专家,请教了培育的方法,同他买了许多上好的瓜藤。还专门找了当地的地质学家看了阿曼家的土地,把土地里缺失的养分测了出来,然后对症下药。无一事不上心。
阿曼就算是在迟钝也知道他们在怎样地帮他了,辗转反侧了几个晚上,终是满怀感激地受了。
她对他说“每天看着你这么辛苦,我很难过”,那是不是我过得好了,你就会走得安心一点?
顾容与告诉他,他们家的土壤的养分很好,能大范围的种植哈密瓜,到时候也不用担心销路。哈密瓜在新疆不值钱,但是在外地却是很贵的,到明年夏天哈密瓜成熟之季,他会帮忙打开外面的销路。
阿曼一一点头应下,看了顾容与许久才低了头。
怪不得他会是维拉的男朋友呢,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站在她身边。
所以,他只需要默默地看着她幸福就好。
爷爷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他们正搬小凳子到院子里乘凉,这个时候录取结果已经出来。虽说去G大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至于特别担心,但总是惦记着的。
老师们电话也打了过来,有恭喜也有惋惜。
这分数搁哪都是宝贝疙瘩,去了军校,虽说不上委屈,但是总是有些可惜了的。历年市里的前五十名,除了出国的,还是真没多少人往国内前五名外的大学填的。
顾容与问,“你后悔了吗?”
维拉摇摇头,“跟你在一起,为什么会后悔?”
顾容与抓紧了维拉的手,维拉对他轻柔一笑,抿去心中不少的无奈。
接下来子慕和苏拓都给他们打了电话,对他们表示了思念和祝贺。苏拓还严重地表示了不满,委屈地都快哭了,姐姐们几次出去都不带他,他觉得姐姐们不喜欢他了。
维拉一阵好哄,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多么爱他云云,还说了要给他带好吃的,小孩子才委委屈屈地挂了电话。
如水的日子在大漠里自由运行。
在着一个月里,她带着顾容与走过了她曾经眼中的每一寸的土地,去帮阿曼做农活,还伏在比亚的肚子上数着胎动,孩子有了动静,她就会高兴得手舞足蹈。
那么自在写意,可是这样的生活终究不属于他们。
这样如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太奢侈了。
爷爷打电话告诉他们,通知书已经寄到了学校里。
他们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离开的前一天晚上,维拉做了一大桌菜,叫了比亚和阿曼一起过来。
这餐散伙饭,维拉吃得几欲落泪。
阿曼粗犷着嗓音给她唱了《月光下的凤尾竹》。
……
竹楼里的好姑娘
光彩夺目像夜明珠
听啊多少深情的葫芦笙
对你倾诉着心中的爱慕
……
痴情的小伙子
野藤莫缠槟榔树
姑娘啊我的心已经属于人
金孔雀要配金马鹿
……
竹楼里的好姑娘
为谁敞开门又开窗户
哦是农科站的小岩鹏
摘走这颗夜明珠哎
金孔雀跟着金马鹿
一起啊走向那绿色的雾哎
……
这首歌是维拉刚来新疆的时候,她教他唱的。
那时候不知道歌词的意思,唱得欢快。现在知道了,明白了,却难受了。
他虽没有说明白,但是心里还是觉得自己配不上她的,不然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放了手。
野藤莫缠槟榔树。
金孔雀要配金马鹿啊。
他只需要看着她幸福就好,像现在的多好,看天上的星星那么美,不一定要拥有,有光芒福泽着便好。
小岩鹏手里辗转了酒杯,然后放了下来,直接拿了一瓶酒,朝阿曼的方向示意了,然后仰头喝完了一整瓶。
阿曼赤红着眼睛,也开了一整瓶干了。
比亚一直在旁边抹眼泪,顾容与跟阿曼,她自是站在阿曼那边的。可是顾容与似乎优秀得过分了些,维拉那么喜欢,连阿曼都放手了,她还能说什么呢。
阿曼说,他最迟明年就结婚,他能等,可是他的伯瓦姆妈已经等不了了。阿曼还让比亚给他介绍姑娘,不用太漂亮,能勤俭持家就成。
维拉眼圈也红了,辜负对她那么好的阿曼,她何德何能?
可同情与感动并不是爱情,她想,除了这个,她什么都能给他的。
到后面,他们都醉了。
阿曼对着顾容与挥了拳头,顾容与没有躲开,其实这拳并不重,即使再重他也会受着的。因为他了解这个拳头里有几分力量是在托付,又有几分力量是不甘。
阿曼哭了,跟个大孩子似的无助。
可是要治愈这样的伤痛,还需要很多日子。
他会碰到帮他缝补伤口的好姑娘,一个眼里真正有他的姑娘。
因为他是那么好的阿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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