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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贵女只晓得贤妃娘娘盛宠不断,如今更是被陛下赐贵妃印鉴,当真是风头正盛,无人可比。
皇上落座,这才对着下座的那些贵女们挥手,淡然道:“都起身罢。”
那淡然又带着威严的男声,低沉又带着独特的魅力,虽然皇上已然是不惑之年,可那张脸却是无比的俊朗且威严,若刀刻鬼斧般的五官,犹可见年轻时的俊朗模样,那摄人的目光忖着他的面容,更加让众贵女倾慕。
皇上靠在椅背上,静静道:“那么,开始罢。”便是让那些贵女们表现自己了,贤妃含笑坐在皇上旁边,双眸尽然是皇上的影子,再无其他。
第一个上场的是卫国公的嫡女,卫凌澜,她轻移莲步,对着皇上贤妃行大礼,开口道:“臣女愿弹奏一曲,恭贺贤妃娘娘芳辰。”
皇上允了,于是太监们搬上琴架,她翩然落座,眼眸若水,自带柔情,玉指如葱,抚过琴弦,悦耳的琴声响起,琴声时而如清泉般温润缓慢,时而如瀑布般磅礴急速,琴声缠绵悱恻,如泣如诉,仿若一位少女时而欢喜时而忧愁,众人皆沉醉在其中,难以自拔。
一曲终了,皇上赞赏点头,微笑道:“卫小姐有心了。”
卫凌澜羞涩的垂首,低低的应声,不敢自傲,缓缓入座,有着卫凌澜的主动献曲,故而众贵女们踊跃而上,只见华丞相之女华凝之,端的是温柔娇俏,举手投足间皆是大方得体,“臣女想为贤妃娘娘跳支舞。”
接着,“臣女方如歌想为贤妃娘娘作歌一曲。”
“臣女荣初蝶愿为贤妃娘娘作诗一首。”
皇上始终是不咸不淡的神色,瞧着这些贵女们的才艺表演,漫不经心的收回目光,盯着远方,不知想些什么。
露香公主眼珠一转,已然有了计策,她起身对着皇上,言笑晏晏,道:“父皇,你可得瞧瞧叶四小姐的画作呢,儿臣请四小姐作画,她没来得及展示,不若让她现场作画罢,也遂了我的心愿。”
“哦,是吗?”皇上眯起鹰眸,双眼射出一道精光,坐直了身子,皱眉思索一番,眉目缓和,静静地道:“既然露香你这般说,叶四小姐便出席作画一幅罢让朕瞧瞧。”
叶蓁无奈,只得离席,走至中央,面色平静的与皇上和贤妃行礼,缓缓道:“臣女叶蓁,拜见皇上,万岁万万岁,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上抬眸瞧她,少女一副不卑不亢的模样,面容清秀,双眸清澈带着几分天真无邪,又仿佛是羞涩,低低的垂首,俨然是个小姑娘,他蹙眉想着,这就是叶蒙的女儿,卞京有名的草包粗俗女?
也不过是个木讷的小姑娘而已,想到这,他看叶蓁的目光便有探究些意味,叶蒙的女儿究竟是不是若传闻一般是个草包呢?
太监早已备好了画架与白纸,叶蓁走至画架前,脑子已然有了对策,让她作画出丑么?
那么,她还真是要好好表现一番,手执画笔,低垂着头,仔细画着,半晌,她方才抬头,目光幽幽,道:“臣女已然作画完毕,拙作恳请皇上与娘娘海涵。”
太监等着她画完,上前瞧着仍然湿润的墨迹,等了片刻,这才用手小心翼翼的拎着白纸一角,另一个拎着另一边,斜举着与皇上看,只见一张白纸上,寥寥几笔勾勒出一位美人赏花图。
那宫装美人手执一枝桃花,眉目若画,丹凤眼里尽是柔情万千,面带浅笑,凝视着前方,明眼人一瞧便知晓那画中美人正是贤妃。
而那白纸空白处右上角,则用簪花小楷提了一行字,人面桃花相映红。
其实叶蓁的画工一直不算好,故而她选择画贤妃,即使只画出她几分神韵又如何?谁人敢挑剔她这画便是与贤妃作对,没人会这般傻,反而会对这画大肆赞赏,讨好贤妃。
贤妃泪睫于盈,颇有感触的望着那美人赏花图,不经意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那般娇嫩的年纪,有些欣慰的笑道:“难为叶四小姐有心了,这画本宫很喜欢。”
皇帝侧首与她对视,也是长叹一声,伸手紧紧握住贤妃的柔夷,安慰道:“不知不觉,爱妃已然陪朕走过那么多岁月,朕真是万分欣慰。”
贤妃破涕为笑,反手握住皇上的大手,娇嗔道:“有皇上这话,臣妾就觉着够了。”
高台上,皇帝与贤妃在演一场情深的马戏,而叶蓁仍旧立在原地,默不作声,一脸木讷神色。
皇上看在眼里,暗自叹道,这叶蓁倒不是若传闻一般是个草包,她的画工明显不佳,可是她懂得扬长避短,画了贤妃,谁敢挑刺说不好?
真是个会投机取巧的丫头,且她被夸奖后,仍旧一脸木讷神色,不悲不喜,不高傲不谦卑,却又装作一副呆愣模样,遮掩锋芒吗?
于是,皇上龙颜大悦,索性爽朗开口:“朕瞧着这叶四小姐才艺了得,温婉娴静,聪慧伶俐,姿容秀雅,甚得朕心,故赐封为嘉敏郡主,钦此!”皇上说完后,又用鹰眸不动声色的盯着叶蓁,看她此时的神色是否若他所料。
众贵女们一片哗然,就连贤妃也十分纳闷,只凭借一副画作得了皇上的眼,便被册封为郡主的美事可是从所未闻,皇上到底在打什么算盘?有何目的呢!
“阿,臣女谢主隆恩!”叶蓁忙不迭的激动似的开口,声音甚至有些微微颤抖,仿佛真是为了这郡主封号而喜悦不已,满脸喜色难掩,只是眼眸却是一片平静,波澜不惊,心若明镜。
皇上不过是在试探她是否表里如一,她在众人印象中皆是草包形象,如今皇上心生猜疑,故意用册封郡主一事试探她的反应,若她平静接受,冷静对待,皇上难免更加忌讳她,认为她城府极深。
只有适时的表现出自己若正常少女天真的一面,欣喜若狂,皇上这才能稍微放心,认为她也不过是位青稚少女,不谙世事。
果然,她赌对了,只见皇上的目光收回,淡淡道:“如此,待会张永海便去叶府宣读圣旨罢。”皇上见了叶蓁那欣喜若狂,难以置信的模样,稍微放下戒心,想来不过是个有些聪明的丫头而已。
第五十二章 宫廷深深
众贵女瞧叶蓁的眼神越发不善又鄙夷了,仅凭借一副美人赏花图便可被皇上册封为郡主,真是会投机取巧的,可是,当下她们除了默默的在心里嫉妒叶蓁却也不能做什么。
这时,又有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三皇子殿下驾到。”余音方落,众贵女们便犹若打了鸡血般的精神抖擞着,整理好仪容,带着自认为完美的表情,静静待那温润谦和皇子缓步而来。
君承轩一身月白色长袍,领口处绣着复杂的花纹,他步伐有力,不紧不慢的大步走着,那俊朗丰逸的面容,全身散发出的谦和贵气,更是令当场一众少女失魂落魄,暗自叹道,若得此君作夫君,当真是死而无憾。
“儿臣参见父皇,母妃。”君承轩低沉道,又慢条斯理的开口:“祝愿母妃天天开怀,芳龄永驻!”
贤妃笑着点头,她对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举止言谈十分满意,进退有度,遂兴致勃勃的抬眸望着他,饶有兴趣的问:“轩儿何故来迟?”
“儿臣并非有意,实则是为了母妃的芳辰贺礼,耽搁了些时辰,望母妃海涵。”君承轩拱手道,又转身看向一旁的太监,那太监会意的上前一步,他手中捧着一个红木漆金盘,那红布盖着的不知是何物。
君承轩蓦地掀开红布,一尊白玉雕刻而成的观音像展现在众人面前,更是绝妙的是那观音的面目竟有几分宵似贤妃,那普度众生的慈悲观音,面容平静,目光平和,直视前方,带着无尽的宽容,这便是在美化了贤妃。
皇上瞧了,也是赞叹着点头,问:“这尊观音像有些意思,老三花了不少心思罢?”
皇上就是皇上,他关心的只是这白玉雕刻而成的观音,怕是花了不少银子,他一向主张节省,反对铺张奢侈,他治理国家尚且如此,皇室更要作率先作表率,方能使百官心服口服,而今,这白玉观音像,则是让他有些少许不悦。
“父皇,儿臣得来这白玉观音像,不花一文。”君承轩道:“这是儿臣与人打赌,赢了的彩头。”他言简意赅的解释,总之意思便是他并未花银子。
皇上了然点头,不再追问,君承轩入了男席,而女席频频传来的炙热目光让他微微蹙眉,心生厌恶却无法表露,只得装作毫不在乎一般,把玩着手中的酒杯,忽略那些人以及目光。
正当是一片静默时,女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