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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我知道这双手没有予人安稳的力量,甚至可能招来不快的溷乱,但我依旧回握她的。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有道声音传来。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这是什么声音?
町井反弹似地站了起来。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这道声音是从森林中传来的。
好惨烈的声音。
只有痛苦与绝望的声音。
讨厌,非常令人讨厌的声音。
我想捣住耳朵,但町井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阻止了我。
「町井……」
「走、走吧!」町井的嘴唇在颤抖。「到森林里去。」
「妳在开玩笑吧?」
「是你拉我来的耶!」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不要!
不要!
发生了不祥之事。
森林里发生了极为不祥之事。
已经……绝对无法阻止了。
它正发生、进行并爆发。
「快!」
跑在前方的町井回头。
我忍受着全身神经及细胞皆欲爆裂般的颤抖,勉强移动双脚,尾随其后。
胸口好闷。
一切都好可怕。
「你还是别去了。」
朋友的声音响起。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你要特地跑去发出那种声音的地方?」
就是说啊!
「会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喔!」
你怎么知道?
朋友没回答。
我们进入森林之中。
光天化日之下,森林里却是一片幽暗。
我们只能仰赖由叶缝射入的阳光前进。
啊,该怎么办?
有血腥味。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惨叫声越来越近。
「逃……逃跑吧!」
我以嘶哑的声音说道。
现在折回还来得及。
「欸,我们快逃……」
就在我抓住町井手臂的那一瞬间,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讨厌的声音变得更大了。
接着是冲击声。
虽然我的身体因恐惧而僵硬,仍设法躲到树丛后。
又一阵冲击声。
有东西在地面上滚动。
是人类。
看来像是个小学女生。
她痛苦地蜷曲身子。
小女孩的身体上落下了一道影子。
黑色的物体存在于小女孩之前。
那是影子。
是黑暗。
巨大的块状物伫立着。
宽松的黑衣。
头戴兜帽,看不见脸孔。
肩上是个大大的运动背包。
熊猫玩偶隐约可见。
那是——
……牛男。
牛男似乎没发现我们,仍执拗地注视微弱挪动的女孩。现在或许还来得及离开牛男的视野,但身体却因恐惧而无法动弹:町井也一样,她僵着身子,却仍用力地抓住我的手臂。
逃不掉了。
现在的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屏住呼吸静待地狱通过。
牛男抓住女孩的脖子,将她拎了起来,并摔往地面。女孩的背部遭受强烈撞击,开始剧烈地咳嗽。牛男再度拎起她来,摔下,拎起,摔下,拎起,摔下,拎起,摔下,不断反覆这个动作。
女孩已不再惨叫,只是疲软无力地倒卧在地,时而痛苦地咳嗽。然而,牛男似乎对此不满,这会儿竟粗鲁地抱起女孩,朝树干扔去。
呜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哇!
那道讨厌的声音再度响起。
牛男缓缓地走过去,再次抱起女孩,比第一次时更为用力地摔往树干。不快的惨叫声迴响着。不要!不要!住手!我想捣住耳朵,手却动不了:神经与细胞凶恐惧而坏死,全身如乾涸的水母一般窝囊地僵硬,别说是挪动手指,连眼睛都无法阖上。
不得不看不想看的景象,不得不听不想听的声音。
牛男扯住女孩的头髮,拉她起身。
叶缝间的阳光照耀着女孩的脸庞,我因此发现——
……是横山!
被牛男折磨的女孩是横山。
啊?
为什么?
横山人应该在教室里啊!
为何会跑到池谷来?
为何会跑到森林里来?
不合理与无道理已突破了临界点。
横山的脸变得一塌煳涂,鼻子、嘴巴及眼睛流着血,鼻子以下尤为严重,下巴一带已皮开肉绽。牛男朝横山的脸伸出手,撕裂了下垂的下唇;我似可听见撕扯声。血一股脑儿地喷了出来,横山剧烈地冒出血泪,哀嚎倒地;她不再动弹,似乎已昏厥。牛男将运动背包
放在地面,殴打横山的背部。
「唔!:
横山醒来了。
她不该醒的。
牛男离开横山,将运动背包的拉鍊完全拉开。他伸手拿出的……是一把大剪刀。
牛男手持剪刀,回到横山身边。
「耶……耶是什么?不、不要!不要!」
见了锐利的金属,横山大声尖叫,使尽力气起身并拔腿狂奔.,然而牛男立刻追上,抓住她的脚踝拉倒她。
心知将会有何遭遇的横山开口求饶,但牛男完全听若无闻,以剪刀深深刺入横山的脚
筋,又一面扭转一面拔出。牛男对另一隻脚踝也如法炮制,横山的双脚一瞬间染得通红。
啊……糟透了,被伤了脚,横山已无法逃走,被凌虐至死的命运已然决定。
「好痛!啊!好痛!」
牛男无视哭叫的横山,再度同到运动背包边,这会儿拿出了熊猫玩偶;那是个全长二十公分左右的便宜玩偶。牛男在横山身边蹲下,向她展示熊猫玩偶。
「做……做什么……饶…饶了我……」
牛男扯下熊猫玩偶的头,塞进横山嘴里。横山吐出来,牛男却立即拾起,再度塞入,并捣住她的嘴。横山以鼻子激烈地呼息,忍耐痛苦.,但不久后似乎超过了界限,一脸铁青地推开牛男的手,吐了出来。被大量唾液弄得湿答答的玩偶头落到地面,牛男又将其拾起,凑近横山嘴边。
「难道……」横山以嘶哑的声音问道:「你、你是要我吃?」
牛男一手将玩偶凑上前,一手持剪刀抵住横山的脖子。
「我……我懂了!我吃!别杀我!」
横山拭去血泪,立刻咬了玩偶头一口:虽然她奋力以牙齿撕扯,却无法扯断布料,只有棉花从中迸出。横山对牛男投以放弃的视线,牛男却加强剪刀上的手劲代替回答,她只得慌谎忙忙地再度尝试啃食玩偶。当然,玩偶哪能吃?熊猫玩偶的头完全不见减少迹象。这根本是强人所难,但牛男并不罢休,剪刀渐渐地嵌入她的脖子。
死亡预感穿过森林。
横山改变策略,咬住玩偶的耳朵,拼命一扯;耳朵断了,她便迅速地吞下肚里,随即又嚥下另一隻耳朵。接着,横山倒转熊猫玩偶的头,抓住头与身体的接合部位,一口气扯开,吃下溢出的棉花:剩下的布料部分也如法炮制,勉强嚥下。牛男把玩偶的身体部分递给横山,似乎不打算让她休息:横山愣愣地望着玩偶数秒,随即想起了嵌入脖子的剪刀触感,便抓住接合部位,撕裂玩偶,将份量更胜于方才的棉花及布料放入口中,奋力吞下。终于,她吃完了整个玩偶。
牛男起身,从运动背包中再度取出熊猫玩偶。
「不……不会吧?别这样、别……这样!」
牛男把玩偶递给横山,再次持剪刀抵住她的脖子。横山满面血泪,说着「别这样」三字,但牛男没有反应。横山知道自己必须吃掉它。她扯下玩偶头,插入手指,分开棉花及布料,吞入腹中。那动作是机械性的,犹如人类所持有的某个重要部分毁坏了一般。驾轻就熟的横山吃完了第二个玩偶,牛男又从运动背包中拿来第三个。
我想救她。
这股情感瀰漫脑中,但实际上,我却是躲在树丛后发抖,只能在一旁加油助阵。我知道自己卑鄙懦弱,但别无他法,因为我是窝囊又无力的旁观者。我拼命轻蔑毫不行动、只是一味加油助阵的自己:但这等于主张自己至少还怀有正义感,更加增强了我的卑鄙懦弱。我不在乎,我不想像她那样被残忍地杀害,因此继续隐身加油。加油!加油!横山,把送到眼前的东西全吃下去!
横山撕裂玩偶,吃得一乾二淨,第四个与第五个也半点不剩地吃完了。
「求求你……我好痛苦,肚、肚子好痛,好痛啊……」
但吃到第六个时,她因腹痛而动弹不得,口鼻的呼息也时而呈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