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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太子府时,雪还在下着。
花清越负手立在风雪之中。
身后是几个拿着伞却又不敢上前的侍女。
锦色接过一把伞,缓缓走过去为他遮住漫天风雪。
花清越道:“你去后院看看,若还剩一口气,就吊在城门楼子上,她一定会看到。”
锦色领命,转身要离开,他忽然喊住了他,道:“锦色,你是否有办法叫南织出来?”
锦色身子微颤,犹豫了一下,点头道:“有的。可是她对步小姐很忠诚,绝对不会说出她的下落来。而南织的轻功……属下望尘莫及。”
“本宫只是想让你引她出来。”
“是,殿下。”
“然后,杀了她。”
花清越一字一句,锦色眼中闪过一阵震惊。
花清越负手,别过身去,缓缓道:“你若能够下得去杀手,便提她的头来见我。你若下不去杀手,你可以带她远走高飞。此事你先行选择,要在把步天风吊上城楼之前做好选择,倘若你离开,便将一切转交给流光。锦色,我身边可用之人并不多,而你,却恰恰是我所信任的。”
花清越这番话恩威并施,自称也由“本宫”变为了“我”。
锦色心头大乱。
过去他也只是让自己接近南织,旁敲侧击打听关于步小姐的消息,而南织戒备心极强,即便自己是他小时候的玩伴,她也断然不会在自己主子的事情上多说一个字。
可是太子殿下突然让他杀她却是措手不及的。
锦色再次抬起头的时候,花清越已经不止去向,雪地上一道淡淡的脚印,渐渐被不断落下来的新雪所覆盖。
雪,一直在下着。
夜。戌时三刻。
皇城东郊,一束烟花独树一帜,划破了半边天空。
南织提着剑,忽然从房中跃出,望向了东方。
不多时,又是第二支,第三支烟火……
间隔一样,一共五支。
这是她和小宝之间的约定。
可是他这个时候突然找自己是为了什么?
不管他为了什么,她都要出去见他一面的。
南织身影极快,飞羽在房间内听到极轻的脚步声,出来看的时候却已经见不到人影了。
在她面前能连影子都见不到的人,只有南织了。
只是,外面还在下雪,她这么晚是要去哪里?
天色更晚了一些,雪依旧没有要停的趋势。
南织赶到东郊的时候,已经是一身风雪。
锦色看着她越来越靠近自己,漂亮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不自然的哀伤。
这个女孩子,从小和他在深山里相依为命,后来天意弄人,他被太子殿下救回,而她却被云长歌救回,成为了明月阁的杀手。
当他知道她就是轻功天下无双的飞燕时也很吃惊,但是,除了震惊之外,竟然还有一丝隐隐的骄傲。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心情。
她每次和自己出来的时候,都会在不停的说小时候的事情。
——可是小时候的记忆,他已经记不清了。
他只记得自己被太子殿下带回去以后,和许多同龄的孩子关在一起,然后,那些孩子在一点一点减少,最后只有他留在了太子身边。
太子殿下卓越出众,他跟着他,就看到了无限的前途。
南织宛如一只夜蝶,月色下,踏风而来。
短亭下,锦色伸出手去,为她扫去身上的落雪。
锦色跟着花清越久了,受到的教育自然是与普通人不同的,甚至他不动怒的时候看起来像极了一位贵族公子。
他的动作无意间透出了一股优雅。
南织脸色突然绯红起来,她问道:“这么晚找我有事么?”
锦色的手僵了一下,眸光黯淡,道:“太子殿下在到处寻找你家小姐。”
南织眸间失望之意一闪而过,果然,他叫自己出来是为了打听小姐的下落么。
他应该知道自己不会说的。
锦色猜透了她在想什么,苦笑道:“以前……殿下让我靠近你,的确是为了套出一些关于步小姐的消息。不过,以后绝对不会了。”
“为何?”
“因为,他给了我一个新的任务。”
“你自己完不成,需要我的帮忙么?”
锦色叹息道:“是的,只有你可以帮我。”
语落,他看向与他并肩而立的女子,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深情。
那一刻,南织仿佛看到了小宝,小宝说过,以后长大了要娶她的。
雪片鹅毛一样落下来,被从西北方向吹来的烈风掀起,在亭子四周不停的打转,落下,吹起,再落下。
一如人生短暂的生命。
突然,锦色身上蹦出一丝杀气。
他的剑尖直指南织,森然道:“南织,对不起了。”
是的,他已经做出了选择——他要杀掉南织。
南织有些错愕的抬起头去看他,一张清秀的脸上竟然写满了不相信!
她的发被风吹起,洋洋肆意。
她是个漂亮却冰冷的女孩子,从小被培训成为杀手的她,心里对任何人都有着一定的戒备,就连最开始公子让她去保护小姐时,她也是新心存戒备的。
唯有这个人,唯有这个她儿时唯一的玩伴,这么多年都支撑着她在无数绝望时刻存活下去的一点希望。她虽心存戒备,却会下意识去相信。她能够管得住自己的嘴巴不乱说话,可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心是向着他的。
小宝,她还是向过去一样喜欢他的啊,为什么他要用剑指着她?
南织的心多年来早已在血雨腥风中练就坚硬无比,可是此时此刻,她的心却是柔软、脆弱的。
一个杀手,她的心若是软弱下来,她的下场便只剩下了一个。
那就是——死。
天下任 第二百八十二章 一眼定一生(29)
太子府。
就在锦色离开后不久,花清越也披了斗篷,在左右的护送下去了步府。
未待下人通告,张子羽便瞧见花清越一身风华的朝染香阁走了过来。
太子殿下,深夜造访,来者必是不善。
张子羽挑灯的动作一停,花清越已经走了进来。
他挥挥手,屏退了屋里的下人,同他的人一样,退到了外面。
屋里的两个男人互相凝望了一眼。
张子羽忽然强撑着桌台让自己缓缓朝他跪下去行了礼,花清越竟然未让他平身。
他拉了一张椅子,坐到了张子羽面前。
让他刚好面对着他跪着,跪得恭恭敬敬。
张子羽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却并未表现出片刻的不满,只说道:“太子殿下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
“深夜了么。可本宫并未觉得夜深。”
“殿下说的极是。”
“本宫说的什么极是?”
“殿下说夜色未深,便是夜色未深。”
花清越冷冷看着他,“四爷想必早已猜中本宫来者不善。”
花清越扶张子羽起身,这动作恰好被闻风赶来的步名书自窗外看到。
他心里蓦地一惊,想进去,却被人拦在了外面。
“步大人,我家殿下正在同贵府四爷讲话,您还是在外等候的好。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谁也不能进去。”
花清越忘了一样浓浓夜色,自然也见到了夜色中紧盯着这边窗扉的步名书。
花清越不悦的对外面吩咐道:“夜深雪大,还不请步大人回房休息?”
“是。”
外面有人应道,随即步名书便被人强行带回了房间。
张子羽面色一沉,道:“太子殿下有话直说便是。”
花清越道:“和聪明的人讲话就是不费力。”
“殿下不放直言。”
“本宫问你,倘若你和步天音之间只能活一个,你可愿意为了她去死?”
张子羽浓眉紧皱,然而不待他回答,花清越便径自抢先说道:“你自然是愿意的,但是眼下步天音并未在我手中,用她威胁于你,想必你也不会相信。”
张子羽脸色沉得更加厉害了。
花清越抬手,指向外面,一点手,道:“但是若以步大人的性命相要挟呢?”
张子羽闻言冷冷一笑:“堂堂太子殿下,便只会用他人性命作为要挟么。”
花清越也不恼,只是笑道:“本来是不屑做这些的,但是现在本宫很生气,所以,做做又何妨?”
张子羽看向他,眼中渐渐露出一种了然的神色,他完全可以断定,面前这个笑容间充满了杀气的男人,是恨着天音的!
只是,这般恨意,到底从何而来?!
花清越笑道:“四爷是聪明人,自然能够看得出本宫对步大小姐一片痴心,可惜她步天音不懂得珍惜。”
张子羽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太子殿下又何必揪着天音不放?”
“本宫看上谁,轮得到你来管么。”
“自然是轮不到草名的。”
花清越看着他,淡淡道:“今夜,你与步大人,只能留一个活口。这个选择,本宫给你。”
张子羽道:“殿下此行势在必得,草民死不足惜。但是在死前,草民有一事想请教殿下。”
“说来听听。”
“殿下对天音——从何而来的恨意?”
花清越淡然一笑,道:“这个问题,本宫拒绝回答。”
花清越是个极其谨慎的人,在这个异世里,除了步天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