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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真人逼近黄河的消息已经传开,令无数人感到惶恐不安。
昔日热闹的州桥夜市,马行街裹头变得冷冷清清。便是那几家酒楼,也是门可罗雀。
玉尹带着高泽民走出家门,直奔丰乐楼而去。
远远,便看到丰乐楼门前围了不少人,走进才发现,是宗泽被人挡在丰乐楼门外。
东心雷已经不在了,据说是失足落水淹死于汴河。
可玉尹知道,那是李清照的手笔……李清照在离开东京之前,命赵九暗中除掉了东心雷,也算是铲除了一个女真人的奸细。至于东心雷是否真是女真人奸细,没有人会去在意。便是玉尹也没有证据,只是听李观鱼这么说,心下才这般认定。
取代东心雷的,是一个名叫张锦绣的人。
此人是张三麻子的侄儿,平日里混迹于快活林。虽游手好闲,但从不欺凌他人。
东心雷死后,得张三麻子推荐,马娘子便招揽了张锦绣。
此时,宗泽正面红耳赤的向张锦绣辩解着什么,可是张锦绣,却面无表情,连连摇头。
“绣哥儿。这是作甚?”
玉尹这才醒悟,太子赵谌,可不是当初的皇太孙可比。
他既然在丰乐楼设宴,必然是守卫森严。想想也是,之前是皇太孙,可现在,却是大宋太子。玉尹只想着把宗泽找来,却忘了这其中的机巧。宗泽又不认得赵谌,怎可能获准进入?于是。他连忙分开人群走进去,朝着张锦绣笑呵呵打了个招呼。
“呦,却是小乙哥来了!”
张锦绣认得玉尹。当初玉尹和张三麻子勾当,两人见过几回。
不过,时过境迁,玉尹而今官拜禁军牟驼岗指挥使,已非张三麻子可以比拟。张锦绣忙放开了宗泽,快步上前朝着玉尹唱了个肥喏:“非是我为难这老汉,今日太子在楼内观看表演,自然要加强戒备。这老汉来了,便说要见太子。可又无人识得此人,我怎敢放行?”
玉尹笑了!
“那我可以进去吗?”
“小乙哥说得甚话,高衙内吩咐过,小乙哥是太子特意点名邀请的对象。”
“绣哥儿,事情是这样……这位老大人是我邀请来的客人。名叫宗泽,前巴州通判。
你也知道,官家登基不久便立了太子,而太子身边,总要有些可用的人。
老大人才干不俗。所以我便动了心思向太子引荐……只是忘了而今太子的规矩不一般,所以……这样,我带老大人进去,一切事情自有我来承担,你看这样可好?”
宗泽在一旁听了,只觉心头一股暖流涌动。
再回东京,已是人地生疏。
官家说是要召他奏对,可谁又晓得,什么时候会召见?
也正是这原因,宗泽得了玉尹的消息之后,内心里虽不太情愿,却也只能听从……若是能打上太子的烙印,总好过留在开封城里无人过问。要知道,东京哪怕再萧条,那物价也是惊人。一家十二口人住在客栈里,一天便要一贯多钱。如今东京粮食一天一个价,便是吃的简单,也要几百文钱。宗泽手里,可没什么积蓄。
只是未曾想,被挡在丰乐楼外。
若非玉尹为他解围,这张老脸可就丢尽了!
张锦绣闻听玉尹这番话,再看宗泽的眼光,可就不一样了……谁都知道,玉尹虽是个从六品的武官,可是在太子面前,却是真个得宠。这老汉得了玉尹推荐,少不得要飞黄腾达。可恨自家怎没这等福分?不然也能凑上一回。
“既然是小乙作保,自可通行。”
“呵呵,今晚是甚节目?”
“哦,冯姑娘和张姑娘今夜要联手献艺,确是一出好戏。”
“如此,自家便拭目以待。”
玉尹说话间,一锭三两重的银子,便落入张锦绣手中。
喜得张锦绣眉开眼笑,忙让开了路,弓着身子道:“小乙哥,里面请。”
“老大人,咱们进去吧。”
“小乙先行。”
这时候,宗泽可不敢拿大。
于是他退后一步,想要落在玉尹身后。
哪知道玉尹一伸手,蓬的便攫住他的胳膊,“老大人,客气个甚,你我便一起走。”
这,叫做把臂而行,是一种极为亲密的行为。
宗泽在心里一声苦笑,未曾想自家七十岁的人了,而今却要呈一个小辈的情……不过,玉尹这番情意,他确是记在了心里。两人一同走进丰乐楼,一进门就听到有人道:“小乙,怎来得恁晚?快来快来,大家可都等着你呢!你这大家不来,便是冯姑娘和张姑娘,也不敢献艺啊……”
这般叫喊的,自然是高尧卿。
玉尹抬头看去,就见高尧卿从三楼探头出来,正朝他招手。
玉尹也挥了挥手,领着宗泽往楼上走。
两人待上得三楼后。走进雅室,便看到赵谌正笑嘻嘻的坐在那里,身后站着一个内侍。
在他身旁,坐着两个女子,一个是柔福帝姬赵多福,另一个则是他的十八姨娘,那位历史上本应该成为钦宗慎妃的朱璇。两女正低着头,低声说着悄悄话。见玉尹来了。赵多福顿时笑逐颜开,“小乙,你来得迟了,确需罚酒三杯,是也不是?”
“是啊是啊,必须罚酒三杯。”
赵多福一开口,便引得一帮人在旁边起哄。
高尧卿诧异问道:“这位老大人是……”
“你不懂,且走开。”
玉尹说着,便把高尧卿拨到了旁边。看得宗泽又是一阵发懵。
这高尧卿是什么人?宗泽已经听玉尹介绍过。内心里不管对高俅再怎么不屑,也无改高尧卿衙内的身份。可是看玉尹这架势,浑然不把高尧卿放在眼里。偏那高尧卿,却丝毫不怒。
这,真是个市井出身的屠户吗?
“小哥儿,我今天来,可是为你带了一位能人。”
赵谌一怔,旋即笑道:“小乙,你这喉咙里又卖的什么药?”
“还记得上次,我与你提过的宗泽宗汝霖吗?”
“……倒是有些印象,莫非……”
“人给你带来了。老大人,这便是太子殿下。”
宗泽闻听,忙上前行礼,却被赵谌拦住,“老大人莫多礼。玉师傅从不向我推荐人,既然他推荐了你,那一定不会有假。不过今晚,咱们不说正事,且先看戏。来日咱们再做计较。”
地位的变化,的确能令人产生不同的气场。
为皇太孙时的赵谌,和而今为太子的赵谌,显然不太相同。
虽说赵谌才九岁,可这举手投足的气度,已透出不同寻常的威势……玉尹心中也是一阵感叹:去年那个拉着自己,要学习相扑的童子,似乎长大了许多。
宗泽忙躬身道谢,在一旁坐下。
“你便是宗泽吗?”
耳听一个好听的女声响起,宗泽回头看,顿时一怔。
“小乙上次也是在这里,说你非常厉害……本以为是长得什么样子,没想到……”
言下之意,似乎是说宗泽有点老了。
这本是一句带有歧视意味的言语,可不知为何,从少女口中说出来,却带着一些天真的味道。
玉尹,这时候被赵谌拉着说话,宗泽也不知眼前这少女,究竟是什么来头。
“此官家廿妹,柔福帝姬。”
好在高尧卿看出了宗泽的尴尬,忙上前在他耳边,低声介绍。
宗泽愣了一下,旋即释然笑了。
早就听说,太上道君最宠爱柔福帝姬,那柔福帝姬天真无邪,是个极善良的女子。今日见面,这天真无邪倒真个不假。
“没想到是个老家伙。”
宗泽知道,今天的见面,将关系他的未来。
加之柔福帝姬的模样甜美,年纪也甚至比宗泽的孙子还小,自然也就生不出怒气。
“我可没这么说。”
“老朽而今六十有八,老家伙三字倒也当得。
只是自家也觉得奇怪,我与小乙素不相识,他又怎会知道我的名字?”
“嘻嘻,小乙说他在杭州时,曾听说过你。”
杭州?
却距离宗泽的家乡不远……宗泽倒也没有考虑太多,想来是小乙在杭州时,听人提过自己的名字。
这位玉指挥,倒是个一心为国的忠直之士。
柔福帝姬和宗泽只说了几句,便没了兴致……也难怪,宗泽比柔福帝姬大了五十多岁,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共同语言。也就是在这时候,楼下鼓乐声响起,却见几个小唱从后台走出,登上献台,开始演唱。
唱的是《梁祝》,采用的曲子,确是玉尹所作。
“这劳什子词做的真差,听说这梁祝,是小乙谱曲,若有机会时,何不重作一回?”
朱璇忍不住撅起了嘴,一脸的不高兴。
玉尹便笑道:“既然十八姊开口,待虏贼退去,小乙定会重作。”
“那,一言为定!”
玉尹一声十八姊,叫的朱璇眉开眼笑。
赵谌一旁道:“小乙,我听说你要去酸枣?”
“哦……倒是有这想法,但还未得到命令。”
“你也是,好端端去酸枣作甚?便留在开封府,不是更好?”
赵谌言语中,带着些嗔怪之意,玉尹笑了笑,轻声道:“若不赚一些军功回来,日后又如何为小哥儿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