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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距离山东近。民间从上到下,都是和山东的关系比较近,这么一乱,根本没有人想到去找朝廷,反倒是有去德州求救地。
赵能率领大军前来,正好是赶上这个乱局。本来赵能就需要景州的地方官提供民夫和向导,还有一些辅助物资的提供,正要派人去联系,谁想到却遇到这样地局面,分守登州参将赵能虽然是忠厚人,但对这样的事情处理也是遵循胶州营常见的手段。
派去和景州知州联系的一名千总,率领着一个营的士兵来到了景州城,虽说鞑子大军还要好久才能前来,但城内却已经是像是城破。只不过在那里洗掠作乱的却是本城地无赖子,烟尘处处,一幅乱象。
胶州营的士兵从东门进城。就以东门为起点,一户户人家的洗刷过去,凡是遇到作乱抢掠的,不管罪行轻重一概是砍了脑袋。
有那嗓门好的士兵在前面喊“官兵入城,此时宵禁,无关人等各回各家”,后面则是干脆利索的杀人。
这样的治安崩溃局面,唯有动手杀人才是最好的方法,胶州营这一营兵马可以说没太大的声势。东边安静了,其他几处却还是乱哄哄地消停不下来,不过在两个时辰之后,不大的景州城一片死寂。
这是冬天,也不怕尸体腐烂,自有景州城的地方人士来收拾这些尸体,胶州营地士兵却是懒得管,所以景州城的街道上全是尸体,而且全都是被砍掉了脑袋的尸体。所有作乱的人和一些没有来得及回家的人都是被砍掉了脑袋。
景州知州衙门上下,看到这个之后,莫名其妙的心思居然安定了下来,至于这山东兵马为何在没有旨意,没有公文的情况下,突然出现在景州,这不合常理体制的事情压根没有人去提起,对这名千总提出的要求是满口应承。
去打鞑子,不管这行为本身是否明智。可总是充满了一些神圣地味道。精忠报国总是没错的。尽自己所能去配合这种事情,在明面上。每个人都是义不容辞。
杀人稳定治安,对胶州营来说是小事一桩,景州上下感谢还来不及,自然也不会多说,不过事后却有些意想不到的余音。在多少年后,始终是有传言,说是胶州营军将入景州勒索军需,景州士民威武不能屈,以大义相抗,结果胶州营军将恼羞成怒,率兵屠城,造成了极大的惨案,而且还在城外发现了埋葬大批尸骨的深坑,实在是说不清楚。
崇祯十五年十一月二十五,赵能正在景州东,紧邻运河的安陵镇修筑工事的时候,却接到了哨探的消息,鞑虏大军已经是过了沧州,快要到半壁店了。
半壁店已经是沧州南的镇子,距离安陵镇这边最多也就是两天地路程,这个消息让赵能大惊。
也就是说,不紧不慢行进了几天之后,满清的大军突然的加速前进,莫非他们已经是知道胶州营在南边布防等候。
按说河间府之中,最富的地方就是沧州,那里乃是长芦盐政所在,数百年盐入,很有些富可敌国的豪富之家,不抢一把实在是有些不对劲。而那里民团和官兵都还有一定的实力,当地武风很盛,平日里械斗很多,宗族很有些武力,富豪们的精锐家丁战力据说不比总兵内丁差,城壁坞堡都很坚实,粮草补给什么的也是充足,满清兵马要是攻打,仓促间是拿不下来的,总归是会给胶州营地队伍争取些时间。
谁想到打下了静海之后,鞑子兵马竟然没有理会富庶地沧州,反倒是纵兵急进,实在是让人措手不及。
但赵能率领的登州军,撒出去地骑兵哨探并没有和鞑子的兵马遭遇,各处埋藏的暗桩之类的也是同样如此,按说鞑子不应该知道正面胶州军的存在,那为什么如此的急进?
若是鞑虏大军按照这样的速度行进,赵能率领的兵马已经没有时间在安陵镇构筑一个完整的防御体系,以逸待劳,让鞑子在工事面前碰个头破血流。
实际上鞑虏兵马这般行动却不是针对谁,而是很正常的,之所以打蓟州,那是为了做出进攻京师的态势。吸引北直隶各处兵马汇集到京师一带,好给鞑虏大军更大更自由地空间行动。
打天津三卫,是因为天津三卫值得劫掠的目标是火器制造匠人,这些人如果大军不管不顾的先过去,他们就自己跑了,回来可抓不到。
而其余的地方。如果现在在上面浪费太多的精力,带着大批的金银和人口南下行动,肯定会迟滞部队地行动速度,影响军队的灵活。
像是沧州这种地方,等大军回师的时候再洗掠也不迟,而且入关已经接近半月,消息在大明渐渐的传开,山东等地应该是作好了准备,而且汇集到京师的大明官军也应该有些行动了。
这段日子一直是保持慢慢的行动。突然加速行进,这个变化却可以让大明各路的兵马,已经是按照从前那行进速度来判断到达时间的地方。发生误判,这样大军到来的时候,就可以给对方措手不及地打击。
出其不意、措手不及,这两种的情绪,的确是让胶州营地赵能感觉到了。
在山东,甚至是在军中,对胶州营的军将们,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评价,各人处的位置不同。对人的评价也大大的不同,但是其中,对赵能的评价却是惊人的一致,那就是忠心和勤勉。
赵能年纪本来就比李孟还要大,在参加盐竿子之前不过是老实巴交的种田煮盐军户,他不是将门子,没有受过熏陶,也没有什么传统,没有什么军事素质和指挥技能。甚至连训练部队也没有任何地概念,但他很勤勉,李孟交给他的,他领会了之后,就是一丝不苟的执行下去。
判断大势,判断敌情,临敌的决断,赵能都是有欠缺的,可他练兵练的勤勉。手下的兵马的战斗力。却是足够的强;他用兵也非常谨慎,他扎地营盘。也是足够的坚固,甚至经常被人批评为浪费,这些素质,可以弥补很多。
而且赵能参加的战斗,基本上不会让他担负一个方面,都是在李孟的直接指挥之下,他忠实的去执行就可以,这次让他留守也是如此,上面有几位能够判断指挥的大人物,赵能只要忠谨用事,听命就是。
可眼下这个情况却是始料未及的,按说应该是孙传庭亲自前来,可济南府和东昌府的防务也需要这位有军事才能的“公孙先生”调度指挥,不能前往,赵能必须自己来下这个判断,自己来指挥自己。
“听说鞑子这次来,是带着大将军炮地,那炮恐怕不会次于咱们地十二磅炮,咱们就算是在这个镇子守备,恐怕还是让对方轰开了!”
“怕她娘的,咱们出去打就是,胶州营地方阵怕过谁!!”
“是不是再派人回济南城问问?”
“问个鬼,恐怕等到咱们的信使到了济南城,鞑子的大军就该打过来了!!”
在安陵镇外的军营帅帐,赵能和各营千总都在其中,众人争论成一团,说到那火炮,众人都是发愁,因为战斗大都是在南直隶和河南,兵器制造局的火炮大多是供给老营和南边几处的需要。
现在兵器制造局的火炮产量不足,各部队的配备都严重不足,到这次的南征,更是把大部分的炮都是带走。而且这次带出山东的火炮,大多是精良的好炮。这次登州军出击德州,重装备上根本没有得到什么补充,都是原有的那些装备。
为了济南的安全,还留部分给济南城做城防武器,目前登州军自己的火炮才不过十门,六门三磅加农炮,四门六磅加农炮。虽然用于野战,轻捷便利,远远胜于沉重的十二磅长炮,但是这一次的对手,可是野战天下无双的鞑子精骑啊,他们奔行若雷,出去野战实在太过凶险,可是据营而战的话,对手的巨炮可是难以匹敌。
对关外的鞑子兵马,从李孟到下面的士官,都有一种这样的认识,鞑子兵马勇悍精锐。不过装备却逊色于胶州营很多,火铳、火炮这都是胶州营的优势,《济南军议册子》上曾经单独的提到,我们胶州营地优势就是火器,要在战斗中把这个优势发挥到最大。
从济南城离开的时候,他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留给济南城的火炮还是赵能主动的表示。
谁想到随着一路行军北上,遇见的溃兵难民,还有打探消息地探子,满清大军的情报却愈发的明晰起来。
大批的马队,有女真鞑子,有蒙古鞑子,这都是以往同样的,有大将军炮,有火铳兵这可是以往从来没有听过的。若是这支大军按照以往的行进速度,赵能这边或许还有可能从济南抽调火器。
可对方突然加速,已经是彻底的打消了这样的可能。赵能知道自己在判断方面不足,而有过亲兵营经历地各营军官们,或许能有更深更准确的判断,不如让全部叫来商议,或许能得到个结果。
不过,李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