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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人驿馆因为大宋贵王到来好好装饰粉刷了一遍。整个驿馆的三重院落,七八栋阁楼会部粉饰一新,武植住所是馆中最高大华丽的迎宾楼,其余官员和众侍卫分散住进了迎宾楼旁的阁楼房屋。至于铁甲马和金枪班当然是不能入城地,在上京二十里外扎营安置。
武植和前来伺候地驿馆主事官员寒暄了几句,这才走入迎宾楼所在地院落。从院门到迎宾楼是一条笔直的青石板道,两旁栽满花草树木,初冬时节,花草凋零,显出几分苍凉。
留在驿馆中的石秀匆匆出来迎接武植,武植笑着问了几句驿馆招待众侍卫饭菜之类的琐事。忽然想起前些天抓到的那布衣清年,问石秀道:“那傻小子怎么样了?”
石秀支支吾吾道:“还好吧。”
武植笑笑。看了石秀几眼道:“有什么事就说,莫瞒着我!”
石秀叹。气道:“王爷。年轻人这几日定要吵着回家看看,兄弟们实在不胜其烦,每日只好堵了他的嘴。”
武植奇道:“回家?”
石秀点头道:“是啊,原来他却是家住上京,只是出外劳力赚钱,后来不堪辽人欺压才纠集了一帮兄弟杀了辽人一个大户,如今为了能回家去看上一眼已经什么都招了。”
武植“哦”了一声道:“回家?也好,明日无事咱们在上京转悠转悠,有他带路也是不错。”
石秀愣了一下道:“王爷地安危?”
武植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你以为上京是龙潭虎穴么?”
石秀不敢再言语,只有回去布置,回了东跨院,进了捆绑韩明也就是那布衣青年的厢房,韩明虽然被捆得结结实实,嘴也被用黑布堵住,但见到石秀进来马上挣扎,怎奈越是挣扎,麻绳勒得越紧,韩明恨恨看着石秀,眼中如欲喷出火来。
石秀哪在乎他的目光,走过去把韩明口中的黑布拽掉,笑道:“王爷开恩,明日带你回家走上一遭。”
韩明刚要破口大骂,忽听得石秀话语,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你说地是真的?”
石秀道:“我骗你作甚?”
韩明想想也是,人家骗自己又有什么好处?不过兀自有些不信贵王有这般好心,不由得疑虑起来。
石秀拔出腰刀,把韩明身上绳索砍断,见他神色不由得摇摇头道:“想什么呢?明日磕头谢恩就是了,咱家王爷看来是没生你的气,老实和你说吧,敢当面骂咱家王爷的也就你能保住小命儿!”
韩明将信将疑的点点头,虽然对这些“亲善辽国”的官员仍然厌恶至极,但此时也不是自己胡闹地时候,真惹恼了贵王,明日却是不能回家看望老娘和哥哥嫂嫂了。
第二日一大早,武植换上便装,只带石秀和穆弘随行,由韩明在前引路,出了驿馆,沿大街一路溜达起来。
上京大街上人流如织,市面相当繁华,虽比不上汴京,在异族掌权的北国来说也属难能了。
跟在韩明身后一路向南,过了几条街,眼前景物陡然一变,就仿佛分界一般,方才高大豪华地房屋消失不见,眼前皆是低矮简陋的草房,武植回头看看,确信自己眼睛没有毛病,大街北边房屋确实是华丽富贵,和南方地草屋形成鲜明的对比。
韩明看出武植眼中的疑惑,冷笑道:“城北是契丹人,城南是汉人!”
武植奇道:“汉人就都这般穷苦?”听说辽国汉人契丹人混居,也不怎么歧视汉人啊。
韩明冷笑道:“那些抱着契丹人大腿的自然是富贵荣华!”看向武植等人的目光里满是蔑视。
武植笑笑不语,“带路吧!”看来什么不歧视汉人也不过是官面文章,骨子里契丹人自然是觉得自己是统治者,又哪会把辽国境内的汉人看在眼里。
韩明几次讥讽武植。却见人家似乎毫不在意。心里也有丝惭愧。毕竟贵王的名声辽国地汉人多有耳闻,虽然契丹人禁止传播关于大宋地消息,贵王几次战胜辽国地事更是禁忌,凡是当众谈论者被举报后全部抓起来问罪。
但世事就是这样,所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辽人越禁。消息反而传得越快,小道消息是满天飞,贵王更被说成了三头六臂一般,韩明也是整日把贵王挂在嘴边。
不想和他的“偶像”第一次会面却是在辽国,更想不到的是贵王会做什么亲善使出使辽国,韩明只觉自己的感情受到了欺骗。自己日夜念叨的贵王却是和那些抱契丹人大腿的汉人也没什么两样,是以才一再对武植恶言相向。
但见人家堂堂大宋亲王,对自己恶劣地态度丝毫不在意,韩明不禁觉得自己有些过份,但他毕竟小孩心性,走了几步。想起这些年受得契丹人欺压,那丝愧疚马上化为乌有。看起武植等人的眼神又厌恶起来。
跟在韩明身后左拐右拐,穿行在污水垃圾遍地的贫民区。武植看着左右那些摇摇欲坠的草房,心中一阵叹息,若不来辽境,如何知道大多汉人生活这般困苦?也难怪女真人在辽境如入无人之境,除了契丹人,想必北国其它民族是再不会为辽人卖命的。
叹息中几人来到了一处破落的院子前,低矮地泥墙倒塌了大半,早没了院门,院中更是爬满了荒草,韩明愣了一下,大步走入,口中喊道:“娘!娘!大哥!大嫂!”
武植站定身子,叹口气道:“回头给他家留些银钱。”石秀和穆弘点头应是。
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也不见韩明出来,武植回头道:“咱们走吧。”当日命侍卫拿下韩明也是为了保全他,若是被那些辽人抓到,韩明是必死无疑了。
武植本也为如何安置韩明犯愁,既然他在上京有家,那就此放了他也好,至于以后他怎么生活,如何安生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又不是救世主,虽说机缘巧合救了他一次,但总不能管他一辈子。
石秀二人跟武植久了,自然知道武植心意,当下跟在武植身后向东走去,武植刚走没几步,就听韩明大吼一声:“狗日的契丹狗,我和你们拼了!”随着吼声,韩明双目赤红,手中提一把菜刀从院中疯子一般冲了出来。
武植还未说话呢,穆弘一个箭步蹿到韩明身前,挥臂间韩明的菜刀飞出,人也被穆弘一个扫堂腿放倒在地,韩明摔得头晕眼花,欲待起身,已经被穆弘死死按住,口中喝道:“大胆!”
武植无奈的摇摇头,韩明虽说不是要砍自己,但拿把菜刀冲过来自己的侍卫又怎会放过他。
韩明大声吼道:“放开我!放开我!我要去把契丹狗杀个干净!”直喊地声嘶力竭,穆弘却是动也不动,这时却见韩明猛地以头抢地,在地上嘭嘭的磕了起来,韩明磕得极为用力,虽是泥地,却也马上血流满面,韩明边磕头边吼道:“放开我!!!!放开我!!!!!……”
穆弘愣了一声,拎着他脖颈把他拎了起来,韩明在他手里就如幼童一般,无丝毫反抗之力,只有狂吼乱叫。
石秀大步过去,照准韩明就是几个嘴巴,口中喝道:“吼什么吼?!有什么事就讲!贵王在此,你吼个什么名堂?!”
韩明被石秀抽了几个嘴巴,猛地清醒过来,悲愤地对武植喊道:“贵王千岁,你们放开我!放开我啊!”
几人的喊声自然惊动了附近地居民,但他们见到武植等人虽着汉服,但服饰华贵,自然不敢围过来观看,都偷偷从门缝向外看动静。
武植对石秀招招手,石秀急忙跑过来,武植在石秀耳边吩咐了几句,石秀点头而去,却是直奔韩明家的邻居,那家邻居本来从门缝偷偷观望,见石秀走过去,吓得噌一声跑进了屋中,石秀叫了好半天门,更往他院中洒了一把铜钱,那汉子才畏畏缩缩的出来开门,石秀进去和那汉子嘀咕起来。
这边的韩明嗓子都喊哑了,仍然在那里拼命挣扎,武植见这样不是办法,对穆弘道:“送他回驿馆看管!”
穆弘点点头,一掌劈在韩明脖颈,韩明的喊声噶然而止,头一歪,显是晕了过去,然后穆弘拎着韩明风一样而去。
过了老半天,石秀才从那家邻居家出来,脸上一副愤愤不平的神色,武植问道:“怎么了?”
石秀叹口气,给武植讲述起来,原来这韩明是韩家的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唤作韩清,给人做短工过活,韩明的嫂子金氏在家缝缝补补,两口子合力赡养老母,日子还算过得去,谁知道数日前金氏不知怎的被一名契丹人看中,定要韩清休妻,自己好拿回去做妾,韩清自然不从,不几日就来了一群契丹人把韩清狠狠殴打了一顿,把金氏直接抢走,言道既然金氏不识好歹,那就送进飞凤楼供人玩乐。而韩清事后呕血不止,不几日就命丧黄泉。
说到这里石秀微微停顿,为武植解释起飞凤楼,飞凤楼在上京名头极响亮,里面女子据说都是江南宋人,各个生得温婉娇小,和北国女子比起来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