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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为了把他当刀使,至于用过之后,肯定是要抛弃的,陈方河最后会死于花柳病,郑后甚至都用不着出手解决他,他就已经死得干净利落。
李不凡边说边站起身,退开半步后垂眸望着他,“你若还想活命的话,就上李府去求求我家大夫,兴许他会愿意救你一命,我只言尽于此,要死要活随你怎么选。”
即便没了陈方河,郑后也一定还会派其他人来杀他,李不凡其实并不在意陈方河的死活,他只是不想让郑氏太得意罢了。
这场局,还有得玩。
想卸他兵权?想逼宫得位?
“那就成全你们好了。”手指摩挲着下巴,李不凡大咧咧地回到了牢房,安静地坐下。
沉默不足三分钟,他却又突然牵了唇角,一道几近轻叹的笑声自他喉间溢出,李不凡也微怔住。
他方才想到什么笑了?
有人从一国之君沦为阶下囚,也有人——会从囹圄之间,再到君临天下。
☆、第119章 抗旨拒婚
黄昏,骤雨,京郊外。
“吁——”一记嘹亮的勒马声后,紧跟着便是骏马的嘶鸣声。
昏暗的马车里,熟睡中的司雨被这一阵紧急迫停给惊醒,遇袭被劫的梦境也戛然而止。
“怎么会?我不是……”被黑衣人抓走了吗?
揉着惺忪的眼,司雨又拍了拍脸,“啊,好痛。”
这不是梦境,那才是梦境。
果然,是她想多了——神武兵符的消息,李不凡怎么可能任由它泄露出去。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司雨又有些垂丧,抬手撩起了窗帘一角,悄声嘟哝道:“就知道李不凡没那么好心啦,才不会给我兵符!”
话音落尽之时,窗帘已经被她全部拉开,有丝微的风雨灌进来,司雨下意识地闭眼转脸,陡变就在此时发生——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掌突然扒上了她的窗棂,紧接着又有一张她微熟的面容凑近,急切道:“夫人快逃!”
说完,那张脸转瞬消失。
司雨呆愣住,眸光里显出慌乱却又隐含了一丝兴奋,这一切与那梦境是如此惊人的相似,会不会那是个预言之梦。
“逃什么逃?出去跟他们拼了。”一把抄起身旁的短匕,司雨动作迅疾地掀帘,跳轿。
就在马车十几米的位置,两方人马早就厮杀了起来,战线正不断地往马车方向拉近,不一会儿他们身后就倒下一大片,死的有侍卫,也有黑衣人。
李不凡派给她的侍卫原本就只有二十来个,可对方的黑衣人却明显不下百人,打到现在两方人数都折损了近半。
真要说起来,还是她的侍卫们赢面大一些,毕竟这些黑衣人是偷袭来的,除了一开始得手了几次,再往后就没那么容易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双拳难敌四手,乱拳能打死老师傅,司雨并不愿赌。
于是她不顾那名侍卫的劝谏,淋着暴雨飞快地跑向了战场,提高了嗓音喊道:“都给我住手!”
打斗声只有一瞬间的暂止,众人瞅了她一眼后,收回视线继续你劈我砍。
司雨气急,喝问道:“你们还想不想要兵符了?!”
所有人都怔住,彼此间面面相觑,司雨连忙继续诱哄道:“想要兵符的话就全部退后,叫你们领头的出来跟我谈判!”
黑衣人彻底懵逼了。
侍卫们趁机全部退后,环护在司雨身边。
而就在众人看不见的树林中,高高的树梢上,还埋伏了两人,这两人那可不得了,俱是武功高强,内力深厚之人,什么飞檐走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都完全不在话下。
只是这会儿他们俩的表情,也有些懵逼。
“将军不是说她不知道兵符的事吗?”高手甲疑惑地扯了扯同伴,以唇语向对方询问道。
高手乙也很纳闷,下意识地将手探入怀中,兵符的确还在他怀里啊,于是他朝着伙伴摇摇头,轻声道:“先看看再说。”
神武兵符其实有两枚,一子一母,他们所掌的这枚自然是子符,最多也只能调动一万神武军,他二人被将军派来暗中保护此女,并拿到了这枚子符。
但是将军特别交代——此女体质有异,不能保管兵符,所以要他们代管,而且兵符之事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能告知于她。
这也不过是三天前才发生的事,这个女人到底从哪知道的兵符啊?
两人万分不解,只能静观其变。
只见林间官道上,两派人马拉开,中间就隔了五米的距离,只是雷雨声太大,对面黑衣人的交头接耳,司雨是一句也听不见。
然而树上两人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浩子,娘娘有跟咱们提过兵符的事吗?”问话的魁梧男子,正是司雨口中那个“领头的”,只是他这个领头的,素来有些马大哈,打架他很行,但是一遇到要动脑的事,他就得仰仗身边的智囊团——被他唤作“浩子”的矮瘦男子。
但现在浩子也皱眉,一脸惑色:“贵妃娘娘不曾说过呀,只说叫咱们装成皇后的人,袭击李不凡的小妾,还特别交代不能伤了她呢,这兵符可是半字未提啊。”
“那现在该如何是好?”领头男瞅了瞅对面一脸淡定的司雨,心里愈发不知所措。
智囊团思虑了片刻,沉吟道:“此事必定有诈,我们不能上当,只需完成贵妃娘娘安派的任务便可,兵符之事等咱们回去再禀告娘娘。”
“嗯!你说的对!”领头男猛然一点头,眉宇间的郁闷转瞬不见,朝智囊团一使眼色,你上!
智囊团立即心领神会,他们是——薛贵妃派来的刺客,而薛贵妃,也就是九皇子的生母,更是皇后的死对头。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是不着痕迹地把这个暗杀的黑锅背给皇后,这是个技术活,要真丢给他老大来做,那估计他们全得玩完。
智囊团收了兵刃上前一步,先是自我介绍道:“谈判之事便由在下这个二当家代劳了,不知道姑娘想如何谈判?”
还二当家,装得跟自己是土匪似得。
司雨轻撇了下嘴,这一伙黑衣人不止装束一致,而且连武功套路都完全一致,就连站位都很有讲究,阵法虽说有些凌乱,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绝对是一群当兵的。
懒得跟他们废话,司雨直接回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想要兵符的话就拿出点儿诚意来,叫他亲自来见我,谈买卖可不是靠打打杀杀的。”
智囊团直接脑子不够用了,这怎么又扯回兵符上了?谁稀得要你的兵符啊!
“姑娘,咱兄弟们不知道你说的啥兵符,咱也不稀罕,只是有位贵人吩咐咱们劫路,咱们收了银两那自然就得劫,可如今打也打了杀也杀了,咱兄弟们也死了不少人,实在不值当再为了几个银子将剩下的兄弟们也折进去,您说是吧?”
装,继续装,你们一群兵,你跟我说你不知道什么是兵符?你还不稀罕?
司雨心头腹谤不已,只沉默着等待对方的下文,就看看他们究竟想唱什么戏。
瞅见司雨缓缓地点了点头,智囊团浩子顿时面露喜色,又悄悄上前半步,笑得甚是殷勤,“咱兄弟们也不过是图个财,姑娘若是肯花钱买个清净,那咱兄弟们自然也皆大欢喜,姑娘看如此可好?”
图财肯定是借口,再说司雨也没钱,于是她甚是敷衍地拿出了五十两银票,唤侍卫给送了过去。
果然,待对面男子看清了银票面额后,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但是立马,他又换上了一副欢喜的模样,哈哈大笑起来,“姑娘真是爽快人!”
这回换司雨嘴角抽了抽,五十两,你们一人分一两都不够吧,心可真够宽的。
“不过……”智囊团突然收了笑,将银票妥妥地叠好收进怀里,“看在姑娘你这么爽快的份上,要是愿意再多给些银子,兄弟我就告诉你那位贵人的身份。”
哦……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司雨毫不犹豫地再取出十两,唤侍卫们给送了过去。
这会儿天都快黑尽了,但司雨还是清楚地看见,那男子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
“姑娘够爽快!”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智囊团恼火地将银票团进怀里,连叠都懒得叠了。
“那贵人是真贵人,全天下女子都攀比不起的那种!兄弟我就言尽于此,告辞!”气得快要冒火的智囊团,大手一挥就要领着一帮黑衣人撤离。
然而他们却未能走远,就被林间突然飞出的无数针叶刺进了命脉,一个个面色逐渐转白,终于噗通一声,全部倒地。
出手之人当然是树梢上藏着的那两位,他们原本无意暴露身份,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