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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男人,作为一个极度想拥所爱女子在怀的正常男人,他此时此刻忍得很辛苦,且一颗心痛得在滴血。
萧大哥,即便意识不清,她嘴里唤的都是她的萧大哥,唤的都是那人。
顾宁觉得自己像是在被烈火灼烧着,很是不舒服,又好像是被数以万计的虫子在撕咬,那种感觉根本没法用言语描述出。
“二姐……二姐救我……”她呢喃不停,双手紧紧抓着桶壁,“难 受……二姐,我好难 受,救我……”随着药 效在体 内催 发起的效用,仅靠冷水已经无法帮助她。
皇甫烨睿看着神智不清的她,沙哑的声音扬起,“再忍忍,你再忍忍……”他只能这么说,也只能这么说!
他不要她恨他,更不想乘人之危。
“萧大哥……萧大哥你在哪里……”
皇甫烨睿嘴角紧抿,没有出声,他不想听到那三个字,不想听到心爱的女人唤别的男人。
如水月华泻满一地,萧府后院,聂鸾住的小院里。
“鸾儿,你这是要到哪里去?”昏暗的屋里,聂鸾肩上挎着一个行囊,刚走出内室,就看到一抹挺拔的身影在外间站着,立时,她脸色变了又变,支支吾吾道,“湛哥哥,你……”
站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确实是萧湛。
“你是想问我怎么会出现在你屋里,对不对?”萧湛面沉如水,令聂鸾只觉他有些莫测高深,她笑笑,“我是湛哥哥的妻子,湛哥哥来我院里休息,这再正常不过,我又岂会多问!”身子往窗户旁微不可见地轻挪,好寻机破窗而去。
萧湛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来,淡淡道,“打算继续骗我吗?还是说你以为我不知你的计划?”说到这,他摇摇头,“哦,不对,准确些说,你是不是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的计划?”
“湛哥哥说什么我听不懂执剑寻仙。”聂鸾眨眨水眸,装傻。
她一直伪装得很好,他是如何发现她有问题的?
“我或许是被一户山野人家搭救,但你绝不会是那家的女儿,你是不是以为每隔几日,给我服用一次米囊子煎的汤药,就能掌控我,让我对你的话言听计从,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会伪装,我也会。”
萧湛徐徐道,“醒转之前,我有做过什么,自然记不太清楚,可被你扶出地窖,看到院里躺着一对老夫妻的尸体后,我发现了疑点。”
“山护人家的女儿,为什么会有大家小姐的言行举止?就算你那会穿着粗布衣裳,可你身上的贵气,以及言谈举止,与你的身份半点都不相符。”
聂鸾怔在当场,眼里充满惊愕。
自以为伪装得极好,没想到在一开始就露出了马甲。
“我身受重伤,喝着你煎的汤药,身体虽然在一日日康复,可精神却出现了异常。”目光骤然一冷,他沉声道,“刚喝过药,精力充沛,可没过多长时间,整个人就变得颓然无力。”
“因本就对你的身份生疑,我不难猜到是汤药有问题。于是,后来你端给我的汤药,我都背过你处理了,但身体上该出现的症状,按着之前的规律,我便装出给你看,这也就致我身上的伤恢复得慢了些。”
“既然怀疑我的身份,又为何带我同行?”聂鸾咬唇沉默片刻,抬眼望向他,讥嘲道,“还是说你看上了我的美色,而且也舍不得我腹中的孩儿?”
萧湛脸色未变,淡淡道,“孩子是不是我的,你自个心里比谁都清楚。至于带你来我大周,进我萧府,不正是你们想要的吗?”
“用龌蹉手段给我下 药,又派出一伙不像马贼的马贼围杀我,你们不是想要我死,而是想通过我达到你们不为人知的目的。”
“令你们没想到的是,我竟然从马贼的围杀中逃脱,又好巧不巧被一山护人家搭救,所以,你们循着血迹找到我时,便将那户人家全部杀死,由你扮作那对老夫妻的女儿,和我扯上那种关系。”萧湛说着自己的猜测。
“听你这么说,倒像那么一回事,可是,我要说我就是那户人家的女儿,你能找出有力的证据证明我不是吗?还有,我是那对老夫妻的义女,因为两年前遭遇大难,不幸落入深山,继而认那对老夫妻做爹娘,如此一来,我的言行举止,还算是疑点吗?”
聂鸾洋洋自得地说着,“夜里,爹爹听到山道上有马蹄声不时响起,便外出查看,结果回来时就带着个血人回来。”
“看你当时的情况,明眼人很容易知晓是何缘由,为救你,我不得不舍弃女儿家最为宝贵的贞 洁,瞧瞧,我们山里的女儿多淳朴。”
“谁知,翌日一早马贼找上门,让爹娘交出你 否则就杀死他们。那时,我和昏迷不醒的你,被爹爹藏在地窖中……”
“你以为这样的说辞,我会相信吗?”萧湛静静地看着她,“进我侯府后,你多次去我书房,别以为我不知道,若是你现在还想狡辩,就解开你肩上的行囊,一切自然明了。”
聂鸾心里一突,但面上却自若得很,“你不相信又能如何?顾三小姐可是信呢,虽然她答应嫁给你,但你能保证她心里没有刺吗?能保证她还能像之前那样与你交心吗?”
“这点不需要你操心。”萧湛目光一凛,沉声道,“你,还有那个沐儿,你们都是邬蒙人,而米囊子可致人上 瘾,被我大周熠王妃一早就发现了,好在我有先见之明,暗地里早早戒掉了那米囊子之毒白头的世界。”
“熠王妃……她,她一早就发现了……”聂鸾张大嘴,怔怔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沐儿装失忆,扮傻,缠着三小姐住进侯府,你别以为宁远侯,还有熠王妃他们没有一开始起疑,他们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酒楼中,你在三小姐离开后,背着我有和那叫沐儿的接头,或者应该说,你是在和邬蒙太子接头。”
“今晚是你们自以为是的大功告成,准备携带我大周的火器分解图纸,及我大周的一些机密文件撤退。好不日后用我们自己研发的武器,来攻打我大周。”
“实话告诉你,你们就别痴人做梦了,从你们一翘起尾巴那日,一切已掌握在我国熠亲王夫妇的手中。我们暗中看着你们布局,看着你们像小丑一样跳来跳去,没有早早将你们除去,是因为我们在今晚设了局,要将你们全部一网打尽。”
“哦,忘了告诉你,你们合众他国之事,我们也早已知晓,并且将他国的细作全部揪出,送他们去了该去的地方。还有,你们在京中的布置,也被我们无声无息地捣毁,但在你们看来一切都很正常。”
“街上那些精神萎靡之人,是你们的人装的?他们没有因米囊子的毒上 瘾?”聂鸾听了萧湛一席话,脸上几乎已无血色,身子晃了晃,她颤声问。
萧湛颔首,“没错。”
“能告诉我他的身份你们是怎么识出的吗?”哄骗她背井离乡帮他做事,而他却扮傻子与美女纠缠不清,酒楼相见,竟一度想掌掴她,邬木禛,你究竟要置我于何地?
仅是利用吗?
“各国都有我们的人,要想确认那叫沐儿的身份不难。”顿了下,萧湛补充道,“邬蒙皇宫中的太子,不过是邬木禛的替身罢了!因为常年青铜面具遮颜,很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而你非富即贵,又和那沐儿相识,加之那个沐儿几乎没亲自动手做过什么,从这不难猜出他的身份背景。”统领全局,深藏不露,若没有足够的城府,手段,及御人的本事,又岂能布下那么大的一个局?
而那样能耐的一个人,身份自然尊贵无比。
从这不难想猜到——天纵奇才的邬蒙太子。
收敛心神,他起身走到聂鸾近旁,“走吧,去你们的聚集点。”
“我不知道什么聚集点,既然被你拆穿身份,想怎样,随便就是。”聂鸾扔下肩上的行囊,索性坐到榻上。
跳梁小丑?他们全都是跳梁小丑,从一开始,就被人家掌控在手,呵呵!那个自命不凡之人,肯定没想到这一点。
“不想见他最后一面?”萧湛微挑眉,“今晚可是咱们双方收尾的时候,你说会有怎样的结果?”
最后一面?聂鸾心里一紧,蓦地站起,“你们要杀他?你们怎么可以杀他?”她质问道。
萧湛神色冷沉,一字一句道,“怎么不能?我们不仅将你们的人一网打尽,且我皇已经向以你邬蒙为首的合众国派兵,估计用不了多久,这天下将会一统。”
“你们……”聂鸾嘴角动了动,半晌道,“我从你书房拿的……”
不等她说完,萧湛已知她话中之意,于是截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