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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圣人门徒,都是读书识字的读书人,那卿家家里是不是还继续该把他们当成你们家的佃户来对待,是不是还可以养着数千圣人门徒做仆役……”杨改革把这话算是说到了最白了。这话确实是很伤人,可杨改革还是得说,要承受上下几年前变革所带来的压力,若是这点痛和难都受不了,那也没必要再去试更难的东西了。
孔胤植的身体除了筛糠一般的抖动,就没有其他的动作了,而且幅度越来越大······杨改革看着好似筛糠一般的孔胤植,想了想,又道:“······按照如今的社会伦理,所谓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么算下来,卿家家里有那么多佃户,那么多的仆役,也并没有超出伦理多少,却也还伦理这中,顶多就是说卿家家里乃是圣人后裔,特殊一些罢了,这其实,也算不得什么,朕也不打算干涉什么,……朕拿这个说事,就是想提醒卿家,想以卿家能理解的方式提醒卿家,如何处理伦理关系,是卿家透析事物本质的捷径,卿家要成圣,不把这个东西弄通透,不把这个东西处理好,是无法成圣的······”杨改革继续说道。
杨改革耗费了很大的精力将这些事一一的分辨、解释给孔胤植听。
孔胤植依旧在筛糠,至于听懂了没听懂,也没人知道。
杨改革看着孔胤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懂了还是没懂。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还记得朕以前跟卿家说过的民生,民权吗?”还是杨改革自己率先打破了沉默。
“回禀陛下,记得。”孔胤植的筛糠,终于是好了一些了。
“虽然民生·民权未必一定是未来社会的伦理关系,可卿家不妨从这里入手,来推演和参考新的伦理关系,把伦理关系搞清楚了,对卿家的事会有极大的帮助,搞清楚了这个关系,可以说·卿家成圣,已经成了一半了……”杨改革说道。
实际,杨改革还才跟孔胤植说了两次词,一个民生,一个民权,实际,还有一个民主没说。现在杨改革是不敢说民主这个词的。这三个词,是二十世纪上半叶的政治家提出的新的政治口号和新的政治观念·虽然他只是一个政治口号,实际执行得并不怎么样,可也不得不说·这是一个社会伦理关系的巨大更迭,所代表的东西,却是可以以分水岭来形容的。历史上某人的地位,从这个角度来说,却是巨大的,确实对得起他那一身的光环。而后的历史中,这个新的伦理关系虽然未必对社会有多大的约束能力,虽然未必真的做到了,可他作为社会的伦理关系的分水岭,却也是符合历史规律和潮流的·也是从点点滴滴影响和深入到了人们生活中去了的····…,从二十世纪初到二十一世纪初,百年的时间,可以看成是他一个逐渐发展和完善的过程。
孔胤植依旧是匍匐在那里,已经是听呆了,甚至已经忘记了颤抖。
原来·所谓的民生,民权的含义,是在这里,他也参悟了很久,可绝对不会把这两个词和伦理,和“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东西联系在一起,运用“君君,臣臣”这一套理论来解释他家里的一切,犹如皇帝说的,虽然有些离谱,可也是符合社会伦理的,存在,也是可以的,可若是用“民生”,“民权”来作为社会的伦理,用来解释他家里的事,孔胤植发现,这实在是太无法想象了·`····
面对痴呆的孔胤植,杨改革也没有作声,只是耐心的等待着孔胤植消化自己的话。这些话,杨改革原本是不打算这个时候说出来的,貌似有些早,可杨改革见孔胤植这么一副“冥顽不化”的模样,也只能把这个提前说出来了。
又是一阵沉默。
“…···回禀陛下,臣明白了……”孔胤植似乎终于是想明白了什么,人也变得淡了许多,没有了先前筛糠一般的抖动了,看着,平和了许多。
“哦,卿家明白了什么?”杨改革淡淡的问道。如今巨变来临,杨改革是真心希望孔胤植能明白其中的道理,能切实的做一个合格的“承重者”.
“臣敢问陛下,这场巨变,真的无法阻止么?”孔胤植却没有回答皇帝的话,而是先问起了问题。
“是的,这个问题,朕可以准确的答复你,无法阻止,······更准确一点说,不是无法阻止,而是不能阻止,不可阻止,······须知,日月星辰何其多,圣人能管得了这片星空上的事,却未必能管得了另外一片星空的事,这个世界是何其的大,圣人所能顾及范围,也不过是中土,不过是我华夏,我大明不变,我华夏不变,迟早也有其他人变,夷人飘洋过海几万里到我华夏来,可绝不是做做买卖那般简单,其所蕴含的含义,绝不可小觑……”杨改革说道。
“……臣能理解……”孔胤植说道。
“卿家能理解就好,朕今日跟卿家说这些,就是想卿家能活跃起来,或者说,能为日后的‘承前启后,打下基础,······卿家既然决定了承担起上下几千年变革的压力,那么,就该做好准备······,一味的逃避和躲闪,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杨改革继续说道。
“回禀陛下,臣明白了,多谢陛下指点mí津,多谢陛下解huò·……”孔胤植淡淡的答应道,似乎浑身的míhuò也随着浑身的汗淌了出去,剩下的都是通透。
“好了·朕今日的话也说得有点多了,卿家回去,可仔细的把朕的话想一想,是愿意承担起上下几千年大变革的重担·接受其磨练和考验,还是想回山东过安稳日子,朕等卿家的消息······”杨改革说道,实际到了这个程度,除非孔胤植死了或者出现重大变故,杨改革已经是不可能再换人的。
“臣领旨!”孔胤植答应道。
“对了,朕还要说一句·朕先前做下的那些承诺依旧是有效的,只要卿家能承担得起重担,经受住磨难和考验,其他的事,朕自会安排。”杨改革说道。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谢陛下解胤植再次答应道,这次,他在皇帝这里·算是得了一个比较明晰的答案了,那就是大变革来临,社会的伦理即将发生变化·而他的任务,则是解释和提炼出新的伦理关系,以适应新的形势,这么一理解,孔胤植还真的有所感悟,还真的理解了不少东西。
孔胤植走了,杨改革抹了抹自己的额头,今天,确实是和孔胤植说得有些多了,这些话·不该在这个时候说的,至少也要等工业化再进一步,时代再进一步才比较保险。
杨改革长叹一声,有个时候,也不得不冒险一下,有些东西·也不能一直埋在自己心里,这个险,倒是可以试一下的。以自己如今对权利的掌控,以自己如今的声望,以自己如今的能力,杨改革倒是不怕孔胤植给自己出什么幺蛾子的。
思索过后,连喝两杯茶还不解渴,和孔胤植说这些,可真的是说干了口水。
“陛下,田弘遇到了,可是要见么?”王承恩见皇帝稍稍的休息了一下,立刻禀报道。
“哦,他来了吗改革想了想立刻抛掉眼前的事,准备处理另外一件事。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应道。
不多时,田弘遇就到了。到了之后,确实恭谨的行礼。
“免了,坐吧······”杨改革示意田弘遇坐下。
“臣谢陛下隆恩!”田弘遇很是感动的说道。这个座位可不是轻易就能得的。
“琉璃斋分红的事,卿家应该知道吧。”杨改革直接就说道。
“回禀陛下,臣知道。”田弘遇赶忙答应道。
“这次,你那里有多少分红?”杨改革问道。
“回禀陛下,臣那里,算上各个厂,酿酒以及马,以及关外等处的收益,今年大概能分百十来万的分红,本来不止这些的,很多倒是都直接交付给各处官军那里了,还有一些要交付给宫中和户部···…”田弘遇想了想,立刻盘算着自己今年的收益,对于今年的收益,田弘遇还是很有成就感的,今年关外大战,很大程度上的人吃马嚼,都是他支撑的,这份功劳,确实是不小的。当然,大头的投入,都是皇帝的,产出的大,开销也大。想那种百十万银钱砸进地里,然后变成吃的消耗掉的恐怖事情,也只有这个崇祯朝有。
“行,就都分掉吧,如今快过年了,不该让股东们失望。”杨改革说道。这一部分的钱,不是很多,很多都是投入到军事上去了,算是个无底洞,还有一部分归宫中和户部,这边的分红却无法和琉璃斋相“臣领旨!”田弘遇立刻答应道。
杨改革看着十分喜气的田弘遇,和先前的孔胤植简直就是两个世界的人,简直就是天堂和地域的差别,也是觉得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