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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巧眼尖,轻笑一声,飘然落地,短剑入鞘,高声道:“有事么?”
宫娥这才惶恐的走过来,到了二人面前跪下:“奴婢该死,打扰王爷王妃清静。”
武植本来奇怪,怎么依七巧的性子被人打扰竟然不发飙?这时一看才知道,敢情宫娥是杏儿,就是和竹儿特别好的那位宫娥姐姐,七巧几女看在竹儿的面上自然对她不错。
七巧笑道:“起来吧,什么事儿?若不是要紧事你也不能过来。”
杏儿道:“有位孟夫人求见王爷,在后门处跪了好久了,守门侍卫大哥看得不忍,前来禀告。”
武植奇道:“孟夫人?哪里来得孟夫人?”
杏儿道:“这个奴婢却是不知道。”
七巧给武植个白眼:“姐夫认得的夫人倒是不少啊?”
武植也不理她,不悦道:“这些侍卫跟我久了,性子倒是柔弱了,若是每个人都跪在门口要见我就见,那本王岂不是要忙死?”
杏儿机伶,磕头道:“奴婢这就去回话,吩咐一律不见。”
武植正想点头,七巧却不干了:“不成,要是人家有冤情呢?”
武植笑道:“有冤情她自去击鼓鸣冤,何必从后门处来求见。”
七巧语塞,眼珠一转,道:“姐夫怕是认识她,心虚吧?”
武植无奈地笑笑:“你若爱瞧热闹就明说,何必污蔑我?”
七巧被他揭穿,浑不在意,凑到武植怀里,软语央求:“姐夫,好久没有趣的事了,去见见吧,好不好?”拉着武植衣袖扭来扭去。倒像撤娇的小孩子。
武植叹气,能怪我把你当孩子看吗?
七巧已经吩咐杏儿:“去把那位什么夫人传来后堂客厅……”
杏儿看武植眼色,七巧一瞪眼睛:“本姑娘说话不算数么?”
杏儿低头不敢说话,却也不起身。
那边武植笑道:“去传吧。”杏儿如得大赦,“奴婢遵命。”爬起来匆匆而去。
七巧气嘟嘟看着杏儿背影:“什么人嘛,平日枉我对她这般好,只转头对武植道:“姐夫,你下道命令,以后我七巧地话就是姐夫你的意思,……好不好……”前面理直气壮。说到后来见武植好笑的看着自己,心气不足。声音不由低了下去。
武植笑着揽住她肩膀,“走吧,去见见那什么夫人……”
七巧依偎在他怀里走了几步,忽然道:“姐夫自己去见她好了,七巧在后面偷听。”
武植一琢磨自己这王爷是不能太率性而为,随便来个人哪有带王妃去见的,点头答应,嘱咐七巧道:“不可胡闹!”
七巧自然是没口子答应。
孟玉楼忐忑不安的打量着客厅地摆设。想到自己马上就要见到北方最有权势地大名府留守兼府尹,更是大宋亲王地贵王千岁,心里砰砰乱跳。她哪里见过这般显赫的人物,心里七上八下,没个着落,可是为了夫君不得不硬着头皮上门求肯。
前日孟玉楼得到西门庆失陷在大名府地急报,心急火燎的去见柴进,得到地消息却是柴大官人正与紧要人物叙话。无暇见她。并说已经给大名府通判修书。西门先生定然无事。
孟玉楼虽然是妇道人家,却也算见多识广。想当初前夫杨某去世后,家里大小事务都是孟玉楼打点,杨某的生意也被她理的井井有条。自非一般妇人可比,听了柴进的回话,心里一阵叹息,柴大官人虽然是一方人物,可是豪门世家子弟,从未受过挫折,不免目无余子,以为什么事情只要有他的名头,就可迎刃而解。却哪知道世间之事哪有那般简单,就说这次西门庆失陷,孟玉楼就不信以西门庆的精明,会不报出柴家的名头,事情绝不会像柴进想的那般简单。
当晚孟玉楼就连夜赶往大名府,第二日到了大名府后,和钱掌柜约见那些案吏孔目,果然如自己所料,根本问不出个所以然。下午杜兴回话,已经见过韩通判,不过韩通判含糊其辞,语焉不详,也不知道西门先生到底会不会脱困,杜兴自回沧州向柴大官人回话,听大官人怎生说。
孟玉楼又怎肯就这样回沧州,一晚上翻来覆去,终于拿定主意,既然这样千头万绪,复杂难明,不若抽丝剥茧。不知何时能救回夫君,何况牢里情形孟玉楼也略知一二,若西门庆真得罪了大人物,耽搁久了只怕性命不保。为今之计只有快刀斩乱麻,自己去求顶天地角色,自上而下雷厉风行查起,夫君或可无恙。
虽然贵王见不见自己没有半分把握,至于帮不帮自己更是渺茫,但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孟玉楼也只好鼓足勇气,前来求见贵王,她知道事情不能声张,当然不会跑去击鼓,跪在府衙后门处,也不叩门,跪了一个多时辰,才有侍卫前来询问,她只说自己有要事求见贵王,侍卫赶她走,她就走开几步,还是跪下不语。这样又折腾了近两个时辰,忽然角门一开,走出位宫娥,言道贵王千岁接见。
孟玉楼险些欢喜的晕过去,强忍激动随宫娥进了院子,来到客厅等候,随着时光流逝,孟玉楼欢喜渐去,慢慢恐慌起来,自己将要面对的可是真正的北方第一人,更是威震天下,大名鼎鼎的贵王,孟玉楼这种不喜传言的人物,也多听贵王大名。更有闰中几位密友提起贵王,言语中满是敬慕崇拜,闺中密语,若是自己晚嫁几年如何如何,孟玉楼年纪最大,每每这时候都暗自好笑,这些姐妹都嫁人良久,还是被人惹得思春,也不知道贵王是不是真如她们说的那般神采照人。
现如今想到马上就要见到这位传奇人物,孟玉楼害怕地同时。也微微有几分好奇,就在她思绪如潮之时,脚步声响,身后有人进了客厅。
孟玉楼慌忙转身,见到一袭紫袍,赶紧双膝跪倒,垂首道:“民女孟玉楼见过王爷千岁,民女无礼,请千岁恕罪!”
武植好奇地打量了孟玉楼几眼。三十多岁年纪,薄施粉黛。模样还算好看,深绿色长裙,显得十分端正。她说话地声音虽低,吐字却也清晰,虽然看上去有些慌乱,但民间女子见了亲王(本書轉載拾陸κ文學網),能有这般表现已实属难能了。
武植走到上首檀木椅前坐下,沉声道:“起来吧。你是哪里人氏?为何要见本王?”
孟玉楼跪着把身子转过来,不敢抬头,俯身道:“王爷千岁,奴家沧州人,求见王爷是为了民女夫君西门庆……”
武植心中惊讶,西门庆成亲了?说起来这两日倒把西门庆抛在脑后,毕竟如今地西门庆和武植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武植再没有初来这个世界对上西门庆时地快意。谁会对伸伸小指头就可碾死的蚂蚁感兴趣?最多偶然想起耍弄一番而已。
打量了几眼西门夫人。忽地想起西门庆这个配军也不知道怎么混的风生水起。看孟玉楼的穿着打扮也是上等人家,怎会许给一名配军?
“西门庆?他又是何许人?又与本王何干?”武植不悦道。
孟玉楼听武植语气不善。一下慌了,暗怪自己不会说话,“王爷恕罪,王爷恕罪,西门庆乃是沧洲配军,因为身染重疾在外就医,偶尔帮沧州柴进……就是郑王后代出些生意上地主意……”还是把柴进搬出来说事儿的好,毕竟柴家在大宋可是最有名地世家。
武植打断了她的话,怒气冲冲道:“既然身染重疾又如何行商?沧州营做得好事!”武植现在明白了,怪不得西门庆能在外面逍遥自在,闹半天是柴进这小子做得好事啊,心中一阵恼怒,说话不再客气。
这番话声色俱厉,直把孟玉楼吓得连连磕头,再不敢说话,要真的追究起来,沧州营确实承担不起,虽然各地潜规则就是如此,只要有银钱或是名气广的配军大都在外逍遥自在,根本不用在军营劳役,但这种事情却是上不了台面啊?更何况追究的若是贵王这等人物,只怕沧州营从上到下谁也跑不掉。
武植见她把青石地面磕的“咚咚”作响,额头一片清肿,微有不忍:“别磕了!本王也知道下面的事情,倒不是针对你夫妇。”心里琢磨,过些日子就是自己这大名留守升帐点将之日,北方各州府副总管都会前来拜见,到时想个法子整治一下,配军满天飞,成什么世道了?北宋各州府驻军长官称为都总管,由知府或知州这种文官兼任,武将只能任副总管,武植总都河北几路驻军,却是管不到几路的知州知府,点将时各州府只有任副总管地武将前来听令,由此也可见北宋官制,军制之乱,虽去了地方拥兵叛乱的隐患,却也使得指挥混乱,上下不明。
孟玉楼心下慌乱,不知道贵王何意,又惊又怕,暗怪自己妇道人家逞能,来见贵王作甚?几句话出口,倒落了好大一个把柄在贵王手里,惹得贵王大怒。
武植缓和下语气:“你接着讲。”
孟玉楼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再不敢说些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