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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人喊道:“千山将军,我身家全压你身上了,我下了一百两,赌他在五招内……”
那个俘虏全神贯注地看着千山,他知道,就算他今天不死在眼前的这个人面前,明天也 会被押去修建北陆皇宫活活累死,作为一名武士,无法死在战场上,那也必须得有一个体面 的死法——战死
俘虏大叫了一声,先是将手中的板斧扔向千山,然后一个鱼贯,双手呈拳,直冲向千山 的胸口……
千山躲过那把板斧,自语道:“你真的是想杀死我……”
千山连连躲过俘虏的几招,又开始绕着圈子,周围的人开始喝倒彩:“千山你认输吧你 不是他的对手十招之内,你必死在他手上”
千山笑了笑,突然停住脚步:“十招?一招吧……”
话音未落,千山已从火堆前消失,众人惊愕,四下都寻不见千山的踪迹,那个俘虏也和 众人一样,四下看着,甚至还俯身看着其他人的脚下。
一个人影从火堆一旁冒出,俘虏余光扫见,反手就是一掌,但那个人影又突然消失,消 失之后俘虏突然浑身一抖,全身僵直不敢再动,因为在他的喉咙处,放着一枚铜钱,而那枚 铜钱的边缘被磨得锋利,拿着铜钱的不是别人,正是千山。
俘虏斜眼看着身旁的千山,心里只有两个字:好快。
要战胜力量强大的敌人,只能靠速度,而速度极快的敌人,却不能轻易地落在力量几倍 于自己的敌人手中,因为一击必死。
千山却没有下杀手,而是放开了那名俘虏,拍手道:“你们输了,给钱吧……”
刚说完,那个俘虏的喉咙上便多了一柄利剑,利剑穿过咽喉,那俘虏跪倒在地,喉咙里 发出咕咕的声音,双手使劲地握住了锋利的剑身,目光投向利剑飞来的方向。
廖荒站在平台之上,单手拿着剑鞘,说:“愿赌服输,输的人只有死。”
千山皱着眉头看着廖荒,又看着还跪着并未倒地的俘虏,伸手握住他喉咙上利剑的剑柄 ,使劲一挥,俘虏的头颅飞进篝火之中,溅起一堆火星……
千山看着在篝火中不断燃烧着的头颅,一言不发,将剑插入地上,转身拨开人群离去。
众人看着千山离去的背影,不敢言语,在这大营之中,也只有千山能对廖荒不理不睬, 因为今日所战的几名俘虏,全都是千山一人所擒。
廖荒看着千山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坐回了座位之上,完全没有理睬已经来到身边的 贾鞠。
贾鞠看着千山离去,对廖荒说:“他很像你年轻的时候……”
廖荒狠狠道:“对,一样的愚蠢。”
贾鞠说:“但如果没有那个时候的愚蠢,就没有今天的你,任何人的转变都需要一个过 程。”
廖荒嘲讽似地说:“仁慈和愚蠢不相等,我曾经是仁慈,而千山是愚蠢,终有一天他会 明白这个浅显的道理。”
贾鞠点头,在廖荒旁边坐下,看着篝火旁又出现一名军士拉出一个木笼中的俘虏厮杀起 来。
贾鞠道:“这样的事情传到焚皇军中,只怕更会鸡起他们的斗志。”
廖荒摇头:“我们需要的是士气。”
贾鞠道:“这样鸡发出来的士气只会让军士骄傲自大,敌人一击便溃……”
廖荒笑道:“那又怎样,需要的就是这样,任何战事,先锋一溃,就无法挽回战败的局 面。”
贾鞠看着廖荒:“但你的先锋是千山……”
廖荒没有言语,沉默了片刻后道:“反字军快攻下京城了,我们有什么打算?”
贾鞠说:“没有任何打算,京城是死地,占了京城没有玉玺,也当不了皇帝。”
廖荒伸手一指千山刚才插在地上的那柄利剑道:“当皇帝,靠的不是玉玺,而是兵器天 下都是抢来的”
贾鞠摇头:“天下是别人送来的……”
廖荒看着贾鞠,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贾鞠起身,向自己的营帐内走去,留下一句话:“百姓将天下送到谁的手上,谁才会成 为皇帝,一个没有百姓万民的人,怎么能称得上皇帝,在你王土之内,难道只需要一群畜生 吗?”
第十四回
王土之内,如果只是一群畜生,那么这个天下迟早还是会移交至他人之手。
远宁杀了一个畜生,他用剑刺进了那个还在挨家挨户收税的税官小吏的胸膛之中。
杀一人,可得百人,甚至千人。
救百人,甚至千人,可得天下。
这是我告诉给他的话,现在武都城内什么都有,缺少的就是民心,万众聚一的民心,没 有了这样一件宝贝,武都城是永远无法守住的,所以必须要有一个十恶不赦之人替死,来换 得武都城内上下所有军民的心。
那个每月俸禄极少的小吏竟然在这武都城中拥有一座大宅,还自封为东门太岁,凭借 着在京城当了高官的舅舅。无数次他那宅邸的门前被人泼满了粪水,他又无数次抓到那个无 辜的百姓捆绑在府邸门口鞭打暴晒,每一个说起他的百姓,眼中冒出的都是无法压制的怒火 。
这种怒火如果不能扑灭,迟早会助反字军烧掉整个武都城……
远宁杀了他,就在他还在跟远宁称兄道弟之前,如今他的尸体就摆在尤幽情招工的东门 之下。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远宁竟然一语不发,伸手就一剑刺了过去,他连躲闪的时间都没有 ,甚至还没有大声的报出自己舅舅的名字,便一命呜呼。
小吏身边的家仆,一屁股坐在地上,向后挪动了几下,大声喊着:“你竟然敢杀了… …”
远宁一把抓起那名家仆,将其挂在木桩之上,用剑抵住他的咽喉。
那名家仆如今已不知什么才叫人说的话,只是嘶哑地大声叫喊,完全听不清楚到底在说 些什么,周围所有的百姓此刻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一个胆大的百姓带头击掌欢呼 了起来,然后捡起脚下的石头砸向了那名家仆。
这样的事情,在反字军来到后,是否会做?会他们反,便是因为天下间有这样的污吏, 要保武都,便得提前做他们要做之事。
这就是民心。
远宁站在一边,任凭那些人用各种东西砸向那名家仆,又让自己手下的士兵将已死的小吏尸体倒挂起来,让武都城的百姓宣泄多年以来的愤怒。
我坐在家中的院落之中,听着外面的喧哗,知道几乎城中大部分的百姓都跑向了东门, 我抬头看着还在屋顶的卦衣,喊道:“现在民众已齐,可以去沿街散布那条消息了。”
卦衣点点头,正要离开,我又叫住他。
我来到卦衣的身边,沉思了片刻,问:“武都城中,有影响力的人物是哪些?”
卦衣盯着我,半响摇头:“除了太守张世俊之外……我不知道你所说的影响力指的是… …”
我说:“例如乡绅,又或者什么法师,高僧之类的?”
卦衣道:“法师有一位,名曰邱枯,原先是一名算命先生,又称呼为本地最厉害的“下 神”,后来因为祈雨之事,被当地百姓奉为神明,另外还有一个和尚,法号法智,是小庙 甜水寺的住持,为人慈善,常接济周围百姓。“
我点头:“在武都城中轩部现有多少人?”
卦衣答道:“不足十人,其他人在大乱后都分散了下去,现在找回的只有十人不到。 ”
我笑道:“够了。”
卦衣道:“主公的意思是……?”
我说:“你乔装一下,带上几个人打扮成为京城高官的模样,去找那位叫邱枯的下神, 而那位法智禅师,我亲自去,这谋臣来武都协助守城之事,还需要这两人的帮助,必定事半 功倍。”
卦衣点头:“那太守张世俊?”
我说:“既然有鬼鹤祖师在这,远宁自然会说服那个叫张世俊的人,当然在张世俊那, 他永远不会知道我就是真正的谋臣。”
卦衣离开后,我坐在庭院内,等着正午时分的到来……
不管是战乱,还是天下太平之日,神明在百姓眼中,一定胜过当朝的高官,甚至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