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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晖说,我找不到什么东西。
我说,那就把你的胸罩脱下来,蒙住我的眼睛。
金晖脱下了胸罩,蒙住了我的眼睛,然后,抖抖索索地摸进了别墅区。
我知道,她一定很害怕。
此时,她的命运掌握在我的手心,无处可逃。
过了会,我听不到她走路的声音了,就朝别墅区里走去。我没有拿下蒙住我双眼的胸罩,胸罩上有金晖的体味。我有种特别的功能,就是像狗一样,鼻子特别灵敏,很远就可以嗅到某种气味,比如金晖的体味。我在黑暗中搜寻,就像一条猎犬。我毫不费劲地找到了她藏身之地。她躲在某栋别墅后面的草丛里。我悄无声息地摸到她跟前时,我听到了她沉重的呼吸。
那是一个将死之人惊恐的呼吸。
她对自己的生死是如此的茫然,没有方向,无能为力。
我突然对她的生命产生了一丝怜悯。
我坐在她面前,轻轻地唱起了一首歌。
她不相信在这样的夜晚,我会唱《山楂树》这样的歌:歌声轻轻荡漾在黄昏水面上
暮色中的工厂在远处闪着光
列车飞快地奔驰
车窗的灯火辉煌
两个青年等我在山楂树两旁
哦,那茂密的山楂树白花开满枝头
哦,你可爱的山楂树为何要发愁
当那嘹亮的汽笛声刚刚停息
我就沿着小路向树下走去
唱着这样的歌,我竟然眼睛湿润了。唱完后,我抹了抹眼睛,说,金晖,你被我抓到了。
金晖并没有被我的歌声打动,而是更加惊恐,她的身体瑟瑟发抖,说,你要怎么样。
我平静地说,我要杀了你。
金晖说,不,不——
我还是平静地说,已经晚了,我决定要做的事情,是不会回头的,你认命吧。你认识我,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你和我上床,是更大的错误;你把我的帽子脱落,这个错误就大得无边无际了,没有人可以脱落我的帽子的,没有人可以知道我的秘密。
金晖说,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
我说,你看到了,所以,你必须死。
金晖突然站起来,朝别墅区外面狂奔,边跑边喊,救命呀,救命呀——
我站起来,一把扯掉蒙住眼睛的胸罩,冷笑着说,金晖,你逃不掉的,没有人能够听到你的呼喊。当然,鬼魂可以听到,可是,鬼魂救不了你,救不了——
我追上了她。
把她扑倒在地,用拳头往她的头上脸上狂砸。
我把她的脸砸得七窍流血。
最后,我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拳砸在她的太阳穴上,她就昏死过去了。
我拖着她,往别墅区里走去。
我把她拖近了一栋别墅里,剥光了她的衣服。我点燃了一堆火。她幽幽地醒来,看到了我手中寒光闪闪的剔骨尖刀。她说:“你,你要干什么?”
我阴冷地说:“你知道的,我要你死!”
说着,我一脚踩在她的头上,刀插进了她的后脑,往下一拉,她的头皮翻了出来。我听到了惨叫。我说:“一会你就不会叫了,永远也叫不出来了。”
她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我活剥了她。
就像活剥一只兔子。
最后,她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死在了我面前。
白晓洁又喝了杯酒,说:“你就这样把她杀了?”
花荣说:“你不相信?”
白晓洁说:“鬼才信。”
花荣笑了笑,不说话。
白晓洁喝多了。她突然抱住花荣,说:“花,花大哥,什么时候,你也把我杀了吧,我活得很没意思。”
花荣抱住她,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傻姑娘,我为什么要杀你呢,你如此可爱。”
白晓洁眼中含泪:“我可爱吗,可爱吗?”
花荣说:“可爱,比那些小姐可爱多了。”
白晓洁的泪水流了下来:“可是,可是自从阿南死了之后,就没有人再说我可爱了。那些男人,都是虚伪的,都不是真心喜欢我,就是为了占我便宜,吃我豆腐。他们假借恋爱的名义,都想免费和我上床。我一直装傻,不戳穿他们,他们以为我好骗。花大哥,上床很重要吗?很重要吗?”
花荣说:“晓洁,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白晓洁说:“我没有喝多,没有喝多,我还要喝,还要喝,很长时间没有如此痛快喝酒了,我还要喝。”
花荣说:“晓洁,不喝了,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白晓洁说:“看什么?”
花荣说:“去了就知道了。”
白晓洁说:“可是我还想喝酒。”
花荣说:“你喜欢喝酒,以后常带你来来喝,今晚就别喝了,好吗?”
白晓洁无奈地说:“好,好吧。”
白晓洁的确喝多了,花荣结完账,扶着她往外走,她的脚步飘忽不定。花荣把她弄上车后,她还在说:“花大哥,我还想喝,还想喝。”
车开出没有多远,白晓洁就把头伸出了车窗,嗷嗷地呕吐起来。花荣把车停在路边,把她扶下了车,白晓洁蹲在路边,继续狂吐。花荣给她捶着背,说:“吐吧,吐出来就好了。”白晓洁吐完后,花荣从车上拿下了瓶矿泉水,递给她,说:“漱漱口吧。”白晓洁接过矿泉水瓶,大口地喝起水来。花荣说:“我是让你漱口的,你怎么喝了?”白晓洁说:“我渴。”花荣说:“没事,喝吧,喝吧。”
上车后,白晓洁说:“花大哥,对不起。”
花荣说:“没有关系。”
白晓洁头歪着,瘫在副驾驶位置上。花荣偶尔瞥她一眼,伸出手摸了摸她的脸,她的脸冰凉。
车开到了衡水路的衡水公园,这是一个开放式的小公园,没有围墙,也没有门,就在街边,进出自由。
花荣把车停在了边上。
他推了推白晓洁,说:“晓洁,到了。”
白晓洁说:“我要睡觉。”
花荣说:“别睡了,看完东西我送你回家,你继续睡。”
白晓洁说:“我不想看了。”
花荣说:“你一定要看。”
他下了车,打开了白晓洁那边的车门,把她拖了下来。夜深了,冷风飕飕。冷风让白晓洁浑身颤抖,她清醒了些。借着路灯昏黄的亮光,花荣发现白晓洁肉乎乎的脸十分苍白,他突然想起了死人的脸。
白晓洁说:“花大哥,你到底要带我去看什么?”
花荣说:“你不是不相信我杀了金晖吗?我带你去看她的头发。”
白晓洁听了这话,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刺痛。她说:“你说什么?”
花荣平静地说:“我带你去看金晖的头发。”
白晓洁说:“花大哥,你不要再开玩笑了,好不好。”
花荣拉着她的手,走进了衡水公园。
来到一棵香樟树下,花荣蹲下了身,用手去刨松软的泥土。不一会,他果然挖出了一卷头发。那卷头发沾满了泥土。花荣站起来,对她说:“你看看,这就是金晖的头发,她死时,头发是染过的,现在都褪色了。”
白晓洁有些害怕,但是,酒意让她胆大,她笑了笑说:“花大哥,你吓不倒我的,我从小就是被吓大的,阿南死时,我都没有害怕。”
花荣说:“你看这头发,还活着,没有枯萎。”
这时,两个巡逻警察朝他们走过来。
手电光在花荣和白晓洁脸上晃了晃。
花荣的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一个警察说:“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见到警察,白晓洁有些惶恐,酒也醒了一半,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惊恐地看着警察,双手不停地在大腿上抓挠。
花荣笑了笑,对警察说:“警察同志,我在看死人的头发。”
警察说:“什么死人的头发。”
花荣把手中的头发递到警察面前,说:“你们看,就是这头发。这是个女人的头发,她死去很久了,头发没有枯萎。”
警察说:“你怎么知道她死去很久了。”
花荣笑了笑说:“这个女人是我杀的,我当然知道。你们抓我吧。”
白晓洁突然说:“警察同志,他和你们开玩笑的,他特别喜欢开玩笑。”
花荣还是笑着说:“真的是我杀的,你们应该相信的。”
其中一个警察说:“神经病!”
另外一个警察说:“你们赶紧回家去吧,大半夜的,瞎胡闹什么。”
说完,他们就走了。
白晓洁惊出了一身冷汗,她真害怕警察把花荣抓走了。
花荣叹了口气,说:“为什么谁都不相信我杀了人呢,连警察也不信,做人真他妈的失败。”
白晓洁说:“花大哥,我头痛得厉害,你就别吓唬人了,快送我回家吧。”
花荣没有理会她,走回香樟树下,把那卷头发重新埋进泥土里。他喃喃地说:“头发呀,你什么时候能够发芽,长出新鲜的头发呢?春天很快就要来临,你就开快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