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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楚翘守着榨汁机榨葡萄汁时,陶君朴已经换好拖鞋走进了厨房,从身后轻轻地拥抱了她一下。她嗅到一阵淡雅的香氛随着他一起靠近,敏感地一抬头:“咦,你身上怎么有香水的味道呀?”
“有吗?”因为嗅觉很容易适应味道的刺激,陶君朴察觉不出自己身上有淡淡的香水味。低头嗅了嗅自己,方才反应过来。回想起在江雪家发生的事情,他暗中一声轻叹,表面却只是一派若无其事:“哦,今天下班时有个女同事不小心扭了脚,我扶着她送她回了家。应该是不小心从她身上沾来的吧。”
程楚翘跟他开玩笑:“原来是这样啊,这一身香水味,我还以为你中了谁的美人计了呢。”
陶君朴半真半假地笑着回应:“的确有人对我使美人计,不过我并没有中计。”
“谁呀?谁对你使美人计了?你那个女同事吗?她是不是看上你了,故意假装扭了脚把你骗回家,然后准备色/诱你?是不是呀?你快说呀?”
程楚翘头脑反应很快,马上把事情联系在一起猜测出了几分真相,陶君朴不由自主地点头:“是啊是啊,你猜得全中,我什么都不用说了。”
“真的呀!你那个女同事太彪悍了,这种色/诱美人计都使上了,她是多豁得出去呀!对了,她具体是怎么色/诱你的呀?”
陶君朴避而不答:“不好意思,细节问题无可奉告。”
程楚翘缠了他大半天也还是问不出一点具体的东西,只得气馁地放弃:“陶君朴,你还真是守口如瓶啊!”
停顿片刻后,她又笑着说:“还有,美女色/诱你居然都不上钩,你真是环艺系的高材生?我怎么觉得你是禁/欲系高材生啊?”
陶君朴菀尔一笑:“那你希望我是禁/欲系的还是纵/欲系的呢?”
红着一张俏脸,程楚翘大胆地直言不讳:“如果和我在一起,你是纵/欲系的也没关系。但如果是别的女人,你只能做优秀的禁/欲系高材生,明白吗?”
陶君朴失笑:“明白。就择偶方面来说,女人对男人永远是双重标准。希望他在自己面前各种温柔体贴深情宠溺,对别的女人则要冷酷无情爱搭不理。最好眼睛能自带屏蔽功能,自动屏蔽掉一切异性的出现。这个标准真是有点精分哦!”
程楚翘不得不承认:“好吧,我承认女人在这方面是有那么一点精分,或许是因为男人带给女人的安全感不足的原因吧。”
两杯新鲜澄紫的葡萄汁榨好后,一人一杯捧在手里坐下慢慢喝时,陶君朴问起程楚翘:“对了,后天是星期天,你有没有空啊?我妈想让我带你去和她见个面。”
程楚翘笑得甘甜如杯中的葡萄汁:“好啊,没问题。”
顿了顿后,她又说:“过几天,我也准备安排让我妈见一见你。”
程楚翘还没有告诉母亲她正在跟陶君朴交往的事,因为唐素兰刚刚才回国,时差还没倒过来,这两天睡眠周期很乱,人休息得不好一直觉得头痛。所以,她打算推迟几天再说。因为很清楚这件事一说出来,她妈妈的头只会更痛——女儿找了一个有猝死基因的男朋友,估计哪个当妈的都要头痛。
陶君朴点点头:“行,你安排吧。”
“对了,徐瑛华今天来我们家看我妈了,见到我时一双眼睛心虚得四处躲。要不是你劝我沉住气不动声色,我真想一脚把她踹出去。这个女人简直是杀人不用刀哇。如果没有你,我被她害死了还当她是好人呢。我病倒时她可是非常体贴地照顾我,谁知道她那是笑里藏奸啊——还好有你能看穿她。陶君朴,你这双眼睛真是x光级别的,看人太有一套了!你是怎么学到这套识人之术的?”
陶君朴微微一叹:“easy——如果你在这个地球上已经活过几十次,历时上千年,见过太多人遇过太多事,经验值一丰富了,自然也就眼力过人了。”
程楚翘一听,满满的好奇心顿时忍不住,缠着他刨根问底:“陶君朴,老实交代,你在这个地球上活过多少遍了?见过多少人、遇多少事?一一从实给我招来。”
陶君朴没有立即回答,侧过头,他看着窗外的暮色渐浓明月初升,眉宇间浮起丝丝悠远的追忆神色:“那故事可就长了,得从唐朝说起了。”
程楚翘听得快要激动死了:“对了,上次你说过曾经见过杨贵妃。原来你这个不灭的灵魂是从唐朝开始有的。那可是中国历史上我最向往的时代,没有之一。大唐盛世究竟什么样子?你快说来听听。”
“大唐盛世,万朝来邦,昔时的繁荣昌盛至今仍在史书里大放光彩,也难怪你会向往。我所保留的前世记忆第一世,就是大唐天宝年间的一名官宦子弟。生于太平盛世,当着富贵闲人,原本可以‘斗鸡走狗过一生,天地兴亡两不知’。可惜盛极必衰,天宝十四年,安史之乱来了。安禄山发动兵变攻占长安,一路烧杀掠夺无恶不作。当时没能跟随玄宗一起跑掉的皇室成员,无论皇子皇孙、公主郡主以及驸马郡马等皇亲国戚,全部被杀。就连其他在京官员的家誊也逃脱毒手。我父亲那时当着朝廷命官,深知覆巢之下无完卵,所以不等安禄山的人马杀上门来,他就先领着全家四十余口一起饮鸠自尽。我的人生第一世就这样结束了!当时才十六岁。”
一千多年前的唐朝旧事,早已随着大唐盛世一同在时光中谢了幕。驰隙流年,恍如一瞬星霜换,转眼就换了千年的时空。那年的兵荒马乱;那年的战火连绵;那年的血流成河;那年的尸骨如山;都已成了故纸堆里的几行史记,似乎再激不起任何涟漪。但是此时此刻听到陶君朴说起当年事——尽管他从头至尾都只是平淡的叙述,没有一句呼天抢地的悲号,但字里行间蕴着的那份惨切沉重,却能令闻者流泪,听者伤心。
程楚翘的心湖一片震荡难安:“你们……全家四十多口都一起服毒自杀了?大家都心甘情愿?”
“不情愿又能怎么样,那时已经没有其他选择。要不自己饮鸠自尽,要不被安禄山的人乱刀砍死。比起后者来,前者还能死得有尊严一点。尤其是女眷……”陶君朴停顿了一下,眸底漾起丝丝凄凉意,再响起的声音也变得凄凉起来了:“乱世之中都宁愿自尽也不愿落入敌手,否则等待她们的结果会比死亡更惨!你懂的。”
这个话题实在太沉重了,程楚翘赶紧转移话题:“ok,第一世到此结束,接下来第二世怎么样?”
“接下来的日子也不太好过。唐代自安史之乱后就国力日趋哀落,连年战乱不休。到朱温篡唐,进入五代十国时期更是各种乱,一直没完没了地打仗。北汉规定十七岁以上的男子皆入兵籍为兵;南唐曾强令老弱以外的男子全部从军。为了防止逃兵还特意在士兵脸部刺其军号,以便各地识别与追捕。所以那几世我一直都是从军征战的士兵一个,最后的结局也都是死在了战场上。”
程楚翘听得满眼同情:“这么说来,你人生前几世的结局都不得善终了!好惨啊!”
陶君朴淡淡一笑,:“何止是人生前几世啊,屈指算来,我在人间已经活过四十九次,有一半以上的结局是死于非命。除了在战场上成为炮灰外,还有爬树时不小心摔下来跌死的;过桥时不留神掉下河淹死的;上山采药时不慎被毒蛇咬死的;在草原上牧羊时不幸遇上暴风雪迷了路活活冻死的;还有去森林打猎时运气不好被老虎吃掉的……”
程楚翘听得骇笑:“你怎么这么倒霉呀,简直什么衰事都让你遇上了,太悲催了!”
“人活一世都难逃一死,每个人都知道自己会死,但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会怎么死。不过总的来说无非两种类型了——正常死亡与非正常死亡:或老死、病死于家中;或意外丧生于天灾*。在我至今为止的四十多个人生中,一半以上的死于非命不算特别倒霉,属于正常的比例了!”
顿了顿,陶君朴又接着往下说。声音如同月下的箫声,幽远,萧瑟,在初秋轻寒的月色里,轻吟着遥远的往事。
“之前说的那些死因算是天灾,属于无法控制的因素,死了也不算冤。还有不少*造成的死亡结局,那才叫触目惊心。比如有两世都是被奸夫淫妇合谋害死的;有一世是年少气盛得罪了人,被人蓄意报复买凶杀死的。”
“有一世是个小商人,和同乡一起合伙去外省做生意,结果赚上一大笔钱返乡时同乡起了独占之心,经过一个悬崖时突然就被他推下去摔死的。”
“有一世是个大富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