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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你来!”
香草这边刚拿起耙子,就听到冯氏那大嗓门,她一点不敢耽误,撂下耙子就小跑着奔过去。冯氏先进了堂屋,之后掀开帘子直奔西屋,香草也紧跟着走。
进屋一瞧,周氏也在,正拿着布擦炕席呢。很突兀的,炕上还多了个半人高的木头架子,香草原来进过这屋子一次,晓得这大家伙原先是在地上的,因着有着原身的记忆,她晓得那大家伙是古代乡村人家几乎家家都有的物件,织布机。
突然把织布机搁到炕上,估摸着是要织布吧。
“傻站着干啥,等南来的燕呐!”冯氏先把抱的满怀的一团团细麻绳搁到织布机旁,之后自个脱了鞋爬到炕上,扭头一看香草杵在地上看新鲜罕似的楞了把整,眼一瞪就骂了起来,“没瞅见要织布嘛,还不死上来!吃一锅拉一炕,除了造粪你还啥成?指使动动拨拨转转,活支眼皮都瞅不见,老天爷给你那眼白长了,比瞎窟窿强不了啥!”
香草被吼的耳朵嗡嗡响,低头摇着嘴唇麻利的往炕上爬去。生性乐观的她,心里还不断安慰自个,容嬷嬷又不是天天来,再凶恶忍忍就过去了。
而且,对于容嬷嬷的数落她已经见怪不怪了,就当俏皮话左耳听右耳冒。比起她穿来那天她那亲奶奶那恶毒咒骂,这容嬷嬷已经相当文明有休养了,况且,这人说的一套一套的,竟然让她觉得很逗乐。。
“半个月没瞧见,这可又肉枣似的了,俺瞧你就是缺揍!”冯氏闲香草动作慢,恶狠狠的就瞪了一眼,“夫人心软下不去手,俺这心可硬着那,往后俺天天来,看你还敢图懒耍滑。”
香草闻听,后背就一个激灵,额头细密的渗出了冷汗,不自觉的手上动作都快了,恨不得吃奶的劲都使出来。这容嬷嬷咋就阴魂不散呢?天天来,她不是死定了。
想到这里,香草的眼泪在心里汇成了小河沟啊。
周氏一直也没言语,擦净了炕席,抖了抖手里满是尘土的布,这才站在炕沿边仰头看向冯氏,“小翠,织这麻袋片子你比俺在行,这头儿你给她起吧。”
冯氏点了头,抬腿迈进织布机横杆里,稳稳的坐到最尾端的木板后座上,指着那堆细麻绳对香草吩咐道,“你给俺递麻绳,俺咋起头你瞧着点,要是不走心晌午饭就甭想了。”
“俺肯定好好学。”香草装着怯怯的小声应道,小小的手拿了一团粗糙有些扎的麻绳就递过去。
这麻绳是当地人种的红麻搓的,红麻有一丈高,得麻多可粗糙,熟好了不能纺线织布做衣裳,只能搓了麻绳做麻袋装粮食用。房前屋后空地上种上红麻,一年能割两茬,包下来的麻皮在水里沤上一个月晾干了就能搓麻绳用,不费钱也就用点闲工夫。
冯氏接过去找了绳头在织布机上拴好,边讲解边饶起来,冯氏手麻利的很,麻绳就跟有了生命似的,一圈圈在缠绕在织布机上,饶好了冯氏又伸了手,香草赶紧奉上第二团,冯氏再找绳头拴在梭子上就边讲解边织起来,这回她手上的动作慢了很多,讲的也很慢,生怕香草跟不上似的。
香草个子矮,站着也就比织布机高小半个头,平视正好看清冯氏的动作。她一双眼睛睁的圆圆的,丝毫不敢懈怠,原始简陋的织布机,一下一下全手工的织布,以前做梦都梦不到的事出现在眼前,一切都让她很新鲜。
当然,她好奇是一方面,古代农村熟麻织布可是女子必学的,她不得不学。既然必须学,还不如认真点,免得让冯氏骂。
冯氏边织边讲,时不时抬头瞧瞧香草,等织机上的麻布有了手掌宽,她就停了手,挑眉道,“换你来试试。”
香草咽了咽唾沫,等冯氏迈出来,她费力的就翻到织布机里头去坐到冯氏方才的位置,拿了梭子动作起来。
个头小胳膊短她得伸脖子探身,织布机还得脚踏,她腿又短,只得两腿直挺挺的一蹬一蹬,不用看,光想想她就晓得现下她的动作是多么可笑滑稽。可她还是兴奋的勾了唇角,不管咋地,她还是能织的。
慢是够慢,一点都没有容嬷嬷的行云流水,可并没有错啊。新奇的体验,点滴的成功,都给她古代的生活添了丝丝乐趣。
冯氏瞧了些许,心里暗暗惊叹香草学的快,可表扬是没有的,她板着脸道,“就这么来,拽紧着点别偷懒,俺就一边看着,敢耍滑仔细俺大耳刮子抽你。”
周氏就坐在炕沿上呢,这会子也坐不住了,站起来就往织布机上瞧。冯氏说的话她听的明白,香草这会子就能上手了,这手可真够巧的,比着小时候学织布的自己还要快。
待看清了织布机上穿梭往来的那双小手,她脸色就露出赞许的神色,甚至可以说是欣慰。这小丫头心眼多,手也灵巧,还听话,给啥活儿变着法的也得干好,五百个钱花的可太值了。
冯氏清了清嗓子就把周氏拉到旁边坐好,眼睛眨了眨猛使了使眼色。
周氏会意,满脸的喜色立马收了回去。她差点就忘了冯氏跟她说的了,不能让香草蹬鼻子上脸抖起来。
“夫人,李铁嘴家这几天不是盖房呢嘛,不全翻盖就是接两间,街里街坊的,您咋也得给上个梁啊。”冯氏确定了香草一门心思好好干活,扭头就跟周氏唠起了嗑。
“那院里不少人帮工呢,大声小嚷的早听见了,俺让大郎和香草问好了今个上梁,正好你来了,反正你们没出五福得去,那二十个鸡蛋的随礼你就给稍带过去吧。”
周氏边说着话,手里就拿过了旁边的木头夹板立好,上头夹牢靠纳半截的鞋底子,一手针锥子一手麻绳做起了活儿。
家里本身四口人鞋袜衣裳都得她来,这回又添了个香草,她手底下更得勤快点,天一天天冷了,一人一双棉鞋总得赶出来。
冯氏本要点头又沉吟了片刻,撇了眼香草之后试探的跟周氏道,“要不让香草拿着鸡蛋跟俺走一趟?您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惯了,她一个乡下丫头没那讲究,总归去个人瞧着也和气不是?”
周氏停了手,低头思索了一下就点了头,“成,反正上梁也不用吃饭,露个脸就回来也不用顾忌占上啥荤腥。等除了孝,往后这人情分网的就让她跟大郎去,一个村里住着咋也得维持好。到时候,你给看着点,坐席啥的别捅啥篓子。”
赵家在村里是孤门独姓,可赵秀才在的时候和气的很,谁家红白喜事都去给写账顺便随份子。赵秀才没了,周氏虽说不亲自去,可份子钱每回都让冯氏给稍带上,乡村人家,有了这份热乎劲,孤门独姓的在村里就不会被人欺负。
有了香草这心眼多的,再有冯氏给看着点,她也想着让赵大郎跟村里人热乎热乎,咋说,没意外的话,赵大郎和香草得在村里过一辈子呢。
周氏点头了,冯氏就有了笑模样,“香草又没圆房,这半截子来的还不用守啥孝,就是坐席也没啥的。大少爷这也守了一年半多了,够长了也。”
她绝对是好心,周氏不去,随份子有个香草去也能说的过去。再说了,乡下人土里刨食的没权贵富贾那么些讲究,家里人没了,儿孙守个一年足可以了。
也只限于家里不办喜事,真坚持三年不沾荤腥不沾酒气不走亲访友的,她就没听过。
赵家要依着守孝三年不跟别人来往,村里人那指定说夫人扯谎瞧不起他们那些泥腿子。村里碎嘴的女人多的是,没事嚼个舌根,这么多年维持下的好人缘可就没了。
周氏这回可是毫不犹豫抬了头,脸上满满的坚定,“大郎是长子,指定得守够那二十七个月。随份子往后你就带香草去,坐席不成,交了份子就得回来。”
“俺地夫人呐,俺听您的。”冯氏也不争竞了,没有大郎,有个香草也凑合吧。
香草手脚并用一直在忙活,新上手的东西生疏的很怕出错也不敢分心,可咋也离的近,旁边两个人的对话还是让她听去了。
眼角余光偷偷瞅了瞅,那俩人都没在看她,她就无声的张嘴笑了笑。李家沟百十户人家,死人得办事,结婚得办事,生孩子也得去随礼,一年到头这随份子的机会可不少。
隔三差五出去热闹热闹,总比成天关在院子里干活强多了。
小鸟出笼啊,感觉相当好。
约摸过了小半个时辰,冯氏检查了香草织出来那一尺多长的一截子麻布片子,终于决定不盯着了。冒了几句狠话吓唬小香草,去后院菜园子里挖菜沟去了。
菜园子里茄子豆角黄瓜啥的都早拉秧了,就剩下两大菜畦耐冻的白菜和萝卜。这俩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