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孙策皱着眉,半天没有说话,最后才道:“你离开军营又想到哪里去?”
“我前些日子探听到家父在皖城一带出现,想要先去那里探访一番。”
孙策点了点头,又道:“你一个人怎么过去?”
“玄月已经与我商定要同行,他武功高强,三两个小毛贼决不是对手。我们也会小心行事,避开诸侯征战之所,想必不会有什么问题。”
孙策道:“你若真要离开,我自当找人护送你。可是……”他停了一下,话锋一转,“路公子,你才思敏捷,我很是欣赏,也觉得你将来必然会有一番大作为。如今,你事业未成,前途大好之际,却忽然就这样离开,是不是有些可惜了?”
我摇头道:“建功立业固然重要,但是子欲养而亲不待,家父屡遭变故,身体已不如往年了。我还是希望要先尽了孝道,再作别的打算。”
孙策叹道:“这也是为人子女的孝心。可惜家父过世得早……”略略感叹了一番,也觉得有些伤感。
我看他的意思,应该是同意我离开了,赶紧道谢。
孙策又关照挽留了几句,就放我离开了。
我顿时觉得松了一口气,正打算快点回营帐去告诉玄月,孙策却又忽然叫住了我。
“路公子,还有一件事情。”
“您请说。”
“你要走的事情……有没有告诉公瑾?”
我沉默了一下。
“还没来得及说。请将军代为转告吧。”
孙策摇了摇头,“公瑾必然不舍得公子离开,你最好找个机会亲自跟他说明,这话若是从我口中说出来,总觉得不甚妥帖。”
我默默点头,掀开帘子离开了。
回去营帐,把消息告诉了玄月。两个人一合计,决定就在这三天内离开。我们地行李也不多,都是一些简单的衣物,一些银两,我还有一个药箱,除此之外,几乎就再无一物。
孙策派人送了银子过来,又传话说,出门在外,别的东西也都不怎么合用,还是银两最为实际。但是,如今世道乱了,有银子也不是就一定不会饿死,还是要万事小心了。
我知道他说得确实在理,于是更加感激他的细心妥帖,愈加觉得他与朝容非常般配,心里暗自为他们祈祷。
这样,到了第三天早上,我跟玄月早早起身,去别过孙策,就悄悄从辕门出去了。因为怕被人挽留,我都没有事先通知孙策以外的人,只是在临走这天的早上,托几个近卫的士兵送了些小东西去各位将军营帐,一来算个留念,二来也是一些心意。
这个时候已经是深秋,江东的冬天并不寒冷,但到了这个时候,清晨的碧草之上也凝结了薄薄地一层霜冻,晶莹剔透,却也显得蒙起来。
我跟玄月骑着马,但是行进的速度却并不是很快。
我昨天晚上一直没有睡好,因为要离开孙营,实在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太郁闷,总之心烦意乱地,一直到天快亮了,才勉强合眼。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依然有些困倦,昏昏沉沉地。直到这个时候,吸进了早晨青草间的凉气,头脑才开始清醒起来。
第三卷 江东双璧 第三十四章 噩耗
玄月坐在马背上,一边摊开一幅地图看着。
孙策的军营在秣陵以东的城郊,我们此去皖城,需要一路沿着长江向西,而孙策攻打吴郡的路线却是向东南方向行进的,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再遇见了。
想到这里,我有些伤感起来,一夹马背,开始在草丛间狂奔起来。
跑出一段路,却听见玄月在后面叫我。“夕颜,别跑这么快。”
我微微勒住马缰,放慢了速度。玄月从后面赶上来,扬鞭往左边一条岔路一指,道:“别走错了,应该往这边。前面有个小镇子,我们快马加鞭,中午就可以赶到,正好到那里吃点东西。”
我自然没有异议。
于是,太阳爬到头顶上的时候,我们踏进了一个小镇里。镇子小小的,没有许多人家,但是由于地处官道交界的地方,也算是个交通枢纽,往年太平的时候,经常有商人从此地经过,在此停留,所以小酒楼也是开了几家的。
我们随便找了一家进去坐定,要了几样家常小菜。玄月是个坐不住的,就去与人攀谈。好在这店里的掌柜是个随和的老头,笑脸迎人,有问必答,倒说出了许多我们不知道的情况。
原来,孙策平定江东的战役虽然雷厉风行,很是豪情满怀,攻下当地城镇以后,也是采取张昭所说的怀柔政策,厚加抚恤。但是,打仗毕竟是打仗,有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再宽仁的将军手下也难免冤魂无数。
所以。曲阿一带的百姓都逃得差不多了,一股脑地往西边去了。
“……如今这世道可是太乱了,不仅是我们这些小民无处谋生。就连朝廷上风光无限的王公大臣,也好多遭了殃。命也保不住了。”
玄月笑道:“老丈,您老人家倒是很有见识,连京里大人们地事情都知道?”
我也觉得有些好笑,这掌柜一脸文气,想来年轻时也是读过书的。wap;zzzcn.com更新最快。现在又提到朝廷云云,莫不是当年也曾经风光过一阵么?
掌柜摇了摇头,叹道:“我年轻时倒也想过做官,不过当年举不上孝廉,年纪大了,自然也不去想了。只不过,两个月前,我这店里倒来过一位京城出来的大人,我看他拖家带口。凄凄惨惨地模样,实在心有感叹。唉,这年头。谁都不容易啊。”听了这话,我突然来了兴趣。插口追问道:“是哪位大人啊?我以前也在京城里住过一阵子。京里的大人也认识不少啊。”
掌柜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才道:“我也搞不清楚那些官阶。只大约知道这个大人是个什么大夫,姓氏却比较少见,姓桥……”
听到这里,我跟玄月都忍不住“啊”地一声叫了出来我赶紧凑到前面,急急忙忙问道:“老丈,你快说,这位桥大人后来怎么样了?”
掌柜看我们忽然色变,吃了一惊,迟疑道:“两位客官,你们……”
“我们是桥家地亲戚,前一阵子失散了,正要过去寻访呢。”我飞快地说完,又追问道:“老丈,您快说,到底怎么了?”
“原来两位客官竟然是桥大人家的亲戚,那也是官宦子弟了,失敬失敬!”
我不耐地皱起眉头,“老丈……”
掌柜举起手来,“客官,别急,让我想想。”顿了一下,又道:“唉,这桥大人也是可怜,那天晚上来这里投宿,带了一家老小八九个人,倒有七个是女眷。桥夫人又生了重病,昏迷不醒……”
我吃了一惊,打断他道:“桥夫人生了重病?怎么回事?”
掌柜摇头道:“这我可就不知了。反正,桥大人来的时候,夫人就病得厉害,听说,他正是为了给夫人治病,所以一听说华佗神医在这一带出没,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我只觉得手脚冰凉,喃喃道:“病得很厉害?怎么会这样呢?”
玄月问道:“那他们后来找到华神医没有?治好了没有?”
掌柜叹了口气,道:“桥大人在这里住了七八天,到处打听华神医的下落,后来终于把他请了过来。他看了之后,竟然长叹一声,说是虽可延命,但是治愈的法子是没有了。而且,此后必须尽量静养,最好住在江东一带湿润之地,才可勉强保住性命。”
我听得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地耳朵。桥夫人虽然羸弱,但只是女子的那种柔弱而已,体质是好的,也颇懂得一些养生之道,会做些药膳,平日里很少有些什么病痛。可是,才数年的时光,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危急的地步?
我脑海中浮现桥夫人素净的娇颜,虽然是素面朝天,但是依然千娇百媚,明艳照人。她还是很年轻的吧……
我闭上眼睛,几乎难以呼吸。
玄月在旁边推了我一下,“夕颜?夕颜?”
我摇了摇头,微微睁开眼睛,觉得全身无力。
“玄月……唉……”
玄月低声道:“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老丈方才说了,桥大人一家子都往西面去了,打算找个太平点的地方住下来,让桥夫人好生修养着。我们快点去寻找他们。虽然连华神医都说……但是,你毕竟是懂医地,要是在桥夫人身边伺候着,肯定比较有益。”
我点了点头,恍惚的神智这才有一点回笼了。没错,伤心难过于事无补,我必须振作起来,尽自己的努力。
想到这里,我坐直了身子,回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掌柜已经离开了。
玄月道:“老丈看你伤心,也知道桥大人必然与你非常亲近,他也就不打扰我们,先离开了。”
我低头看到满桌地菜肴,已经一点胃口都没有了,倏然站了起来,道:“玄月,你吃饱了么?若是吃完了,我还是想早点上路。”
玄月把放在桌上的长剑挂回腰间,叹息道:“夕颜,你别担心,桥夫人一向心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