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那年我才十岁,那家人看穿着就非富即贵,他们也是多方打听才找到了我妈。
他们有个亲人去世,想让我妈扶乩帮忙跟那位亲人见最后一面。
其实这种情况很难办,扶乩请到的一般都是动物仙,不是说想请谁就能请到谁。
不过因为那家人给的钱多,我妈只能答应帮忙试试,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居然把那人的骨灰随身带了过去。
我妈当时居然真的利用那盒骨灰把那位鬼仙家请到了身上,当时那家人不希望有任何外人在旁边打扰,但我妈坚持要让我记录文字,他们又看我还是个孩子,僵持了个把小时后才同意。
后来我才知道我妈坚持让我在旁边看着,是有原因的。
那家人根本没有跟鬼仙家倾诉相思之苦,我之所以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仙家上了我妈的身后,突然瞪大了眼,借着我妈的嘴把在场人的名字一一报了出来。仙家的眼睛里带着很深的恨意,报完名字后,我妈嘴里又念出一连串类似甲子年丙申月之类的八字。
仙家的亲人听完后脸色全部白了,我看到他们眼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不在阴阳不在合,混乱乾坤木虎身?”郭沐霖看我坐在车上一直看书,无聊地伸长脖子过来看。
他肯定没发现,我的手在抖,而且抖得很厉害。
我刚才回想的那件事,居然就记录在这本笔记里!字迹略显青涩,歪歪扭扭明显是出自小孩子的手臂,可语言却晦涩难懂,我看得很费力。
最骇人的是,笔记里每一篇都会标注记录者的名字,而这一篇,记录者一栏赫然写着:青竹。
我发誓我从不记得自己在这本笔记上写过这种东西,难道是我八岁之前发生的吗?
还有一件事让我很纳闷,九渊突然又没办法听到我的心思了。似乎从我影子归位之后,他便没办法再听到我在心里腹诽的任何言语。
“这是《透天玄机》里的话,你看这种东西做什么,就你那智商,能看得懂?”郭沐霖瞥着我,鄙夷地撇撇了嘴。
我不想跟他讨论这本书,有的事情我暂时不能和盘托出。
爸妈当初留的那张字条肯定有言外之意,他们让我别让九渊看到那块血玉,这一点我没能做到,但暗格里的其他东西,我得自己琢磨。
我不知道怎么跟人形容现在的自己,阴骨棺中那一眠,让我整颗心平静了不少,我突然不再像之前那样焦躁了。
我淡定地朝他扯了个笑,合上笔记,开始跟他闲聊:“你觉得老鬼真的死了吗?半庙村里的人突然走了那么多,好像是遇到了什么邪门的事。我感觉老鬼可能半夜吸了很多人的精气,所以他们才会感觉头晕。半庙村这么多年来没有出现过什么大乱子,他们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所以只好跑出去避避风头。”
郭沐霖若有所思地盯着我看了两眼,缓缓收起方才的玩世不恭样,淡淡道:“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死?但他死不死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
“煞气?你既然是人,怎么会天生带煞?”
煞气乃极为强盛的阴气,而人则生于阳世间。阴阳本就相生相克,他身上如果带着煞气,按理是活不到成年的。但看他现在的年岁,少说也活了二十五年的样子。
郭沐霖轻轻一笑,又摆出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样:“这些你不用操心。”
他这是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可有的事情我必须弄清楚,比如郭沐霖:“你什么时候把我老公还回来,不管怎么说,我嫁的是郭沐霖。他现在是郭家最后一根独苗,你能不能放过他一条命?”
郭沐霖的身体本来就病怏怏的,他再这么附下去,只怕一离开郭沐霖的身体,他就要去见阎王。
我不是怜惜郭家,只是怜惜跟他的这场夫妻情分。
就在我等着他的回答时,车子突然来了个急刹车,我急忙往前一看,好好的马路上,居然挺尸似的躺了一大片人,全都一动不动。
☆、第二十三章 断头香
我们坐的是一辆租来的面包车,司机看清楚路面上都是死人后,吓得尖叫了一声,翻着白眼就趴在了方向盘上,怎么喊都不醒。
我看郭沐霖下车,赶紧跟出去看。
“看的时候绕道走,千万不要从他们身上横跨。”郭沐霖叮嘱了一声,率先走了进去。
地上大大小小的躺着起码三十个郭家人,其中两个还是才五六岁的孩子。我试了下几个人的鼻息和脉搏,确实死了。
郭沐霖看得快,突然在远处“咦?”了一声,我跑过去一看,地上那人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堆满了血痂,黑乎乎的一片看得人头皮发麻。
“他的皮居然被剥了。”郭沐霖沉吟着看了我一眼,“小竹子,这条马路平时没人走?这些人死两天了,尸体怎么会一直没人处理。”
我摇摇头,观察过周围的环境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北边再走几公里就到金流山了,这些尸体全都头朝正南脚临正北,似乎是从北边过来的?
“那边有处山坳,我们当地叫它鬼门坳,活物只进不出。他们脚上有泥,会不会是……”我怀疑郭家这些人进过鬼门坳,可他们两天前就死了,难道当初把我那口阴骨棺送到老槐树下后,他们就去了鬼门坳?
郭沐霖没吭声,皱着眉头往北边走近几步,凝望远方那片看不到的鬼门坳不知道在想什么。
“轰”地一声响,不知道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司机,居然扔下我们开车跑了。好在他已经把我们的东西都从车上扔了下来,我跟郭沐霖遥遥看了一眼,都没追。
余光瞥到左前方有什么东西晃了下,我跑去一看,又是一具被剥了皮的尸体。
我心里打怵,看到她身下压着东西,强忍着心里的惧意想把东西抽出来。
可我的手刚碰到那东西,左手臂猛地被什么东西抓住,很紧很紧,吓出我一声惊叫。我回头一看,旁边那具被剥了皮的尸体居然诈尸了!
郭沐霖闻声赶来,看我掏出树枝要打尸体,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声色俱厉道:“不能打!”
他说着就往尸体头顶一拍,尸体嘴里咕噜噜地发出一阵怪声,吐出一个东西后立马蔫蔫地倒回了地上。
郭沐霖捏着鼻子从死尸身上扯下一块布把东西擦了擦,是一块玉,上面隐约透着丝丝血气。
他突然挑挑眉头,饶有兴致地把玉递到我跟前:“人咽气前,塞块玉卡在喉咙口,把人的最后一口气堵住,时间一久,逝者体内的血就会浸润到那块玉中,猩红夺目,这就是血玉的由来。”
我头皮一紧,我之前戴过的那块血玉难道也是这么来的?那为什么我爸一直戴着?
郭沐霖看我怕了,居然似笑非笑地又补了一句:“血玉能吸收鬼魂和怨念,至邪。走吧,去金流镇。”
我急忙抽出女尸身下的东西,跟着郭沐霖走完了剩下那截路。
那是一个扁平的小盒子,我想拆开看时,被郭沐霖阻止了:“不着急,等时机对了再看。”
“什么时机?”他从刚才看到被剥了皮的尸体后就开始不对劲了,却又不肯告诉我原因,这一点让我很有点心烦意乱。
他没回我,冷着脸把盒子收进了他的背包。
金流镇果然在金流山下,离鬼门坳只有五公里远。
我们赶到镇上时,天色已晚。
镇子的风格跟我们半庙村大相径庭,半庙村跟进时代的步伐,所有的衣食住行都积极地与时俱进,可金流镇的建筑风格却还停留在晚晴时期,以大宅木楼为主,条件好一点的房子都有种深宅大院的感觉。这很可能跟金流镇朝南背山交通不便有关系。
我没想到金流镇离半庙村只有一个多小时车程,有点不理解九渊当初为什么会被困在半庙村不得离开。
整个金流镇只有一家旅馆,风格依旧是古色古香的木楼。
我想开两间房,可郭沐霖坚持只要了一间。我想想我们俩的关系,撇撇嘴没再坚持。
吃晚饭的时候,我发现整家旅馆居然只有我们两位客人。
整个旅馆只有老板跟一个驼背老婆婆,我看老婆婆走路颠啊颠的,赶紧要求自己去厨房端菜。
老婆婆耷拉着三角眼,用很古怪的眼神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然后才慢吞吞地笑着点了头:“好,你跟我来,不能乱走乱看乱碰。”
她的眼神看得我很不舒服,回头看到郭沐霖淡淡地点了头,我这才放心地跟着她去了厨房。
大厅旁边有个凹口,只摆了一张供桌,上面燃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