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维拉摇头,用维吾尔语回了一句,“我们回家。”
顾容与搂住了她的胳膊,却发现这个姑娘是一直在忍住不颤抖的。
是近乡情怯?还是因为激动?
驴车晃晃悠悠地走了很远,最后在天上山脚下的苏巴什古城停下。接下来的路,要他们自己走。
站在昔日女儿国的城脚下放眼望去,目之所及除了土屋便是沙山。
这座古城历尽沧桑,旧城堡的墙垛、台墩、烽火台、辽望孔被风蚀得厉害,只剩下一个轮廓依稀可辨。
有好多慕名而来的旅游者在古城里穿梭拍照。
好像,龟兹的历史已经打开。
“我们先回家吧。”维拉仰望了这个地方好一会儿,才对顾容与说。
“嗯。”顾容与牵着姑娘的手,用了力气。
苏巴什古城离村子还是有一些距离的,他们沿着小道走,旁边是从容安详的沙漠。那样坚毅的沙漠不全是沙的,还有一些同样坚强的草木长在上面。
村子很小很精致,总共不超过六十户人家。
维拉看着这一个个小小的院落,连路口的那棵小树都还是原来的高度。好像这两年,她还在这里,不曾离开。
可是身边紧跟着的人,还是无时不刻不在提醒这自己,白云苍狗,物是人非。
刚过村口,不远处就传来了敲敲打打的声音,维拉身体一个激灵,把手中的包往顾容与怀里一塞,人就跑了过去。
顾容与跟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她的姑娘紧盯着那个背对着她在敲箱花的身影,许久许久,她才轻轻地喊了,“比亚,努尔比亚。”
那个被她称为努尔比亚的姑娘一瞬间顿了身子,然后带着一丝的诧异回过头来,这丝诧异在看见她的同时,便化作了激动。
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迅速地跑过来拥抱了维拉,“维拉,维拉,真的是你。”
她是她在大西北最好的朋友。
这里的姑娘都爱用维吾尔语交流,维拉的维吾尔语不如别人说的顺畅,有时候还会颠来倒去的,听她说话是个繁重的活,所以维拉鲜少朋友。
比亚心地纯洁善良,是愿意真正安静下来听维拉讲心里话的人。
顾容与听她提过这个姑娘,所以此刻也是报有很大的好感的。
这个村子很贫瘠,在那些年,人均年收入不过是几百块钱。整个村子里几乎没有一户人家有电话,比亚的家境比较困难,别说电话了,就是连送孩子上学的钱都是一毛一毛凑起来的。他们这个地方,经常会收不到信,所以维拉去B市没多久,两人就断了联系。
此刻,维拉看着比亚微微隆起的肚子,有些愣怔。
而比亚则是幸福地跟她说,她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就结婚了,现在孩子四个月了。还指着几米开外的顾容与用蹩脚的汉语问,“他是你的丈夫吗?”
维拉摇摇头,“他还是我的男朋友。”说着,招呼着顾容与过来,给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比亚笑,对着维拉竖起了大拇指,“维拉,你的男朋友长得真好看。”
“你们有了隔阂。”刚离开比亚的家不远,顾容与就说。
“嗯。”维拉点点头,她离开的时候,比亚已经不读书了的。她比维拉大上两岁,只念到了初三。
“维拉,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们说不清谁更幸福一些,但是只要活得开心便好,不是吗?”比亚提到她丈夫的时候,那满脸的笑意是骗不了人的。所以啊,维拉,你不必为她感叹,也不必为她可惜什么。
“我常常在想,是不是活着的意义就是最求更高层次的生活,想了好久都没有结论。可现在见到比亚我才明白了,能做自己喜欢的事,爱自己所爱的人,这比什么都重要。”
“嗯。我们从来都不是活给别人看的,是活给自己感受的。所以何不选择一个最简单的模式?”
“像你这次随了爷爷的意思吗?”
“我只是想过得更轻松一些。我身上有责任,这个责任是无形中爸爸和爷爷加诸给我的。就像比亚的婚姻,可能是父母的命令,她遵从了,便是履行了她那种与生俱来的责任。她喜欢便好,如果不喜欢,学着喜欢也是没有关系的。”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顾容与把她搂进怀里,“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过,真的,我并非对其厌恶。我想,更多的是丢失了选择权的一种失落。爷爷说得对,如果爸爸还在,也是希望我能去军校的。这是我们一个家族的梦想,所以,这个梦想由我来完成,没什么不好的。”
所以,请你也不要再为我伤心了好吗?
不然我会更难过。
你同样放弃了理想来成全我们俩。
那你,有没有伤心过呢?
嗯,我知道你是要摇头的。
所以,我也是一样的。
正文 Chapter。51大漠孤烟直
维拉家并没有盘给别人,或许是爷爷觉得她之后定会回来了,所以还给了邻居一些钱,让他们隔一段时间便过来做一次打扫,让他家的姑娘回来看见了,也不至于太难过。
她们家是土屋,外面一圈矮篱笆,中间的小院里种着青色的葡萄,现在的葡萄还没有完全成熟,但是依旧让人垂涎欲滴。
这样温馨的一个家,多希望即使久扣柴扉也会有人闻声开门。
只是谁都知道,里面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家里的钥匙维拉还保存着,她开锁的时候手都是颤抖的,好几次都没有插对孔。顾容与见状,抿了唇,手附上了她的手,帮着她一起把门打开了。
“维拉,你回来了?放了东西就去喂马,二十分钟后回来吃饭。”
“维拉,不是说今天发考试试卷的吗?拿过来给我看看。”
“哎哟,看你急的哟,先把手洗干净了再去吃饭。”
历历在目。
可是,外婆的身影呢?
声音不闻,影像久远。
院内的很多东西,跟她走之前丝毫不差一二。外婆喜欢整洁,屋子里打扫得纤尘不染的,好像在维系心中的一份圣洁。可又任由院内长满了花草,外婆说在沙漠中长出花草来太不容易,仿佛它们的到来是天意似的,多美妙啊。
维拉一直觉得外婆很美,那种美是历经风雨后的一种大气的沉淀。她心平气和地接受着生活给她的一切,然后把本真的生活幻化出最美妙的形态把维拉教得圆润明朗。很多时候维拉甚至觉得自己是一个有福之人,她可以把生活中的一切变得从容安定,从贫瘠到富贵,心境并无变化一二,这就是得益于外婆了。
屋子里还挺干净,维拉只是稍微做了整理,把外婆的那一间房子整理出来自己住了进去,把她原来住的那间屋子让给了顾容与。自上次的擦枪走火之后,两人的作息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似乎是对对方的尊重,对未来的尊重。
她的房子很简洁,虽然小,但是收拾得很好。一张床,一张书桌。书桌的上方还贴着她自己写的毛笔字《陋室铭》。
房间的东边开了一扇窗户,窗户边上还摆了一个精致的小花瓶。
维拉见顾容与对着小花瓶看了好久,笑道,“好看吗?这个花瓶是我高一那会儿自己烧的,图案也是我绘上去的。”
顾容与想起了她送她的那套陶瓷,她的手艺真的很好。顾容与甚至不敢把她之前的生活归结为贫瘠,因为她是一个这么富裕的人,这些都是生活的磨砺带给她的东西。
邻居回到家的时候,见到了维拉家的门大开,男子试着对里面喊了一声——“维拉?”
维拉探出头来,见到来人,笑了,“阿曼。”
那个被她称作阿曼的男子见到他,惊喜了,跑了过来就给了维拉一个大大的拥抱。
维拉亦抱着他,一遍一遍地喊着“阿曼,阿曼”。
阿曼叽里呱啦说了一连串维吾尔语,顾容与听不懂,却感觉这个阿曼也是可以称作情敌的。
许久,阿曼还没有放手的打算,可顾容与还在旁边看着呢,维拉笑着挣脱了出来,用汉语对他说,“阿曼,这是我的男朋友,他叫顾容与。”
阿曼的笑容顿了顿,像是为了遮掩心里的难过,把嘴裂得更开了。
顾容与首先伸出了手,“阿曼,你好。”
阿曼看着少年白白净净的手,再想想自己的,手指蓦地蜷缩了,半晌才伸出了手。
顾容与的手极见风骨,而且纤尘不染,平时写书作画,保护的很好。
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