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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有机物,物理形态是淡黄色黏稠液体,呈酸性,pH值为3。9~4。1;部分溶于水,其余与水会形成悬浊液;在酒精中部分溶解,部分沉淀;在浓盐酸或氢氧化钠中全部溶解。有机成分主要含有蛋白质、脂肪、糖类、维生素A、维生素B1、维生素B2以及丰富的叶酸、泛酸和肌醇。通过这些数据我分析出,这种淡黄色黏稠液体应该是蜂王浆。”
“蜂王浆?”
“对。”老贤接着说,“垃圾桶内的玻璃碎片上有水珠悬浮,液化现象很明显。”
当老贤说出“液化”两个字时,我已经大致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液化”大家并不陌生,这是高中物理的常识。老贤口中所说的玻璃碎片上出现了“液化”的现象实际上就证明,这一大罐蜂王浆是从冰箱中取出摔在了垃圾桶内。从冰箱中取出的玻璃瓶,瓶体的温度较低,空气中的水蒸气遇冷会变成液态水凝结在瓶子的外侧,这只是一种简单的物理现象。
老贤接着分析道:“因为现场不好提取,所以我把垃圾桶内的东西全部带回了实验室。玻璃瓶已经被我复原,通过计算,整个玻璃瓶的总容量为500毫升,而蜂王浆的总量也接近500毫升,也就是说,这个被摔碎在垃圾桶内的玻璃瓶之前是满的。通过成分分析,这瓶蜂王浆很新鲜,而且是原生态产品,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来算,这一瓶可以卖到将近500元。”
就目前来看,这瓶价格不菲的蜂王浆可能是嫌疑人摔在垃圾桶内的,泄愤现象很明显,这从另外一方面说明,嫌疑人和死者之间可能存在某种仇恨,这种仇恨极有可能是引起杀人的动机之一。
“别的还有没有发现?”明哥记录完之后,接着问道。
老贤合上报告摇了摇头。
“叶茜。”
“冷主任,你说。”
“让刑警队把死者的儿子带过来,我亲自问问。”
“明白。”
我们目前得到的结论是,嫌疑人和死者之间熟识,很清楚死者家中财物的摆放位置,而且有可能两者之间有仇恨。要想解开所有问题的答案,问死者的儿子是再直接不过的方式。
五
苏志明二十多岁,长相帅气,身高目测有一米八五左右,上身穿一件藏青色的小西装,下身是一条配套颜色的九分裤,脚蹬一双英伦风格的圆头西装鞋,再加上一头波浪形的大背头,简直是韩流时尚的代表。
“是不是我妈的案子有结果了?”
“暂时还没有,我们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我希望你们能快一点,我现在是有家不能回,只能寄宿在朋友那里。”苏志明虽然年纪不大,但通过他说话的语气来判断,绝对是一个得理不饶人的主。
“你母亲有没有跟谁有过过节?”看来明哥也想早早地结束这场问话,所以在没有丝毫铺垫的情况下直接问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过节?”
“尤其是女性,想好了再回答我。”
“我……”被明哥这么一说,苏志明顿时语塞。
“怎么?是不是整天不回家,不知道自己母亲的情况啊?”明哥一句话把他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
在询问之前,明哥已经了解了一些情况,苏志明没有正式工作,整天跟一些社会上所谓的哥们厮混在一起,他怎么可能对自己的母亲有多深的了解呢?找他来问话时明哥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能问出来情况更好,问不出来就当是走个程序。
“不说话了?”因为之前他那种桀骜不驯的态度,明哥的语气有些冰冷。
“我只知道我妈经常晚上去跳广场舞,跟她关系最好的就是廖阿姨,别的情况我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母亲被杀在家中,他连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不能提供,不得不说这是一种悲哀,也正因如此,苏志明的态度变得诚恳了许多。
“你母亲平时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一些事情?”
“没有!我每天基本上深夜才回家,白天几乎都在睡觉,和我妈交流得很少。”
“你家里的保险箱中放了多少钱,有谁知道这个保险箱放置的位置?”
“我不知道有多少钱,保险箱放置的位置我知道,我妈知道,别的还有谁知道,我也不清楚。”
得,这基本上是一问三不知的主。我在心里苦笑了一声。
明哥边问边用笔画掉记录纸上提前写好的问题,一般他做这个动作时,表明询问计划被打乱,他在重新整理询问思路。就在这时,明哥的笔尖忽然停在了三个字的前端,他抬头问道:“你母亲有喝蜂王浆的习惯?”
“她没有,我有。”苏志明想都没想,随口回了一句。
“你有?”
“对,蜂王浆有美容的功效,我一直都有喝它的习惯,都喝了六七年了。”
“你母亲一点都不喝?”
“她不习惯那个味,她不喝。”
“你们家冰箱里的那一瓶……”
“那一瓶是我刚从朋友那里买的,他们家亲戚自己养蜂,放在冰箱里还没来得及喝呢。”
听到这个答案,我惊得说不出话,并不是苏志明的这个习惯让我感到诧异,而是这个不起眼的问题,可能带来整个案件的转机。
从现场勘查可以看出,嫌疑人有明显的泄愤行为,说明她跟死者之间有仇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熟人作案。而且嫌疑人知道死者家中保险箱的位置,那就不是一般的熟人,既然关系不一般,那她不会不知道这个蜂王浆平时是谁在饮用。嫌疑人在杀害死者之后,又把愤怒发泄在了这瓶原本属于苏志明的蜂王浆上,很显然,她有可能跟死者以及死者的儿子都有仇恨。现在死者的关系网暂时不清楚,从苏志明这里或许可以另辟蹊径。
“你有没有跟谁有过过节,尤其是女性?”
“过节?没有啊。”
“你现在是不是单身?”明哥的思路异常清晰。
“没对象。”
“前女友有没有?”
“有。”
“几个?”
“这是我的隐私……”
“几个?”明哥阴着脸又问了一遍。
苏志明不敢正视我们,低头小声说了一个数字:“五个。”
“这五个人中有几个人有你们家的钥匙?”明哥开始抽丝剥笋。
“我们家的钥匙?”苏志明好像对这个问题很敏感,忽然抬头问道。
“按照我们现在调查的结果,嫌疑人极有可能是用钥匙开门进入室内,将你母亲掐死在床上的。”关键时刻,明哥说出了案件的一些细节。
“什么?难道是晓晓?”苏志明眼睛骨碌一转,说出了一个人的名字。
“晓晓是谁?”
“我最后一个女朋友,她叫陈晓晓,我们在一起两年多,本来是要结婚的……可是……”苏志明欲言又止。
“她多高?”
“不穿鞋有一米七二。”
“她做什么工作?”
“酒吧助演。”
“说说你们之间的事情!”
六
“我们两个很早就认识,我以前经常跟朋友去酒吧玩,这一来二去就熟悉了。跟她在一起的剧情真的有些狗血。我记得是两年半前,我和我第四个女友分手,晚上在酒吧里买醉。她跳完舞后酒吧里没有几个人了,见我一个人坐在卡座上,便主动走了过来。”
“在酒吧里,玩的就是暧昧,我和晓晓就属于这种情况。我们晚上喝到尽兴时就去宾馆开了房。”
“第二天一早她给我留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你要愿意负责就来找我,我等你。你要不愿负责,那就全当这件事没发生过。’看到这张字条,我发现晓晓其实对我有好感,而我那时候正赶上内心空虚,所以我们就很自然地在一起了。”
“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很爽,我们两个人每天都玩得很嗨。没过多久,她告诉我她怀孕了,要嫁给我。我以为她是在说笑,就没当回事,可后来她背着我去找了我妈,我妈从家里给她拿了一万块钱,只跟她说了一句话:‘拿着钱,把孩子做掉,离开我儿子。’”
“这是你母亲亲口告诉你的?”
“对,我妈还对我说,除非她死了,否则晓晓就别想进我们家的门。”
“接着发生了什么事?”
“我妈总以为晓晓在酒吧里干的是不正当职业,就逼着我跟她分手。我起先坚决不从,可她狠心断掉了我的经济来源,我被她弄得实在没办法,只好带晓晓去打了胎,然后跟她分了手。”
“这个陈晓晓有你们家的钥匙?”
“她有。我母亲每年夏天会去我父亲那里住两个月,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我带晓晓回家里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