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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声虽然依然很大,但声音已经开始在颤抖,浑身也开始随着歌声抖动起来,逐渐他的声音被周围的喊杀声和惨叫所覆盖,不过只是瞬间,歌声又被提了起来,因为那名旗本卫在听到歌声减弱后,用军刀敲了敲他的脚背。
终于,歌唱完了,人也杀完了,已经杀红眼的那些皓月国军士又将燃着鲜血的目光投向了在枯树下的张增。
张增怕了,裤裆下开始渗出尿液来,一大泡尿终于从体内喷了出来,浑身发抖地靠着枯树,哭丧着一张脸盯着周围的那些暴徒。
「喂不要吓他我答应过他,不要杀他,留他一条命……」旗本卫喝斥着周围那些虎视眈眈的军士,随后又冲张增笑道,「你的歌唱得不错,很不错,我很喜欢,按道理,应该付给你酬劳,不过这里有现成的酬劳,我们给你,请你一定收下,不要客气。」
酬劳?还有酬劳,张增瞪大了眼睛,几乎不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
旗本卫起身,来到离自己最近的一具尸体前,掏出小刀熟练地割下了那尸体上的一对耳朵,接着捏着血淋淋的耳朵来到张增的跟前,将那对耳朵放在他高举着的那双手中,低声道:「唱歌者,最大的愿望就是能俘虏听众的耳朵,你很不错,这是你应得的。」
说完后,旗本卫挥挥手,示意其他人跟着照做……
没多久,张增手中就捧满了一手的死尸耳朵,鲜血顺着双手的指缝滴落在他的头顶,又从头顶滑落到双眼中,一直到他什么都看不见,耳朵里只能听到刀和人肉之间发生的那种怪异的声音。
张增就那样捧着一手的耳朵,站在那,一直站着。
终于,那些皓月国的军士离开了,带着嘲笑。
此时,宋忘颜快速地搭弓上箭,瞄准了张增的咽喉,随后羽箭离弦……
「其实他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宋先看着那支羽箭刺进张增的喉咙后,低声说。
宋忘颜没有说话,放下弓后转身离开,其他两人也跟着离开,而一侧的宋离只是拍了拍宋先的肩膀。
也许这就是自己与姐姐的最大不同,不用想得太多,想到就应该去做。
宋先看着远处满脸都落满了死尸耳朵的张增。
其实自己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第两百七十九回'洗脑
「你活着又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千机城,在面对那片沙漠的平台之上,被阿图里斯通缉已经十日的鳌战对竹内杉说。
大门主在龙途京城自杀的消息传到千机城之后,阿图里斯立刻下令守猎者开始全城守护天佑宗大宗主鳌战,无论死活,只要见着尸体,就赏龙鼎金一箱,足足五十块。大量金钱的诱惑促使大批并没有当班的守猎者也加入了搜捕的行列,当然来千机城驻守的皓月国军士也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赚钱机会,可过了十日,没有人找到鳌战,千机城上上下下都被搜了无数遍,最终得出的结论是——鳌战已经逃离了千机城。
鳌战并没有离开,他只是躲在最危险的地方——竹内杉的身边。
竹内杉没有出卖鳌战,仅仅是因为鳌战告诉他,如果他死了,竹内杉也活不了多久,对轩竹斐来说,就连苍紫津都是一个威胁,更何况是他这个有贵族身份的大藩臣。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竹内杉心中很清楚。短短几年的时间,皓月国大军便势如破竹,直捣黄龙,占了龙途京城,那么下一步谁都清楚轩竹斐想要当所谓的东陆帝国的皇帝,建立一个属于他轩竹家族的皇朝,有没有皓月国对他来说都不再重要。
拥有绝对权势的人,根本不会想念家乡,因为天下随处都可以成为他的家乡,只是他一句话而已。可竹内杉怀念故土,大批的皓月国军士也怀念故土,这些人背井离乡,拿起武器在别人的土地上厮杀,说到底根本不是为了自身对月皇的一种崇拜,仅仅是为了能够吃饱饭,能够在战场上发财,回到家中可以购买属于自己的土地,再也不用受到地主们的欺压。
不过他们都忘记了,一支军队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和军队的统帅有着密切的联系。
十日之内,竹内杉每日都被在身边的鳌战灌输着真相,让他回想起在家乡的亲人。
「听说你们的月皇根本就是轩竹斐的亲生儿子。」鳌战坐在平台之下,避开烈日的照射,淡淡地问,如今时机已到,差不多是时候执行大门主最后的命令。
竹内杉没有回答,这是个敏感的问题,在皓月国的民间早就传遍了这个消息,可没有一个人敢在公众场合提及这件事,就连在家中也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嘴巴用线缝起来,担心家中某处就潜伏着效忠于轩竹斐的隐者密探。
鳌战笑了笑:「记得,曾经我问你,你效忠的是什么,你说是月皇,可是你们的月皇根本不是什么皓月女神的后代,仅仅是一个武将生下的孽种。」
这是事实,无可否认,如果换在其他的场合,竹内杉肯定起身大声呵斥鳌战的不敬,可现在这里只有两个人,两个同样随时都可能人头落地的可怜家伙。
「如果现在皓月女神降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让你回去当摄政王,推翻轩竹斐的统治,还皓月皇族的纯洁,二是你既然当你的大藩臣,不过不是在千机城,而是回到皓月国,重振旗鼓,将真相告白于天下。」鳌战说了两个其实相同的选择,只是从顺序上来说,应该是先做第二个选择,再做第一个选择。
皓月女神降临?还是天佑宗的神降临?竹内杉心中觉得有些可笑,如果皓月女神存在,那么还会任由轩竹斐胡来吗?不,不能,神根本就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仅仅是人们为了慰藉自己心灵而幻想出来的幻影。
「你做出你的选择了吗?」鳌战又问,这个选择就如当年大门主在战场下救下鳌战后,给他的两个选择,是要回到家乡做一个隐姓埋名的农夫,最有可能面临的还是战乱带来的灾祸,最终不得已又拿起武器杀入战火中,还是要加入天佑宗,得知战争的真相,以杀戮来制止杀戮,重新铸造一个新的天下。
这两个选择仅仅是轮回,是成为天佑宗宗主后鳌战才猛然想明白的一个事实。战争总是会轮回的,因为天下人的玉望是无穷无尽的。天下就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只需要一个人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用手中的火柴轻轻一点……而这张侵略战争,点燃战火的只是天佑宗大门主手中一直紧握着的那根火柴。
他从前并没有划动,仅仅是他还认为天下有救,东陆的事情可以由东陆人自己来解决,后来才发现其实东陆各个部落和民族之间根本不认为他们有着这样统一的称呼,互相鄙视着对方,恨不得将其他民族全部踩在脚下。
根烂了,要想挽救,就必须得连根拔起,再重新载下一棵新的树苗,让树苗在这面肥沃的土地上健康生长。
竹内杉终于开口问:「你想要我做什么?」
「不,不是我想要你做什么,而是你想要为你的国家而做什么,你们皓月国全国上下加起来不过几百万人而已,可知在我们东陆有多少人?是你们的十倍,甚至几十倍当时光飞逝,百年,甚至千年过去之后,你认为皓月国的人还能站在东陆的土地上呼风唤雨吗?不,不会,他们还是会如大滝皇朝一样,没有所谓的纯净血统,最终被我们东陆慢慢吞噬,成为东陆的一部分,最终遗忘家乡,说不定有一天还会反过来拿起武器,肆意践踏你们皓月国的土地,称呼你们叫做——皓月猪」鳌战慢慢地将这些话说完,随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的竹内杉,他相信这些话会向咒语一样慢慢侵蚀着竹内杉的思想,因为这是事实,一个从小就生活在「斗兽场」中人明白的事实。
如果竹内杉仅仅只是一个乡村民夫,那么这一番话对他来说,就如耳边吹过的微风一样,没有任何影响,可偏偏竹内杉是一个大藩臣,深知其中的道理,一个国家如果面临亡国那不是最危险的最可怕的,而最为骇人的还是灭族,诛灭九族,什么都没有剩下,没有种子,还有什么办法可以重新开枝散叶?
「我没有权力,连效忠的半个士兵都没有,只是个什么都没有的人。」竹内杉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