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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愿以命换命。”
说着,黑衣男子拔出利剑,搁在脖子上,做抹式。
沐小狸仰头望天,月色薄凉,一个半圆的发光体隐约可见。
良久,叹息一声:“我要你的命有何用,就当他曾救我一命的回报吧。”
说好从此为陌路,这是人不配合,还是天公不作美?
玄色为幔,四张檀木椅,两张素雅屏风,墙角四处烛火高挂,房间一片暖橙。香炉里,有着淡淡的熏香,飘飘渺渺。
七尺长的紫金檀木床上,轩辕澈颀长的身躯显得格外瘦小。
沐小狸凝视眼前昏迷不醒,峦眉紧蹙,脸色苍白的绝色男子,食指轻抵眉间,不知轩辕澈是否感觉到什么,眉宇渐渐舒展。
身处病态,依旧颜如玉冠,清贵遗世。
“轩辕澈,若是知道强力冲破穴道的后果这么严重,你绝对会袖手旁观,等到你的人出现吧。”沐小狸近乎肯定的自言自语。
扯开轩辕澈的衣服,露出的胸膛和腹部,似有虫蠕动,隐隐发黑发紫。一探脉搏,与那名自称“风”的护卫所言一致。
匕首滑过手指,放在他的嘴唇上。
鲜血,一点一滴流入轩辕澈的嘴里,渗入七筋六脉。蠕动的物体从胸膛移到腹部,紫黑的地上慢慢恢复凝玉的肤色。
直到最后一滴黑色消失,沐小狸脑袋一阵眩晕,扑倒在他胸膛。
突然的重量压得轩辕澈一声闷哼,眼珠转动,似要睁开。
“步惊天”沐小狸轻唤一声,一道天青色影子立即闪现,捞起脸色惨白,满头虚汗的她,眨眼消失在房间。
轩辕澈缓缓睁开眼,嘴里泛着一抹浓稠的腥味,鼻尖还能捕捉到熟悉的香味,手指轻沾敞开的湿湿的胸膛,微尝,咸的。
似想起刚才谁在耳边轻喃的那句话,轻笑:沐小狸,原来你是在怕。
回到琉璃阁,沐小狸失血过多,一度陷入昏迷,被步惊天一次次用内力催醒。醒来后,沐小狸对着步惊天谄笑,然后用匕首划破他的手。
两个茶杯,两杯血。
沐小狸用银饰试探,无异;稀释在水里,无异;让步惊天捉来两只老鼠咽下去,照样活蹦乱跳,无异;给两只老鼠下同样的毒再分别喝他们的血,四脚一蹬,挂了。
步惊天面色无波的想,这女人在干吗,为嘛折腾两只老鼠。
沐小狸昏昏沉沉的想,她和步惊天的血没有任何诧异,怎的她的能解七步断命膏,其他的毒又不行?
最后,沐小狸丢下一句“三天内,谁也不许打扰我”,陷入深睡。
这三天,步惊天恪尽职守,没人让靠近她半步。时不时探测下沐小狸的呼吸,确定还死,坐回椅子,慢慢品尝玉儿做给她的糕点。觉得味道不错的,就把盘子丢出去,说再做一份,不满意的,盘子连同糕点一起丢出去。
琉璃阁一片静谧安详。
而同一时间,朝廷大乱。
先是楚王被不明人士刺杀,贤王妃贴身侍女以贤王探望为名在饮食中下毒,被楚王府侍卫所擒,自尽未遂。十八般酷刑之下招供,因为楚王擅闯贤王府后院窥知贤王辛秘,所以贤王妃为君分忧,承诺她只要除去楚王,便纳她为贤王侧妃。
楚王声称当晚一直在为将军府嫡女沐小狸疗伤,根本无暇溜达贤王府的后院,更不知有何辛秘。
贤王和贤王妃亦极力否认派人下毒,发誓乃遭人陷害。
后,东辰帝命太师慕容懿全力彻查此事。
慕容懿带人彻查贤王府后院,并无任何发现,再由圣医园的云谷主诊断,楚王所中毒乃图尔族的蛊毒。
是夜,皇帝召三皇子宣王进宫商议。
翌日,得出事实真相,图尔族在边界制造混乱,又派人潜入京都企图挑起皇家内乱。一时间,群民激愤,若干激进饱读圣贤书的书院学子在京都大肆粘贴文言,驱赶图尔蛮子,还东辰一片宁静和平。
贤王含冤得雪,对皇上圣明感激涕零,与楚王亦冰释前嫌。
此时,贤王妃恰好发现怀孕三月。
贤王娶妃三年,从未纳妾,两个鹣鲽情深,世人皆知。
于是,贤王暂辞朝中职务,一心照顾贤王妃,直到产子。
楚王得云谷主妙手回春,后,大病初愈,皇上为感念楚王遭罪,将贤王名下职务全部交由楚王接任。
一场震惊京都的下毒事件,由此告终。
这是京都人人得知,被公之于众的部分。
此轰动一时涉及两位天家皇子的下毒事件无声落幕,初时并无人察觉异样,直至多年后有史学家忆当初,经过多番人证物证,抽丝剥茧之下才还原当年的真相。
当日,轩辕玄夜甩袖离开楚王府。
慕容懿随即召集人马赶往贤王府后院,第一次,查无所获。
再次审问侍女,受刑中咬舌自尽。
酉时,皇帝宣三皇子宣王入宫,当场只有皇帝、太师、宣王三人密谈。
是夜,贤王秘密赶往宣王府,哥俩好的把酒言欢,丝毫未将此事故放在眼里。
翌日,楚王清醒,声称并不知道发生之事,亦相信贤王并不会残害兄弟手足。
当日,皇帝收到秘奏,有两只神秘商队秘密到京,一支为贩蛇商队,出自宣王所管辖地区。一支为木匠,来路未知。
皇帝再次召宣王以及几位重臣入宫,亥时,宣王离宫,神色不安。
密讨之后,皇帝赶往蓝妃的兰轩殿,一夜的颠鸾倒凤。
第三日,京都防御使沐无极派兵将贤王府重重包围,慕容懿带领御林军冲进一间古屋,将房间掘地三尺,发现密道。
最后,在一间石室里发现大量的囤积了一种天然矿物……硝石。
皇帝勃然大怒,急召贤王入宫。当夜,殿外待命的宫人,只听见皇帝怒不可喝的谩骂和清晰的杯裂盏碎之声。
次日,贤王被剥夺所有职务,由大病未愈的楚王接任,并命楚王和宣王一同调查贤王这些年的所作所为。
三日后,一叠供纸呈于御书房。
结党营私,设计陷害忠臣良将,纵然属下贪污受贿,克扣赈灾银两,集结江湖人士图谋不轨……
人证物证,兼跃于宣纸之上。
皇帝一页页翻阅,怒火中烧,掀了书桌,砸了琉璃杯,踢翻了屏风,拍碎了先帝最珍视的墨砚。
据传,将贤王推出午门斩首的圣旨已然落笔完成。皇后驾到,在殿外携贤王妃跪地不起。两个时辰后,贤王妃昏迷不醒,御医诊断,怀孕三月有余。
念在未出世的孙子,皇帝收回成命,命贤王在家闭门反省。没有皇命,不得迈出贤王府半步。
朝中贤王一派,迅速被清理。
未免百姓言论皇家子不孝,兄不恭,又是其他三国使者将至之际,皇帝和太师、宣王、楚王秘密商讨一夜,始作俑者便成了图尔大汗。
“图尔大汗,何其无辜!”沐小狸红唇轻启,一颗葡萄籽精准的吐在盘子里。
“小姐,他们在贤王府后院发现了硝石又何如,不能囤积硝石吗?”玉儿边帮她按摩边问,眼睛得空还瞪几眼不分主仆,抢小姐葡萄的玉雕。这可是云公子命人从最南月国带回来专门给小姐的,仅十串,玉雕一个人就吃掉四串,还不带吐皮的。新月也吃掉了两串,话说,她也很想吃啊,可是,她也吃的话,小姐能吃到的就更少了。
沐小狸嚼着古代无污染铜铃大的南月葡萄,津津有味,舒服得眯眯眼。
“我也想知道!”
云逸风和沐无极推开琉璃阁的大门,心情愉悦地走进来。
关于整容后的步惊天,名为玉人的男子,沐无极初见也是一乍,但见其武功非凡,脑袋呆然,双眸清澈不见半星污垢,便默认了他的存在。
云逸风对此很是烦心,在沐小狸深睡的三天,无数次要闯入她的房间,结果每次都被步惊天轻而易举的丢出去。打,打不过,说,对方无视。久而久之,干脆将他视为围绕沐小狸的一团空气,忽视就好。
“玉儿,先去沏四杯茶,再去准备午膳吧。”
“是!”玉儿怏怏的离开,对那串串发紫发红的葡萄恋恋不舍之情,溢于言表。
“新月,带这两串去厨房跟玉儿分着吃。”
“好嘞!”新月捧着最后两串,屁颠屁颠的就跑了。
光熙敞亮,静风微凉。
三男一女,品茶而对。
茶水飘着淡淡的青烟,茶叶嫩绿碧玉,茶水翠绿清澈,茶香浓郁,清香幽雅,味鲜清醇甘厚,微带苦涩。
“小狸,你倒说说看,为什么凭借一堆硝石就可断贤王之罪?”沐无极疑惑不解。
“问题在于那两支神秘的商队!”沐小狸淡笑。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