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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快到黄昏,子瞻不如随我们一起去这泉州最好的酒肆吃酒如何?”苏洛冉邀请苏轼一起去吃酒。
“子瞻从之。”苏轼欣喜的接下了邀请,却让炘炎一阵面黑。
“那还等什么,还不赶快去泉州第一酒楼……酉木时”炘炎拉过苏洛冉就率先离开。
苏轼看着相携而走的两人,心中一阵痛惜,如若一见钟情,何必一地相思?如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心中不是滋味,却也无法排遣,毕竟玉王才是花蕊夫人的夫君不是?苦笑随着脸上漫开,是他想多了,也多想了。
马车缓缓而驰,炘炎黑面不改,看着苏洛冉满是幽怨,期期艾艾好不可怜惹得苏洛冉掩口闷笑。炘炎见自家娘子无心无肺的嘲笑自己,顿时记恨起多事的苏轼起来,撩起窗帘看向后边尾随的马车,眼神如刀,刀刀扎入后方马车。苏洛冉见炘炎如此,不禁摇头,素手轻摇炘炎,让炘炎注意力转向自己。炘炎感受到自己的袖口被人捉紧,回头看向苏洛冉,又换上一副怨妇的表情,甚为哀怨,似待苏洛冉好生安慰自己,又似嗔怨苏洛冉把独处的好时光生生破坏殆尽。
“相公,娘子我很是好奇,这酉木时酒楼的楼名,不知相公可以为我解惑吗?”苏洛冉滑入炘炎的袖口,握紧袖口下炘炎的手。
炘炎挑眉,看着十指相扣的双手,顿时阴霾一扫,嘴角扬起“酉木时,三种意义也。一者,酒菜室,是说这里是饮酒吃菜的地方,这是大家都常知晓的。一者,酉时晚餐之时也,酉时木筷乃是大家三餐之规,这酉木时妙就妙在酉时才灯笼挂起,名菜上席,其余时刻都只能吃些家常菜,时间与其他店铺甚为不同。一者,酉木时有一特色之处,乃是雅阁。娘子可知是什么?”
“哦?这酉木时倒是个精明人儿开的饭店。雅阁特色是什么?”苏洛冉依偎在炘炎的怀里,陪衬着笑。
第六十二章 酉木时馆
“酉木时,醉卧桃林,时若白驹,恍若仙境,不似人间。这酉木时的雅阁在后院,后院有泱泱桃林,每半里便设一处醉桃室,每室中既有美酒又有安榻,既有丝弦又有纸墨。供迁客骚人,富甲乡绅,王公贵胄嬉戏游玩,饮酒作赋,轻歌曼舞。这安榻,供人醉卧桃林,闲似人间。”炘炎没被握住的手伸过来轻抚苏洛冉的脸颊,笑道“娘子,为夫本定好了酉木时的雅阁………醉桃室之一,可不想你引来苏轼那煞风景的大棒,生生打散了为夫的鸳鸯戏水,生生打消了为夫的醉卧桃林诗意,也生生打没了为夫伴娘子看这云破月来花弄影的美景。”
“这样说来,倒是娘子我白费了相公一番好意了,哈哈···········云破月来花弄影,相公啊,这在我们那个时代可是名诗呢,不想你却信手拈来,随口就能胡诌这名诗。”苏洛冉揶揄炘炎。
“哦?这首诗的内容是什么?为夫甚是好奇。”炘炎一个侧身让苏洛冉落入怀中,低头问道。
“水调数声持酒听。午醉醒来愁未醒。送春春去几时回。临晚镜。伤流景。往事后期空记省。沙上并禽池上暝。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风不定。人初静。明日落红应满径。这是张先的诗词,相公竟能说出。”苏洛冉眉眼妩媚,笑意盈盈。
“意境不错,合了为夫的哀怨之情,哎···········”炘炎继续哀怨道。
“就你贫嘴。马车听了,怕是到酉木时了,不如下车吧?”苏洛冉拉了拉炘炎的衣襟,让炘炎扶自己起来,下马车。
“哎··········”炘炎长叹一声,扶着苏洛冉走下马车,径自走向后院定好的醉桃室,而苏轼紧跟其后。
就在炘炎等人走进酉木时之后,另一辆马车走下一人,此人正是多日不见的沧浪国主南国沧月。沧月看着携伴而入的玉王夫妇,手猛的攥紧,眼睛微眯,那方向莫不是醉桃室?心中波涛汹涌的怒气拍打着理智,拳头越攥越紧,青筋微有些暴起。旁边跟来的侍卫长墨易,低头不敢在前进一步,国主散发出来的阴冷气息和愤怒情绪足以冻却一切,此时若上前一步去打扰国主,只怕会血溅当场。
沧月盯着二人消失的方向约片刻,嘴角陡然绽放嗜血的冷笑,你玉王岂能事事如意?偏我这人最讨厌与人方便,即是醉桃室,那我就好好的打断你布局。想罢,微微招手对身畔的墨易说“孤今日便在这酉木时住下,通知禁卫军,环环围住醉桃林,至此只许出不许进。”
墨易中气十足的一声“喏”引得沧月满意的点点头,随即足尖一点,施展轻功快步行入醉桃林,不能让玉王跟洛儿太多独处的机会,他沧月决不允许!!!尾随的暗卫同样施展轻功随国主而入。
这边炘炎耳尖的听到身后处有大批人正朝他们这边急速奔来,想来是冲他玉王夫妇而来,思及此便打横抱起苏洛冉,不管苏洛冉有何想法,直接原地凭空而起,施展轻功往桃林深处奔行,留下一句话给随后而行的苏轼“子瞻,醉桃室二十九号,你随后而来即可。”
炘炎抱着苏洛冉,疾步快行,耳听着身后大部队行军的声音,仔细的听声辨位,思索着如何甩开身后的一大票人。苏洛冉见炘炎眉头紧皱,似乎略略感觉到他们被人追踪,随即抱紧炘炎的脖子,将自己紧贴在炘炎身上。炘炎低头看向紧紧依偎自己,依靠自己的苏洛冉,眉眼一笑。看着眼前桃林一座浩大的假山,瞬间一个计谋涌上心头,随即抱着苏洛冉跃上假山山腰的巨石处,以此为隐身,将他与苏洛冉隐藏了起来,同时也借此休憩以补充体力。
约半盏茶的功夫,沧月便带着暗卫来到假山处。沧月皱眉听声辨位,甚是疑惑怎么追到此处便听不见疾奔而行的声音,莫不是两人遁地不成?还是已经进入某个醉桃室?一想到两人已经进入醉桃室推杯换盏,饮酒作乐,气血直往上涌,感情淹没理智,也淹没了他分析的能力,瞬间折身去离这最近几处醉桃室搜寻。
炘炎犀利的目光一直追随沧月率领众暗卫远离直至消失,心中闪过一阵恐慌,他分明看出沧月那愤恨的目光和隐晦的心理,莫不是沧月打算纳他娘子入沧浪皇宫?看妒夫一样的姿态,很是可能。不安划过心头,低头看向盯着自己的苏洛冉,一丝苦笑,他的娘子怎么这般招蜂引蝶。垂下眼眸,静心听着刚才沧月行进的方向,量横着此时沧月在哪处醉桃室排查,这吵闹的声音是否可以盖过他抱着苏洛冉奔走的声音,算计几秒,立刻抱着苏洛冉转身奔行,向着有河水的地方奔行。借着河水潺潺的流水声,踏着河水奔行,以此掩盖。
沧月有些失去理智的挨个排查,直到醉桃室十七号。当暗卫踹开醉桃室第十七号的房门,沧月的心猛然坠入谷底。炘烙正抚琴,依兰正嗑着瓜子欣赏。二人堪堪回首,看向沧月。依兰一副不明所以的懵懂样,而炘烙猛然心中一惊,能让沧月如此失态的大肆搜查只怕洛儿也在这附近,莫不是九弟和洛儿正在摆脱沧月的追查?心中主意已定,炘烙抚平琴弦,儒雅的站起来,走到桌前不急不慌,不紧不慢端起一杯清酒,放在笔尖轻闻,一手负于身后“沧浪国主如此,可是待客之道?”
沧月暗自调整气息,把愤怒和着急硬硬压入胸膛,脸上荡漾牲畜无害的笑容“贤王莫气,孤不知贤王夫妇在此。孤听闻江湖大盗此时正隐匿于这酉木时的醉桃林中,孤担心众贵客有安全之虞,便亲率亲卫来排查。不想叨扰贤王夫妇了。”
“哦?国主倒是多虑了,本王与王妃在这里半日之久,并未感觉盗贼的气息。我想新帝初立,天下盛世,宵小之辈尚不为虑。”炘烙饮着手中的清酒,心思却微微飘远,盗贼?哼,怕是追着我九弟夫妇到处藏匿吧?既然你沧月如此对待我的洛儿和九弟,那不如我也跟你玩一玩,也好帮我那苦命鸳鸯的九弟夫妇偷得浮生半日闲。思及至此,便笑了起来,对着沧月说道“本王看国主甚是勤劳,不如坐下,歇歇脚,解解乏,也好与本王叙叙旧可好?”
“呵呵,事关我沧浪国泰,身为国主必当仁不让,怕是孤没这世间在这里休息了,捉拿盗贼才是最为上。”沧月拒绝炘烙的提议,心中猛然一冷,这炘烙莫不是想来参上一脚?
“呵呵,如此便不好强留了。”炘烙作揖道“国主慢走。”
沧月回礼,转身带着暗卫疾奔而出。炘烙看向如此急匆匆的沧月,不禁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