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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楚溪的声音捏在了喉咙里。
杨光弓着背单膝跪在地上,涌出的鲜血顺着摇摇欲坠的手臂落下,在地上积了一滩,散乱的头发遮挡住了他狼狈的神情,半空悬着一支锐利的银色光箭,随时都可能刺穿他的喉咙。
一切都发生在须臾之间,快得让人以为是幻觉。
楚溪只觉得一股子寒意从背脊上爬了起来,就见一个红衣人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迈步向前,明明只走了一步,落下脚步的时候却跨越了数丈的距离。身影如鬼如魅,风驰电掣。
“谁让你碰她的?”东阳目光冷得结了冰,声音中凛冽寒意像是锐利的刀锋,说道:“昨日警告过你,你觉得我在开玩笑?”
永乐终于回过了身来,几步朝东阳走了过去,下意识伸手要拉住他却又顿在了半空。她垂下手,小声说道:“东阳,不要杀人。”许久不见东阳出手,她都快以为他从良了,也快淡忘他嗜杀成性的模样了。
东阳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俄顷,冷笑了一声。
永乐咽了咽口水,不再开口说话,而是在心里默默说道:“至少不要在东宫杀人,会很麻烦,而且他也没做什么。”
“你不是让他放手吗?他不听话,就该死,我知道你讨厌他。”
永乐噎住,但不是讨厌谁谁就必须死啊……
“他的手不是断了吗?给他一个教训就行了,谅他下次不敢了。”
东阳沉默了一下,说道:“你的意思是,谁都可以抓住你的手吗?”
“……”
“这个人的眼神不对劲。”
说到这里,东阳的神色再一次沉了下来。
银色的光箭动了动,锋利的箭头朝杨光的喉咙刺去,杨光死死盯着咫尺之处的箭锋,竭力抵挡,冷汗顺着额头脸颊簌簌往下落。就在这时,几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了杨光的身边,伸出手就搭在了他的肩膀上,齐齐发力。
啪。
细微的声响。
光箭化作了银色细砂,缓缓散在了风中。
东阳冷冷伫立,反手就握住了银色巨弓。
“永乐姑娘,东阳公子,还请住手,东宫不是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一个黑衣人向前一步,朝两人一拱手,“既然入了东宫,就请遵守东宫的规矩,不要让在下难办。”
永乐多想拉住他啊……
“东阳大爷,拜托了。现在还不是和东宫撕破脸皮的时候。”她只好换了一种说法来劝,希望他顾全大局。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东阳冷冷道,“你既然跟我没有签订契约,为什么你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永乐的眼皮蓦地一跳,愣住了,也不知道东阳怎么突然就不对劲起来了,或者说,从今日早晨她睁开眼的时候,他就不对劲起来了。她抿了抿唇,回答道:“我在请求你,不是命令你啊。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东阳握着银弓,缓缓拉开了弓弦。
庭院中,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黑衣人神色一凛,就要祭出武器。
“不是吗?”她心中莫名纠葛了起来。
“不是。”
东阳蓦地松开了手——
黑衣人张开了结界,身影一闪,已经出了刀,霎时逼近了红衣墨发的男子。
哗——
碧池中水花四溅,有蒙蒙细雨随风飘来,弥漫了整个庭院。
东阳没有动,反手将银弓背在了背上,缓缓看了永乐一眼,转身就走。黑衣人的动作蓦地顿在了半空,愣了好一会儿,见东阳已经走得没了人影儿,只好收起了武器,颇有些责怪地看向永乐。
众人面面相觑。
永乐讪讪摆了摆手:“呵呵,他开玩笑的。”
黑衣人:“……”
杨光从地上踉跄着站了起来,手臂上的血已经止住了。他脸色苍白,神色阴郁,瞥了永乐一眼,却点了点头:“开玩笑的。”
王素和楚溪:“……”
☆、第56章 作者百利很甜
黑衣人深深看了永乐一眼,消失在了庭院之中,如同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杨光转身离开,浅蓝色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几人的目光之中。
永乐收回了视线,王素见到了如此血腥的一幕也没有谈天说地的兴致了,目光复杂地看了永乐一眼,也转身走了。楚溪举着鸟笼,伸出手指摸了摸里面瑟瑟发抖的小鸟,轻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你在做梦呢。”
永乐:“……”
不一会儿,庭院中空了。
走进屋子里,咏荷正苍白着脸瑟缩在一旁,一双大眼睛里布满了惊恐之色,不用猜也知道方才庭院中的一幕她也看见了。永乐对她安抚地一笑,走到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她看着不远处的东阳,皱着眉头没有说话。
咏荷还没有因为害怕而忘记本分,鼓足了勇气上前给永乐倒了一杯茶,只是那双手颤巍巍的,洒了不少水在桌面上,她又急忙去擦。东阳将银弓挂在了墙壁上的架子上,缓步走了过来,咏荷见此手上抖得更厉害了。
永乐回过神来,连忙出言解救咏荷,冲她笑道:“咏荷,你下去吧,我们这不用伺候了。”
咏荷忐忑地应了一声“是”,如蒙大赦一般退了下去,从头到尾都不敢抬起眼睛往东阳那个方向瞥一眼。
东阳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阔袖垂落,仿若流泻而下的水,宁静淡然。其实他这种模样,倒像是一个精致的贵族公子,不过前提是不去看他的那双眼睛,太冷。
永乐本来一句打定主意不和这位大爷说话的,还是忍不住看了他一眼,酸溜溜刺了他一句,她说:“你不是实体,也感觉不到椅子,这样坐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笑话,我做什么还需要征求你意见?”
永乐发现自己是自讨苦吃,他就是一块油盐不进的岩石,冷冰冰硬邦邦。她在他那里很少有找到场子的时候,尤其是今日,一举一动都格外古怪。她瞥了他一眼,也不说话了,站起身来把椅子挪到了一边去,跟他保持距离。
东阳的神色不虞,盯着她看了一会儿,说道:“你过来。”
“我为什么要过来?”永乐冷哼了一声,“你刚刚说过我们不是朋友。”
“本来就不是。”
“那我为什么要坐过去?靠得那么近,是朋友才可以。”
永乐双手抱臂,把脸扭了开不去看他。
“那你以后也不要摸我了。”
“……”
永乐不屑地轻哼了一声:“说得好像我多想要摸你一样。”
“难道不是吗?”
“呵呵。”
东阳冷笑了一声。
“你知道吗?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在美丽的事物面前就会忍不住做点什么,比如银弓啊。”永乐立刻反驳,以理据争道:“银弓很漂亮没错,不过要是知道银弓的脾气这么坏这么恶劣,就什么心思都歇下去了。”一边说着,她下意识在衣服上擦了擦手。
永乐也不知今天是怎么的,明知道会可能会激怒他,她就是不想服软。
东阳看着她的动作,脸色顿时黑如锅底:“你擦手是什么意思?”
“我擦手你也管?”
“你一个奴隶,就这么对我说话?”东阳盯着她,声音越发冷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对你怎么样?”
砰。椅子散架了。
永乐顿时跌坐在了地上,懵了。
“回答我。”
永乐紧紧抿着唇,从地上站了起来,心里的火腾腾而起,怒气冲冲地转身就走。
她不想再跟他说一句话了!每次都是这样,嘴上说不过他就动手!都说君子动口不动手了,东阳根本就是一个小人!一个她平生仅见的脾气恶劣之极的小人!
“咏荷!”
永乐冷哼了一声,打定注意不理他继续往外走,等等——
“东……东阳公子,奴……奴婢在。”咏荷从外间走进了屋子里,微微弯腰听候命令,身前紧紧交握的双手泄露了她心中的惶惶不安。
之前东阳闭关未曾出现的时候咏荷还有一些好奇,现在的话……唉!她觉得这两个主子太奇怪也太神秘了,他们两个人可以做到一整天不说一句话,不对,她基本上就没见过两个人说话的。他们似乎心有灵犀,光是用眼神就能交流了。就像方才一样,屋子里一直寂静着,东阳突然就叫了她的名字……她直觉没什么好事。
“公……公子,奴婢可是有……有哪里做得不好?”
永乐蓦地转过了身来,忍不住开口说道:“你叫她做什么?”
东阳跟没听见似的,看也不看永乐,只是冷冷对咏荷说道:“你把桌子擦一下。”
“是。”咏荷忙不迭地照做,还好只是擦个桌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