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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长歌这人不笑还好,但凡笑了,就是一副要算计人的样子。步天音初次见他时觉得他温柔如天人,善解人意的那副美好印象已经完全磨灭在被他一次次的欺负与坑害中了。现在他笑起来,十有八九……不是是有十一都没有好事!
果然,下一刻云长歌托着步天音受伤小手的手指忽然用力一扣,疼得步天音“哇”的一声跳开,可是手却因为被他死死拉住,身子未能离开半分,她扯了两下,发现挣脱不开,只能满面怒意的瞪着他:“你抽什么疯?会不会好好上药啊?”
云长歌挑眉看她,“你说我不会好好上药,那么在你心中谁是最佳上药人选?是太子还是韦大公子?或者是二皇子,还是沈王爷?你说出来,我自然会带他们到你面前来给你上药。”
“你!”步天音气结,郁闷的瞧了眼云长歌紧紧捏住她手的手,一种陌生的情愫直冲脑门,云长歌面不改色道:“可惜无论是谁来,你半夜三更扮鬼恐吓四公主都是大罪,难逃惩罚,谁也救不了你。”
步天音前一刻嚣张的气焰瞬间压了下去,她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长歌眼也不眨的盯着她看,同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屋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僵硬诡异。
云楚悄悄退了出去,与正要进来的南织打了个照面,云楚拉着她到暗处,相当八卦的说道:“吵架了!”
南织淡淡的睨了眼映在窗纸上那两道美好的影子,对云楚这种三八的语气表示嫌弃,问道:“怎么回事?”
南织方才出宫去办事,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云楚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南织,但是在他误伤步天音这件事儿上,把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但是了解他如南织,又怎么会看不出门道来?
多年来的相处,南织诚然是了解云楚的。就像她心里一直很清楚的明白,云楚忠于云长歌,云楚喜欢她一样。可是,她却不能给云楚什么。因为她那日知道锦色就是儿时的玩伴小宝,小宝并没有死在很多年前,而是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知道真相的一瞬间南织的整个世界都颠覆了。她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跟在步天音身边这段时间,是她用她的热情,她对生活始终充满的希望,一点点将她早已丢失的情感寻回来。
人有情感,就会变得脆弱。一个杀手,她的情感越丰富,破绽就会越多。
南织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做好眼前事,走一步算一步!
屋里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大约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步天音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向外走来,南织跟了上去。云长歌站在门口台阶上看着她大步离开的背影,唇角轻轻翘了起来。
云楚也盯着步天音的背影,有些疑惑的开口:“步小姐穿的是公子的衣服……明明是男装,可是四公主怎么会害怕?”
云长歌淡淡道:“举头三尺有神明,唯有问心无愧,半夜才不怕鬼敲门。或者四公主,只是作孽太多。”
云楚了然的点头。花语嫣嚣张跋扈,必然视人命如草芥,想必被她坑害枉死的小宫女不在少数吧?
回到牡丹苑,步天音换了自己的衣裳,将云长歌的衣裳脱下来。南织几乎与云楚受过同样的训练,他们师出同门,是一样的训练有素,是以她自然也注意到了步天音所穿衣物的异常。她只是看着那眼熟的衣服并没有说什么,步天音挑眉道:“这宫里没有件像样儿的白裙子,我就顺手找了云长歌的衣裳,他那么小气,我跟他借他肯定不会给的,等过几天把这洗干净再给他还回去。”
南织道:“这分明是一件男子的衣物,怎么四公主没有发现吗?”
云长歌比步天音高,所以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还是显得有些宽大,正好遮住了她的双脚,衣摆宽大,看起来飘飘然的的确有些像女子的罗裙。
步天音道:“想必是她做过的坏事太多了,心里有鬼呗。看她那一副以为是谁来找她索命了的样子,就知道这宫里有权势的女人肯定手里头都有人命。”
南织点头。
步天音呷了口茶,看向南织:“让你去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南织的眼神有些黯然,垂首道:“叶清音已经回了叶国公府,吴双和平阳王府的小王爷不知所终。”
仿佛一切都还在意料之中,步天音点点头,说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尸体没有找到,那么就有生还的可能。另一件事呢?”
她一共交代了南织两件事情,一件事就是去查吴双和花少安的下落;另外一件事,便是继续寻找红衣女子的下落。
南织摇了摇头,茫然道:“还是没有消息,我已去信给天山的小师叔,希望他能知道些线索。”
破阵曲 第七十七章 左手已废
夜晚的荒山,仿佛被世间遗落。当巍峨的群峰变成森然的魔鬼,山间明月化为妖魅的私语,埋葬在远古灰烬里的一双双苍白无骨的手缓缓伸出。抬头望天,只觉发自内心的悲凉。无边无量的天幕压下来,四野战栗失色,苍穹支离破碎,洪荒湮没星河。
宇宙之大,人之渺小。这是长生天亲手创造的神迹。神明给了人类约束,却无法束缚人类的欲望。世间有了欲望,于是就有了痴男怨女,长年征战,人为财死,颠沛流离和时过境迁。
有些人的一生荣华富贵,长乐安康;有的人一生支离破碎,与命抗争。每个人都是一条孑然不同的生命,然而他们都有着同样的使命:爱。
无论亲情,爱情或者是友情,都离不开爱与被爱,和放手去爱。吴双就在做了不顾一切去追寻花少安的脚步这个决定时,便深深陷进了一片她从未踏足过的陌生领域。
她原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人,却独独对花少安一见钟情。
此时天地一片茫然,黝黑的天际无星无月,他们的衣衫已经破碎,花少安断了双腿,昏迷不醒,她用树枝做了简易的担架,拉着他从崖底一路走到这荒山。
“晶晶……”
花少安朦胧的咕哝了两个字,起初吴双并没有听清楚,直到将耳朵贴近,才发现他说的并不是什么“晶晶”,而是“清清……”。
叶清音。
花少安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想着叶清音!
吴双的心瞬间凉到了底,脸上突然涌现出巨大的哀伤,那日她拖着残臂追上花少安与叶清音二人,果然发现叶清音竟然请了杀手埋伏要取他性命!她拼了半条命救下他,无奈之下带着他跳下了悬崖,好在那崖底是一条大河,他们才没有就此亡命。此时吴双几乎可以断定,之前在竹林埋伏的那批杀手也是叶清音的人。她待他这般绝情,可他心里竟然还是想着她的么?
吴双的右手用力握紧,脸上再看不到半丝生气。她拖着他行至此,已是强弩之弓筋疲力尽。如今更知道即使叶清音想取花少安的性命,他仍然义无反顾的爱着她。而她为他几次拼命,他却看也不屑看上一眼。
“水……”
在简易担架上的花少安似乎很难受,他艰难的翻了个身,吐出一口血,曾经俊朗的脸上满是尘埃和血污,再也看不到半份英俊潇洒了。吴双叹了口气,取出怀中用荷叶包裹住的湿手帕,将手帕上存留的水份滴挤到他口中,花少安干裂的唇动了动,再度昏睡过去。
吴双将手帕丢到一边,再度咬牙将草编的绳子拉过肩头,用力拉着花少安前行。如果是个健全的人,有一双完整的手臂,做起这件事来还相当不容易,何况吴双此时只有一只右手?她的左手死气沉沉的垂在身侧,已是废了。她素来用惯了左手,右手不如常人,是以拖起担架来十分吃力。
然而她就是凭借这一只不如常人的手臂,拖着半死不活的花少安缓缓爬上悬崖。
吴双与花少年回到帝都已是七日后。
那天恰逢韦安奉韦欢之命带人巡街,发现城外竟然有两个奇怪的乞丐。这年头,乞丐都分三六九等,能在京都混的乞丐,至少是中等,根本不会落魄到他们那种地步——活脱脱像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韦安走近一看,几乎是瞬间就认出了担架上那人是平阳王府的小王爷,赶紧差人送了回去。而吴双,也在昏死前最后一秒,报了家门,同样也被送了回去。
沈王府。
沈思安最近总会盯着三样东西发呆:一张绣帕,一把匕首和一块碎布。
沈二在门口轻声道:“爷,叶小姐来了。”
沈思安闻言像偷东西的贼一样,连忙把三样东西一股脑塞进了抽屉里,开门叶清音便迎了上来,一头扑进他怀里,沈思安心一紧,忙抚摸她的头,急切的问道:“怎么了?”
“思安,我怕……”
沈思安扶着她坐到就近的椅子上,他站在她身边,让他拉着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