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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法也不难,白面或者豆面加点盐,和好了擀成薄片,裁成一个个不大的三角形往油里一扔,等着炸焦黄捞出来就成了。这玩意现代年轻人没几个爱的了,也就岁数大的过年时候炸几个应应景。
而且现代都是从超市买现成卷好的饹炸饸,回家放油里一炸就成,比面前这碗寓意好,而且还方便快捷。
瞅着那几个眯着眼睛满脸满足的娃娃,她不禁怀念起现代的好来,古代真是物质太匮乏了,这一碗咯餷要是端到现代去,别说城里,就是稍好点的农村,那些小孩子估摸着都不乐意吃。
“给…。。你跑的慢,俺给你留了!”
赵大郎腮帮子鼓鼓的,献宝似的把一大把咯餷就送到香草眼前去。他不笑还好,要是一笑,两颗有点大的门牙就露出来了,那憨憨的模样惹得香草跟着笑起来,伸手就要接那咯餷,不管咋说,入乡随俗,这可是古代乡村难得的好吃食了,过了这次再想吃估摸着就得等过年。
“你个小丫崽子眼睛长天上去了!你娘忙活着做饭没吃上一口呐,你就敢吃,也不怕那好吃的从脊梁沟下去!”
香草手伸到一半,就被恶狠狠的怒骂声镇住了,她手一哆嗦忙收了回去。抬头一看,正迎上冯氏拎着烧火棍奔过来,横眉冷眼要吃人似的。
“…。俺不吃…。俺就是接了给大哥收着。”香草当然不敢惹容嬷嬷,愣了愣忙低头好声好气辩解道。那烧火棍还冒着烟,这要给她一下子,还不得疼死。
后背,昨晚上挨容嬷嬷那铁砂掌还火烧火燎呢。
“你骗人,俺瞧着就是你想吃!”赵清荷就在灶台边学炸货,这会子也跟过来凑热闹。她还没吃呢,香草咋能先吃。
“铁蛋娘,你这是…。。哎…。”李木生是娇惯娃子的,香草那豆丁点的个头,被那么训他心里不落忍。可一对上媳妇那越来越黑的脸,他还是识趣的把话憋回去。
碗塞给铁蛋,自己躲得远远的洗手去了。
“清荷,快回来看锅。她那点心眼子,还能骗过你婶子去。”周氏背对着他们并未回身,手里拿着柳条笊篱正在翻动锅里浮上来的咯餷,声音很平和,可是立场相当明确。
她和冯氏是一条心。
赵大郎瞅瞅这个,再瞅瞅那个,再傻也懂了,他给香草吃的,香草就挨骂了。为了不让香草再挨骂,他赶紧把手攥紧,倒退着贴墙根站着去了。
铁蛋端着碗也不吃了,同情的瞅了瞅香草,拉着妹子站到了赵大郎身边。他平日里淘的很,挨打挨骂跟吃饭似的,他娘的厉害他心里明白的,而且他娘发火了要打要骂,谁都拦不住。
以他无数次领教鸡毛掸子和鞋底子的经验,香草只能自求多福了。
“哪家的媳妇不是做头里吃后头,你得记着啥事你娘最先,这家里你伺候谁都是应该这份的!别仗着心眼子多闹妖,到头来可没你好果子吃!”冯氏冲着香草又挥了挥手里的烧火棍就走开了,晌午菜多,赶着干活呢。
危险解除,香草年溜溜就蹭到靠西的梧桐树下去,这时候她可不能离赵大郎他们近,要是被容嬷嬷误会她贪嘴可就遭了。
背靠着梧桐树,听着东边凉灶那里欢声笑语,她抬头望着树叶间斑驳的阳光欲哭无泪。原想着经过昨晚上那一出这些人对她就能好了,可结果摆在眼前,太悲剧了。
容嬷嬷依旧是容嬷嬷,那婆婆还是那恶婆婆,似乎这俩人有更凶恶的趋势。
老天啊,她真想骂脏话了,这些人咋不晓得啥是‘知恩图报’啊。看来啊,古代那些啥一饭之恩根本就是骗人的。
香草这边还没唉声叹气惆怅够呢,就听不远处传来敲击木头的声响,扭头一看,正是赵二郎。那白净少年正趴在窗户边,招手示意她进去呢。
似乎脸上还带着些怒气。
反正她是七岁的豆芽菜,男女大防根本不用顾忌,她也就不多想,迈步往堂屋去。乡村人家这种房屋结构叫一明两暗,堂屋在中间,堂屋东西两边墙上都开个门,要想去那两个房间都得从堂屋走。
她和周氏住东屋,赵大郎和赵二郎兄弟俩住西屋,赵大郎拽着她也来过西屋的,也是临窗一个炕,地下有些箱子柜子。
不同的,就是西屋炕上有个做工不错的小炕桌。此时的赵二郎就坐在炕桌边读书。
见着香草进来,他就整了整衣裳指了指地上的椅子,“男女七岁不同席,你坐那里去吧。”
第四十六章 非礼勿视
香草很乖顺,就往椅子边走,这时候才发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瞅,铁蛋领着苗儿在前头,赵大郎垫后,这三个贼溜溜的也掀帘子进来了。
“大哥,你带着铁蛋坐那边去。稍后我要跟香草讲些道理,你们莫要言语。”赵二郎也没赶三人走,而是扬下巴示意了一下炕梢。
香草爬到椅子上坐好,瞧着炕上的几个人,心里不禁好笑的不得了。书生知书达理可是事多啊,七岁啊,懂个啥,还不能坐一起了。
赵二郎盘腿面对香草做好,脸上是不符合年龄的凝重,清了清嗓子就开了口,“方才婶子的话我也听到了,说的极对,你在树下埋怨可是有失本分。圣人云‘好饭先尽爹娘用,好衣先尽爹娘穿’,娘亲现下是你的娘,往后是你的婆婆,你要谨记孝道为先。‘出入扶持需谨慎,朝夕伺候……”
尼玛,在树后抱怨两句还以为没人瞧见呢,谁成想那树正在赵二郎窗外,而这人还是个偷窥狂。香草想到这里小拳头握了握,差点就压不住暴脾气,她瞧着那掉书袋的书呆子真想吼一句,“丫的,非礼勿视,你丫不知道啊!”
可她理智还不至于失控,只得低头忍受赵二郎不断抛出的艰涩难懂的句子。只当蚊子在耳边嗡嗡了,反正她听不懂,而且她觉得没念过书的古代小娃娃指定也听不懂。
这赵二郎就是对牛弹琴,她现在就是那头牛。而且她一直觉得,那个对牛弹琴的人其实比牛更白痴。
不晓得过了多久,赵二郎搜肠刮肚把他所知道的孝顺的典故都讲了一遍,这才停下来拿起杯子喝水。香草一直静静低头听着,他还是很满意的。
放了杯子,赵二郎决定检验说教成果,就挑眉问道,“我说了这些,你有何体悟?”
香草掐了掐手背,精神头满满的坐直了,很是真诚的抬头看向赵二郎,“俺往后要孝顺娘,要听娘的话,还要伺候好哥哥和姐姐。最早起最晚睡,家里的活俺要抢着干,好吃好穿都要留给娘。”
这人费那么多唾沫星子无非就是要她表忠心嘛,她这半天早酝酿好了。
赵二郎连连点头,凝重的脸上终于有了点笑容,“百事孝为先,你往后能如此便好。母亲做饭劳累,你有伤在身干不得别的,拿些碗筷总行的,尽孝不能光在嘴上,去吧。”
“二郎哥,俺现在能说话了吧?俺跟你说,你刚讲那啥故事肯定不对!冬天河里冰冻那么厚,人趴上边还不得冻死,咋能把冰化开捞鱼啊?”
赵二郎这边对着香草一摆手,那边铁蛋溜炕就窜了过去,一张黑里透红的脸更红了,显然的,他忍了半天了。
“…怎么会不对呢?这可是书上写的。我怕你们听不懂,特地给你们说的注解。”赵二郎有些气愤,随即拿起桌上的书对着铁蛋晃了晃。
铁蛋挠挠头,急的直蹦高,“二郎哥,冬天手不揣起来一会儿就僵了,人要是把衣裳脱了那也得拔凉拔凉的,咋把冰捂热了啊?”
…。
两人的争吵还在继续,香草不想被赵二郎磨叽,撩帘子走了出去。
她当然晓得铁蛋说的对,冰天雪地的人光溜溜趴冰面上去化冰,这人得多傻缺啊!还有那为了给爹娘多点奉养就把亲儿子活埋的,这故事残忍不说,根本不可能好吧,虎毒不食子,别说是人了,禽兽都不会这么干。
总而言之,那赵二郎就是读书读呆了,书上写啥就是啥,迂腐又可笑。昨天晚上的事也是最好的证明,面对那几个泼皮,还看不清形势的去跟他们讲啥鬼道理。
“把这篮子菜母子择干净喽!等着上桌的,紧把手,别肉枣似的磨蹭功夫!”
不晓得是不是今个特别背,香草边想边走,刚迈出堂屋门槛,就被迎面走来容嬷嬷的大嗓门轰炸。
省的找活了,香草陪着笑脸就快步过去接过篮子,坐在梧桐树下板凳上择起来。菜母子就是小白菜和小萝卜苗,菜园里种了两大畦,密密麻麻两寸高,正是间苗的时候。
择了烂叶子,整颗洗干净沾着自己伏天晒得蚕豆酱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