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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顺翁”,至于那些盐商,更是把方员外视为领袖,步步听从,不敢有违。
方员外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都是嫁给了南京城中的高官人家,虽说盐商身份低贱,可家中这么多当官的子弟亲信,自然也就变的高贵起来。他三个儿子,小儿子在扬州府衙门当差,其余两个儿子都是有监生的身份,在家操持协办盐业地买卖。
几个儿子也是颇有乃父之风,被好事地闲人称为“一门三英”。
自从陈姓盐商被抄家之后,方家就是大门紧闭,三个儿子整日里都是聚在府中,和他们的父亲一起商议。
方府宅邸中心处,是仿照农家院落建成一片建筑,颇有闲情逸致,最中间地位置是族长方员外…………方之顺的住处,此时周围除了贴身伺候的两名家仆之外,看不见有什么其他人在那里。
“阿爹,扬州府的刘班头今天上午亲自去了牢房一次,陈五畏罪自缢身亡,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方家的三个儿子都是坐在下首,这三人在外面也是响当当的角色,而且年纪都也是有家有口的中年,可在自己父亲的面前,都是小心翼翼。
禀报陈五畏罪自杀的人是方家老二,屋中几人都是明白,这陈五的自杀,当然是被自杀。方老二说完之后,战战兢兢的盯着上首的方员外,等待他父亲的反应,听到自杀,方员外点点头,可脸色却没有丝毫的缓解,目光却转向了方老三。
方老三连忙站起来说道:
“父亲大人,三名差役,九匹马,又有巡抚大人和知府大人的关防,一路急赶,到胶州不会有什么耽搁,肯定最快的速度送到山东总兵李孟的手中。”
听到这个,方员外明显是有松了口气的感觉,随即就脸带怒容,怒声的说道:
“混帐东西,混帐东西,你们怎么来的这么大胆子,这件事情要是和咱们方家牵涉到一点,那就是抄家灭门的罪过啊!”
说的急了,禁不住咳嗽起来,白胡子一阵颤动,方老大迟疑的站起来,走到身后帮着方员外捶捶后背,等到方员外的气顺了,又是开口骂道:
“咱们方家这么多年的传承,有今天这番家业,靠的是什么,靠地是本本分分地做生意。守着规矩。那伤天害理的事情绝不涉足,你们几个混帐,到底是吃了什么样子的熊心豹子胆,居然去……”
说到这里,这位方员外丝毫不含糊,立刻觉察出自己激动,端起茶碗来喝了口茶,润润喉咙。方家几个儿子眼神交流,还是方老三觉得比较能说的上话,大着胆子开口说道:
“父亲大人,这件事情是那陈五出头联系,眼下他也不能说话,二哥不过是鼓动了几句而已,事情怎么说也牵扯不到咱家身上,你何必这么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就不值了。”
听到自己的弟弟开口。方老二也是开口说道:
“那些山东兵掐着淮北一带,咱们家的盐都运不到河南地界去,山西和北直隶那边有些买家已经是不稳了。何况百二十万两的公摊,咱们方家就要出二十万两,不来点真格的,那山东人欺负地会更狠啊!”
方老大在身后一边替方员外顺气,一边符合说道:
“老二、老三说的对,咱们家的奴才在北面传来消息,他们山东的盐贩上窜下跳活动的欢,这些山东蛮子有他李孟的兵马护送。蛮横的很,抢去了咱们不少地盘,阿爹,我觉得这次找的人不够多,下次再多找些马贼来,还吃不下他小小的几千人,断他一只手。让他肉疼。看他李孟还敢来!!”
“啪”地一声,方员外把手中的茶杯丢在了地上。却也不咳嗽了,重重的派了下茶几,怒喝道:
“荒唐,荒唐,糊涂,糊涂!!”
方员外长吸了几口气,镇定下来之后,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面前几个噤若寒蝉,却又有些不服气的儿子教训道:
“三千多马贼围攻他淮北军一千人,结果如何,他淮北军死了三个人,伤了十几个,居然都是自己弄伤的,他陈五的亲信死了多少,那些马贼又死了多少,还谈什么肉疼,原以为你们几个懂事了,能在外面担起来事情,没想到还是这么的毛躁,那李孟再怎么掐咱们脖子,咱们只要是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总归是赚,多赚少赚而已,要是如你们这般妄动,他李孟一发狠,派兵杀过来,那就是破家灭族的大祸事。”
停顿了下,又是开口说道:
“从今日起,该公摊多少,咱们方家就拿多少,他淮北军要干什么,就让他干什么,总归是不能让这些山东蛮子找到闹事的理由……”
方家老三到底是在官府里面做事,听到方员外这番话却有些不服气,忍不住开口道:
“这南直隶地方上,还轮到他一个外省地总兵嚣张跋扈,莫非没有王法了!?”
这话一说,方员外这边眼睛一瞪,开口骂道:
“混帐东西,你看文报,如今天下间有几个讲王法的武将!!!”
老员外,一家之长定下了基调,三个儿子倒也没有什么异议,不过也难为他们有些委屈,因为当日间鼓动这陈五去收买马贼,设局围杀胶州营兵马的计划,以方员外的众多耳目,又怎么会不知道,一直到事败后才训斥,显见当日间是默许此次行动,并且对结果乐见其成。
只是没有想到,这胶州营淮北军的战力太过超乎常理,让众人都是应对不及,现下断掉了一切把事情引向方家的可能,可还是被老爷子一阵训斥,三个儿子实在是不服。
不过一家人,这点小矛盾也不影响大局,稍微过了会,方老大喊下人进来换了茶水,父子四人缓了缓气,这才是开口说道:
“阿爹,三叔家的连城前几天回来过一次,忙碌咱们和山西那边去年地帐目,提起来一件事情,说是高盛合那边和关外鞑子走地很近,买卖铁器盐货,当真是发了笔大财,据说去年在北直隶和山东抢掠的那些金银,有不少都是流进了他家,这买卖咱们插不上手,不过听人说高盛合潘家在赌,有些买卖宁可赔本也做!”
“赌什么?”
方老三在下面问道,方老大这话也算是把话头转开,而且屋中地人明显都是感兴趣了。方老大情不自禁地压低声音说道:
“都猜高盛合潘家决定赌天下。赌那鞑子进了中原,他们就是从龙的功臣,到时候就是皇商,到时候还不富贵荣华什么都有了!”
虽然都是自家人,可说道这等禁忌的话题,一帮人还都是压低了声音,那方老三官府中人,心态却有些不同。听到这个禁不住嗤之以鼻的说道:
“真是猪油蒙了心,大明铁打的江山,那鞑子能干什么!”
“鞑子自从起兵以来,你看他败过吗?关外的土地都快丢干净了,你看看咱们大明这边,内忧外患,天灾人祸的,去年鞑子兵进关,看看朝廷的兵马到底是个窝囊样子。不就是……不就是那李孟打了场胜仗吗?”
方老大地倾向性已经是表现的颇为明显,世家大族一般都是有多方下注的传统,比如说大明立国和明初靖难之时。很多豪族高门在元朝,在陈友谅、在朱元璋处都有联络,族中子弟也多有在这三方效命的,而靖难之时,成祖朱棣和建文帝朱允文两方,也多有同一家族的子弟为敌。
这种墙头草或者说是投机的行为,乃是从春秋战国之时就流传下来的智慧,很多世家大族眼中并没有所谓的民族和国家在。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他们自己家族地延续和生存,这才是最高的目的。
现下,天下间共有三方势力,大明朝廷、以李自成和张献忠为首地陕西乱民,还有关外的鞑子,那些有眼光的大族已经是开始投注。或者是为自家打算。但比起前朝不同的是,李自成和张献忠所率领的部众。那些破产、甚至是活不下去的平民百姓们对于士绅地主的仇恨不可调和,和世家豪门之间完全是对立的,世家豪门自然不会去资助自己地仇敌。
所以,这关外的鞑子,虽然被众人嗤之为蛮夷,可很多人未雨绸缪的开始联系,方家虽然根基尚浅,但也是天下间有数的豪商,自然要考虑到这一点。
方大说完,他的父亲以及兄弟都没有反驳,反倒是若有所思,方老二捋着胡须沉吟说道:
“咱们家的盐在山西卖了也有年头了,高盛合卖给鞑子的盐货,还不是咱们家地共给,要不让连城去联系联系……”
方老三久在官场,还是有个立场地问题,总归是有些不认同,禁不住冷言冷语的说道:
“咱们家去,也就是捡个冷饭罢了,他高盛合在长芦,在陕西,就是在四川也能买到盐,大不了不和咱们方家做这个生意就是。”
方家老大刚要开口反驳,一直是皱眉听着地方老太爷侧身拍拍大儿子,开口说道:
“老大,你先坐着,老三说的也是有道理,眼下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