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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已经投入到排练中去,便没有打扰他,在舞台的一角寻了一张太师椅安安静静地坐了,准备欣赏一出好戏。
他动时举手投足美到了骨子里,静时往台子上一站一亮相,纹丝不动,岿然而立!
情绪到了,柳青弋捏着扇柄开唱:“别离泪涟……”
只这一嗓子,便听得我心头一震,即刻将我带进了情绪中。他仿佛置身于一片萧瑟的高地,心头悲苦,万念俱灰,只剩他一人茕茕孑立。他的美中带着刻骨的忧愁,唱的这一句喉音宛转,欲说还休,仿佛有道不尽的无奈与悲愤。再听他唱下去,只听得嗓音清亮激越,旋律跌宕萦绕,于斩钉截铁地顿挫中烘托出了那女子铿锵的婀娜。
“那文官齐齐全无用,就是那,是那武将森森也是枉然,却将我红粉去和番……”听到这里,再联想到柳青弋的一身行头,我隐隐猜到他唱的这一出,约莫是那京剧中著名的《昭君出塞》。
一路听下去,越听越觉得将王昭君诠释得淋漓尽致:他的一颦一语,他折扇打开半掩面时的百转千回,他唱到“放声哭出雁门关,心哪酸”时浸润在眼眶中强制抑住的泪水,全都美到了骨子里。
唱戏到了一定的火候,连我这种门外汉都能感染,那万念俱灰的情绪一直持续到“来路远了,望不见了”才收住,他唱罢收工,我犹沉浸在他营造的情绪里无法出去。
柳青弋瞧见了我,他唱完后脱下戏服从戏台子上下来,“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擦了擦眼眶里盈润的泪水,“是我托你的福才能看到这么好的表演,你真是把王昭君演得太传神了。”
柳青弋谦和地笑笑,“哪里,不过随意排练罢了。”他已经很从容地完成了情绪的转换,拉过一张太师椅在我面前坐下,“还是说说要紧的事吧,你今天来找我,不是为了沈冽的事而来的吗。”
我听他提起这茬,赶忙收了收心,正色道:“不错,我倒是很好奇,柳先生为什么会变了想法?他之前不是还放出话说有谁敢给他塞徒弟,一律不准进柳家的门吗?”
柳青弋微微一笑,“你还不太了解我爷爷的脾气。他虽然一把年纪了,但做事情仍全凭喜好,实在没有什么一贯性。说得好听了叫性情中人,说得难听点就是个老顽童。他说之前偶然间看到了一个年轻学子的画,觉得他才华实在惊艳,动了惜才的念头,很想把这个学生收入门下。但似乎因为一些原因,他没有要到这个学生的联系方式,后来也再找不到这个人了,所以老顽童琢磨了一个办法,想要发动b市美术界好友们的力量,把这个有才华的年轻人找出来。”
“这……”我听了觉得非常不可思议,“b市还有如此惊艳的年轻人,竟让柳谈先生心动到兴师动众地海底捞针的地步?”
“是的,”柳青弋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知道这次他老人家确实‘任性’了,但用他的原话讲就是:如果错过了这个年轻人,他会悔得日后进了棺材也不肯闭眼。”
“太夸张了吧!”我一时难以接受这么爆炸性的消息,“这个学生难不成是徐悲鸿再世吗?”
“谁知道呢。”柳青弋耸了耸肩,“我只知道这次他假借艺术交流的名义,让b市的画家们都把有潜力学生的画都收集起来给他看看,他愿意亲自当面点拨一下这些年轻学生。”
我听到这里总算听明白了,敢情是柳老爷子要选奇才,这才顺带着给了别人一个耳提面命的机会:“那这次就是大浪淘沙,别人都是沙子,真金就那么一粒?”
柳青弋点头:“是这个意思。我心里寻思着,如果沈冽的本事不错,被我爷爷破格看中了也说不定呢?就算沈冽没法被爷爷看中,至少他能获得一个我爷爷亲自点拨的机会,也够他受用一阵子的了。”
我虽然对沈冽很有信心,但也没有自大到认为他现在的水平到了可以横扫b市年轻一辈的程度。他才受了几天的正规培训?而那些美院出身的学生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苦练基本功的?如果说沈冽比那些人有什么优势,就是他对线条和颜色的敏锐到让人惊讶
“你说的不错,我回去之后就从他的习作里面挑几幅好的出来,给柳大师过过目。”我点了点头,带着几分急切地问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柳先生?”
说到这里,柳青弋淡淡地笑了,他抬手示意我稍安勿躁:“这个你不用担心,虽然最前面的几个位置已经被b市的几位艺术巨擘给占了,但是他们之后的位置我还是可以帮你插个队的。你放心,b市没那么多天才,排到沈冽或许不需要很久。”
“那多谢了。”我向柳青弋道谢,“那我先回去给沈冽挑挑作品。”
王沁的小番外1:
以前年轻的时候觉得单身没什么问题,但是随着一个又一个春节的过去,我的闺蜜变成了别人的媳妇,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有可能会成为传说中的齐天大剩。
这么多年了,男人也看到过不少,但偏偏就没有来电的。苏荇说我气场太强,看到男人先想到的不是释放雌性魅力,而是想着怎么压过人家一头,这么争强好胜弄得男人只敢和我当哥们儿。
我和苏荇都是金庸迷,我们在一块儿聊天的时候,苏荇问我:“都说一见杨过误终身,你觉得杨过这种男人怎么样?”
我想了想,觉得没什么感觉:“杨过性格太叛逆,除了神仙姐姐没人能跟他好好交流,不喜欢。”
苏荇不死心,又问我:“乔峰呢?乔大侠英雄盖世,降龙十八掌杀遍天下无敌手,你喜欢吗?”
“不喜欢,”这次我回答得特别干脆:“乔峰是个英雄,就是有时候太死心眼儿,爱钻牛角尖。”
“段誉呢?段誉你总该喜欢了吧!”苏荇再换,“段誉出身名门,看似多情实则长情,可谓是金庸武侠里面少见的痴情种子!”
我郁闷得快吐血:“你别跟我整这么个成天在女人后面打转的文弱书生行吗?我这么有事业心的女人,你觉得段誉和我的气场搭吗?”
苏荇眨巴眨巴眼睛盯着我,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那你倒是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啊?”
苏荇大眼萌的样子十分可爱,再加上她性子软,好揉捏,我忽然觉得我这种事业型的就该配一个苏荇这样的贤惠小媳妇儿,于是乎鬼使神差地勾着她的肩膀说道:“我觉得你这样的就好。美人儿,要不要考虑和我一起过日子?要不是陈置玉他丫的和我抢女人,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
苏荇一个巴掌扇过来,“你正常点好吗,是不是又忘吃药了!”
☆、第七十二章 乌合之众
我回去之后不出几天,很快收到了柳青弋的通知。值得庆幸的是几天过去了,柳谈先生想要找的那位奇才还没找到,不幸的是这几天的反复折腾,柳谈先生的脾气变得很暴躁。
我带上沈冽和他的画作前去拜访柳谈先生的时候,一路上不断回想起柳青弋的叮嘱:你们过去的时候要尽量地顺着老爷子的意思去做,不要惹恼了他,否则他是极有可能一言不合就赶人的。
我坐在的士上不安地寻思着一会儿见到了柳谈先生应该如何问好,思来想去觉得不是太做作就是不够稳重,大冬天的,竟然紧张得手心里攥出了一手的热汗。
再看看旁边的沈冽,他竟一顶鸭舌帽盖在头上,淡定到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我无语地盯着沈冽看了一会,他却似乎并没有察觉到我电钻似的视线,抑或是他内心稳固强大得如同钢筋混凝土,兀自睡得安稳。不知为何,我看到沈冽这么从容,我心中的紧张情绪也稍微缓解了些。
不论一会儿柳谈先生对沈冽的画会有什么评价,我们只需以不变应万变。他挑刺批评我们就听着,横竖不过是一顿臭骂。将期望值放到了最低,我总算稍微沉着了些,将视线投向远处的景色。
冬天的b市并非像北方的城市一样冷得没有一丝生机,街道旁的法国梧桐虽然叶子早已落了一地,但零星栽种在街道公园中的雪杉和松树却依旧于墨绿中吐露着活力。我看着这灰白冬天中光鲜的颜色,只觉得b市的寒冷虽然迫人,但至少是留有一线生命的希望的,与我今天拜访柳谈先生的心情暗合。
沈冽浅睡了一阵,被司机师傅一个急刹车给震醒了。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张口问了一句:“还有多久能到?”
我在心中估算了一下路程,“再有十分钟吧。你怎么这么困,昨晚没有睡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