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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第一个中秋。鲎”
前世,她并没有亲人,也没有太过亲近的朋友,所谓的节日对她来说完全是一个陌生的东西。她的人生只有任务和挑战,根本从未在意过这些。但来到这里,却已经将以前缺失的东西一样又一样的捡了回来。
“嗯?”苏夜有些惊讶的看向瞳依,就见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回忆的怔忪和惆怅,立刻便意识到,瞳依指的是她还没有来到雁国之前,她未曾与他相遇时的那二十八年。
伸手揽住瞳依的肩膀,苏夜停下脚步与她并肩一同看着明媚的月色,然后凝视着她比月光还要清灵美丽的侧脸道:“以后的中秋,还有其他的所有节日,全都由我陪你一起过。”
瞳依转头,看着苏夜那双一如初见时净如琉璃的内某,勾起嘴角回答:“好。”
大婚之后,于皎皎明月下看着这个不论是名分还是事实都已经与她密不可分的少年,瞳依的脑中突然浮现出了一句话——
此心安处,是吾乡。
*
中秋佳节,月圆之夜。
当初,苏漓将苏夜的大婚定在了这一天,私下里可是遭到了不少朝臣家眷的埋怨。
好好的一个团圆夜,原本可以一家人聚在一起团聚赏月,结果却因为苏夜的大婚要到宫中去吃酒,搞得幸福了小王爷一人,却拆散了百十家朝臣,这简直就是作孽!切不想,苏小王爷竟然任性妄为的违反了祖制,白日成亲白日洞房,在午宴过后就放众位大臣各回各家,给了无数夫人一个大大的惊喜。
乾坤殿前的园子里,陆荃差人摆上了桌子,上面放好了各种精致的点心和月饼。苏漓静静的坐在嘉善一旁,而流风则趴在他的腿上对他叽叽喳喳的说些什么。瞳依远远的看着这和谐的一幕,侧头望向苏夜,“你早已打算将今晚的时间空出来,然后陪着王兄一同过中秋了吧。”
苏夜轻勾嘴角,“再过几日,我们便要离开大雁了。”
瞳依微微一怔,顿时想到,苏夜之前便同她说过,大婚后要带她离开大雁,亲自去为她搜集***蚀骨的解药的。
“我们走了,王兄便又只剩下一个人了。”瞳依有些惆怅的皱了皱眉头。
古代交通不便通信也不发达,他们这次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这大雁的朝政便又要落在苏漓的肩上,靠他一个人支撑下去。
或许,上次苏漓说要禅位于苏夜,只不过是他跟苏夜开的一个玩笑。因为他知道,苏夜因为自己的缘故必然会离开雁国,而他也绝对不会阻止苏夜,所以才趁着这段时间让苏夜如玩乐般去担起一切,然后,他便可以同这个久别重逢的弟弟多一些团聚在一起的回忆。
“依依!王叔!”
瞳依犹在出身,却听到流风兴奋的声音从前方传来。苏漓眉心一拧,直接敲着他的脑袋斥责,“又没规矩。”
说了他多少次让他改口,结果还是天天对瞳依直呼其名,为此受了多少次惩罚都长不了记性。
流风顿时撅起了小嘴,悻悻的看了苏漓一眼,然后又很快的弯眉一笑,对着瞳依扑了过去道:“可算是来了,让小爷一阵好等。”
瞳依接住流风,揉了揉他的脑袋,转向苏漓道:“王兄,流风唤我的名字已经唤习惯了,不妨事的。”
苏漓瞥了瞳依一眼,淡然的道:“你也纵着他胡闹。”
流风对瞳依做了个鬼脸,瞳依一脸宠爱的笑笑,然后牵着流风在苏漓的身旁坐下,“白日里,让王兄费心了。”
苏夜拐着她跑了,却把整个静轩堂的朝臣都丢给了苏漓一个人去应
付。虽然那些大臣不敢跟苏漓造次,但苏漓这一天忙忙碌碌,比苏夜还操心,想必是被累了个够呛。
苏漓并没有答话,只是将目光落在了苏夜的脸上,眼底的光芒深邃了几分。瞳依注意到他视线所及的地方正是苏夜脸上的齿痕,顿时又落了满头黑线,轻咳了两声低下头,正襟危坐开始佯装自己是木头人。
“王叔,你的脸怎么啦!”流风显然也察觉了气氛的诡异,便顺着苏漓的视线望去,顿时也看到了苏夜脸上的伤痕。
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竟然能把他王叔的脸给弄破相了。
瞳依崩溃的扶额,只恨不得能将流风的大嘴巴给捂上,被他这么一叫,整个园子里的侍卫宫婢全都望向苏夜的左脸,而苏夜却毫不在意,就像是顶着什么功勋证明一般,大咧咧的将那齿痕露给所有人看。
完了,这回真的要丢脸丢到家了。
苏夜似笑非笑的看了瞳依一眼,将她面无表情低头不语,假装不存在的模样收入眼底,又甩出一句同之前一模一样的回答:“猫挠的。”
“瞎说,猫哪能挠出一脸牙印。”瞳依生气的看着瞳依道:“依依,王叔他干嘛骗人,他脸上的伤明明是人咬……呃?”说着,流风突然狐疑的看了瞳依一眼,“依依,王叔的脸该不会是你咬的吧。”
“噗……”立在不远处的子拂实在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轻笑,但马上就接到瞳依甩过去的瞪视。子拂掩着口轻咳了两声,低眉垂首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到没听到,而瞳依则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拿起了一块点心塞到了流风的嘴里,“吃你的东西,不许说话。”
这叔侄两人都是生来克她的,非要把她的脸丢的一点都不剩才甘心。
看着瞳依憋屈郁闷的模样,就连苏漓都忍俊不禁的勾起了嘴角,苏夜在她身边蹲下,看着他脚边堆放着的一堆烟花道:“啧,王兄竟然也会有开窍的时候,还知道叫上我们一起赏月,还准备了这些烟花来助兴。”
他刚刚回宫的时候,依依曾送给他和王兄一场烟花盛宴,他和苏漓的关系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开始缓和的。他还记得,他递给了苏漓一卷烟花,期待他同自己一起燃放,但苏漓怔愣之后却转身离开,并没有回应他的请求。
“王兄,我送你的烟花还在么。”苏夜笑盈盈的望着苏漓问道。
苏漓看了他一眼,默不作声的将视线移开,流风飞快的吞下了口中的点心,然后奔到苏夜和苏漓面前,爬到苏漓身上拽着他的袖子道:“王叔,我们做给父王的烟花他没有扔,我可以作证的。我有看到父王经常把那烟花拿出来看。”
说着,便使劲的朝苏漓的袖子里翻找。
苏漓的身子顿时一僵,俊脸显得阴沉了几分,苏夜凉凉的看了苏漓一眼,而瞳依则再度无力的扶额。
这熊孩子……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该装傻的时候片又聪明过头。也不知道给他老爹留点面子,就这么大咧咧的将他老爹的小心思揭露了出来,活该他天天在御书房受罚。
“父王,你想同我和王叔一起玩烟花就直说嘛!我们又不会避着你或者嘲笑你,再说了,依依教我们做出这烟花,本来就是为了放给你看的,你干嘛对我们藏着掖着。”流风一脸不满意的碎碎念,掏出他一直放在袖袋里的烟花棒塞到他的手里,然后仰起一张可爱的小脸笑道:“你看,这次我又叫傀楼长老准备了这么多,这次你可得跟我和王叔一起把它们统统燃掉。”
苏漓有些怔忪的望着手中的烟花,想起上次苏夜将他交给自己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刚从鬼宗里逃出来,带着瞳依一起回到了他的身边,并且用一场烟花盛宴驱散了这王宫中长达十年的清冷。
他将苏夜送到鬼宗,为的就是能让他变得坚韧强大,让他能在日后的宫变中尽可能的活下去。苏夜自小被他和母妃保护的太好,完全没有接触到任何宫中的黑暗,干净的完全不像是一个权力漩涡中的王子,所以,他怕苏夜活不下去,怕他无法在鬼宗暗无天日的折磨下坚持到下去,便故作冷漠的给了他恨自己的理由,意图让他靠着恨来支持到最后。可他万万没有想到,经历了十年磨难的苏夜,竟还是如小时候干净如琉璃的夜儿一样,心中不带任何的恨意,而是为了查清一切的真相回到这里,然后,于漫天的火光中将温暖再一次送回了他的手中。
母妃若泉下有知,看到夜儿此时的模样,定然能够含笑九泉了。
瞳依看着苏漓失神的模样,再看看他身边的苏夜和流风,突然勾起了嘴角,上前蹲在苏漓的面前道:“王兄,我们出宫去如何?”
“出宫?”苏漓皱了皱眉头,瞳依望向苏夜眨了眨眼睛,“王兄好像还欠你一个心愿?”
苏夜立刻轻哼了一声,瞥着苏漓叹道:“已经过去了十年了,谁晓得他还记不记得。”
“嗯?父王答应了要同王叔一起出宫么!”流风的眼睛顿时一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