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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虽然下半张脸还是被血迹盖着,可是我认的出来,他是那个布偶,是那副遗像,是那副画中的人。
“是你……”我眼里的热气越来越重。重到眼睑垂下就抬不起来了。“你到底是谁,不要告诉我你是庄以诚,我不会相信你的……”
“那我说什么你才会信呢?”厉鬼冷冰冰的反问。
他说什么我都是不会信的吧?只是我心中的疑惑重重叠叠,就像是清晨拨不开的雾水遮挡了一切事物。
我茫然的爬回到床上扯着有些霉味的被褥,将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蜷缩在被子里我的身体也没有停止抖动。
我早就应该想到的,庄以诚说,厉鬼跟布偶有很直接的关系。布偶又跟老宅子里的大少爷长的那么的像,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可能单纯呢?
他们是同一个人吧?厉鬼就是那个死去的大少爷,所以他才会说跟我有婚约,我是跟那个大少爷冥婚了,还差点就被下葬了……如果是这样……
我猛然的想起了那间房里的女鬼,那个满脸长满了头发的女鬼,她对我的哀求,对我的求助,她说她过的很惨,还说她在老井里……李嫂说她是家里的大少奶奶,那么,她不就是厉鬼的妻子吗?
女鬼让我告诉的“他”,是不是就是我眼前的厉鬼?
我忽的掀开被子,厉鬼站在原地一动没有动一下,他两眼直直的看着我。
“我……”话到了嘴边,为什么我会不想要告诉厉鬼。那个饱受折磨的女鬼的可怜境况呢?我是在怕什么?
我与厉鬼就那么四目相对着,他一半的脸洁白如玉,一半的脸血淋淋的,原本像是上妆上了一半跑出来的滑稽样子,可是我咬着嘴唇不笑反而哭了。
厉鬼坐到床边将我拥入怀里。只轻声的说:“你饿不饿,我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我哭笑不得,眼泪鼻涕擦的他身上都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套衣裳过来,“换上吧,我在门外等你。”
我一个人在床上大哭了一场,换上衣服也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先吃东西吧,吃饱了我就告诉厉鬼他的妻子过的不好。过的很痛苦。
我出了房门,厉鬼侧靠着墙站在在窗户边,望着窗外的什么东西。
我打量了一下周围,这里的格局跟医院差不多,不同的是这间医院的主色调是沉重的黑色,仿佛是在提醒着来住院的人,进来了就是奔着死来的,别想着出去。
“这是阴街的医院,收容的多半是孤魂野鬼,你恐怕是第一个活人。”不知道何时,厉鬼已经走了过来,就在我的身后说着。
我直接朝着前面走去,我们所在的是二楼,下了楼梯出门就到了街上。
这条街不像是我以前见过的那些街,因为提到街多半的人想到的就是人潮汹涌,嘈杂热闹。可是我看见的街它虽然也是接踵擦肩的有很多人来人往,但就是没有一点声响,他们明明也在谈笑风生,也在交易买卖,可我就是一点声音也听不到。
难道是我的耳朵坏了吗?我不禁伸手揉了揉,还是什么声音也没有。
“你现在看见的所有人都不是人,他们讲的话也都是鬼语,你听不见是正常的。就像是走到他们中去说话他们也是听不见的,他们可能会以为你是哑巴。你在阳间看到的不会讲话的人,可能就是这种情况,不是他们不讲话,而是你听不见他们在讲什么。”
厉鬼这话说的不乏道理,我没有出声,只是新鲜的观赏着这并不属于阳间的街市。
他们这儿买卖的东西也很齐全,基本上日常需要的东西这里都有。只是我看见的一切都是黑色的,是那种能够在黑夜里辨别出来的黑。
或许厉鬼刚才说的那个道理在这里也同样适用,也许这个世界并不是黑的,只因为我是活人所以看不到他们这的色彩,就像是瞎子之于我的那个世界一样。
想通这一点我不由的笑了笑,厉鬼跟上我在人群里牵住了我的手,我触电似的回过身去,他一双眼睛四处寻找着什么。
“就是这儿了,你喜欢吃什么?”厉鬼收回目光问,兴致瞧着不错。
我很想反问他一句:“我一个活人跑到死人的地方,有什么东西是我可以吃的?”可是我没有问,理由居然是我不想扫了他的兴。叉宏讽才。
我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现在的想法都是处处为他着想呢?
“什么都可以,随便吃一点就行了。”我说。他点点头带着我往里面走,我捂着有些抽痛的胃,问:“吃了会不会有什么不良反应啊?”
厉鬼勾唇笑了笑:“老太婆的东西都没有吃死你,可见你的命是硬的,所以不要担心。”
其实厉鬼带着我走过去的地方也并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饭店什么的,就是跟路边摊差不多。摊主是一男一女一对夫妻,女店主很热情的迎来送往,男店主在锅炉旁忙的不亦乐乎。
厉鬼凑到我的耳边对着吹了两口气,原本死寂的没有任何声音的世界,突然有熙攘的声音闯了进来。我有些莫名的兴奋:“我听见了,也看见颜色了……”
他笑笑,其实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不说像阳光一般的明媚吧,但至少也是含蓄沉敛的,是只有那种成熟的男人才具备的魅力。
我扯着衣服袖子擦着他下半张脸上的血,他也没动就让我擦着。
女店主笑嘻嘻的扭过来,热情的哟了一声:“姑娘这个可别擦,那可是他心上人留在他身上的好东西呢。”
我一愣,惊愕的望着女店主,她像是突然的想到什么似的原本堆笑的一张脸,笑容僵了僵。但她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这尴尬的场面只停顿了半秒,她就恢复如常,笑容热情的迎着我和厉鬼进去。
厉鬼似乎跟这家店主很熟悉,女店主放着空着一大半的空桌子不安排我们坐,硬是带着我们来到后面的院子里,外面的嘈杂熙攘没那么清楚了。
这间后院里种满了芬芳四溢的玫瑰花,她安排我们在花圃旁边的桌椅上坐下,对厉鬼说:“还是照旧?”
他们果然是认识的。
厉鬼点点头,女店主冲我笑笑就去张罗了,突然厉鬼喊住女店主,说道:“给她来点清粥,她胃不舒服。”
女店主眉笑颜开,颇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说道:“知道,还得按那边的法子做对不对?”
原来这个女店主已经发现我是活人了,那其他的鬼知道吗?
我心事重重,没有看厉鬼,只是盯着那从花圃出神。女店主的话始终在我的耳边萦绕着,我压在胃上的手……我惊觉,从离开那间医院之后我就一直捂着胃,原来厉鬼早就知道了。
我抬起眼睛去看他,他也正看着我,两个人相对无言,我又很快的别过头仍旧望着那一片花圃。心里想来了这么个地方也算是长见识了,那就好好的吃完这餐饭吧,吃完饭之后大家该干嘛干嘛去。
“做事不要做一半留一半,过来把我脸上剩下的这些血也擦掉吧,这剩一点点也吓不到什么人。”
厉鬼的话触中了我的一丝笑点,让我蓦地笑出声来,心里又蓦然的酸楚起来,这种悲喜交加的情绪让我坐立不安。
“来呀,婆婆妈妈的可不是你。”
我扶额白了他一眼,真心对他无语了,他只是笑望着我,“要不然我过来吧。”
他作势要过来,我唰的起身:“别啊。”揪嘴不情不愿的朝他走过去。
厉鬼的个子很高,经过多次的目测应该在一米八五以上,而我,算是最普通的身高吧,不高不矮一米六四。他端端正正的坐在椅子上,我站着太高,俯着又不自在,干脆的蹲在了他的面前,可是蹲着又有点矮,不过人是舒服的。他合作的将脑袋往前面伸了一些,我就顺手多了。
我身上没纸巾也没有手帕之类的东西,只能仍旧扯着袖子给他擦。他将我另外一只手握在手里,握的很紧,我心跳加速,不自觉的又想到了那个可怜的女鬼,那副画上透露出的脉脉深情很好的诠释了他们曾经相处的和谐关系,他是不是以前也这样握着她的手,也这样深情的看着她?
我这是在干什么,我懊恼的捶了一下自己,心虚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擦干净了。”
他嗡了一声,我不言不语的走回到座位上,仍旧只是看着花想着自己的心事。
没一会女店主就笑嘻嘻的上了几样小菜,还特意熬了一碗清粥给我,放在我面前。我早已经是饥肠辘辘,望着桌子上的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