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也就是说,庞万春内心里是想为朝廷效力!
有这么一个想法,也就足够了……
玉尹当下点头:“既然这样,便与他谈一谈。”
++++++++++++++++++++++++++++++++++++++++++++++++++++++++++++
一夜,无事。
翌日便是年关,却又下起淅淅沥沥小雨。令天气陡寒。
杭州城辞旧迎新的喜气,也似乎被这宣和六年最后一场冬雨冲淡不少。坊巷里,显得有些冷清,街上的行人更是稀少。小雨,一直持续到了下午,方才停歇下来,不过笼罩在杭州城上空的阴霾没有散去。反而越积越厚,令人感到莫名压抑。
“怕是要雷雨将至吧。”
月轮峰上,玉尹和鲁智深并肩站立,看着天上的乌云,不约而同的蹙起眉头来。
鲁智深呼出一口浊气。沉声道:“开春一场大雨,也不知是好是坏。”
“怕是要有一番新气象吧。”
玉尹言有所指。令鲁智深陷入沉思。
“小乙,洒家准备去环州。”
鲁智深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玉尹一怔,旋即扭头看去,脸上更带着疑惑之色。
环州,便是后世的甘肃省环县。
鲁智深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想当年洒家和你一样,也壮怀激烈,想着报效国家……后来,洒家曾在保静军小种经略相公帐下效力……呵呵,你莫笑,洒家当年也做得提辖,可惜后来惹了祸事,失手打死人,这才逃出来,做了这劳什子和尚。
洒家前些时候听说,虏人到了开封,逼迫官家割让太原三镇,便有些恼怒……虽说这三镇最后没让出去,可那虏人气焰忒张狂,总觉心中不顺。而今小种相公复起,重掌保静军节度使。洒家便想着重回保静军做事,想来小种相公也不会拒绝。”
玉尹更觉愕然……
怎么鲁智深要还俗吗?
虽然明知道现实和小说之间有很大的差别,可潜意识里,玉尹还是更倾向于鲁智深坐化六和塔这个典故。这冥冥中似有安排,小说里鲁智深在六和塔坐化,现实里鲁智深也出现在这六和寺里。原以为便这样了,谁又想到,花和尚竟有心还俗!
“回保静军?”
“是啊!”
鲁智深轻声道:“洒家当年受小种相公恩情,原以为无机会报答。
而今看这局势,怕是和虏人早晚一战……若小种相公未曾复起,洒家倒也没许多心思。可既然小种相公重掌保静军,那洒家便想回去做一番事业。未见你之前,洒家还在犹豫。但与小乙你昨夜长谈之后,这想法便更加坚定。等过一两月,洒家就去环州寻小种相公,不为那劳什子功名利禄,只求能报答小种相公的恩义。”
玉尹沉默了!
这也许是他重生以来,为这个时代做出的最大成绩吧。
一直以来,女真人窥视中原这件事算不得秘密,但只是在朝廷内部流传,坊巷中知晓并不算太多。老百姓们不清楚女真人是个什么样子,大多数人以为女真人无甚可怕。辽人已经被消灭了,接下来便是收复燕云十六州,扬我大宋的威名……
这也是朝廷一直以来,在民间营造出来的一个效果。
他们希望用这种方式来麻醉那些百姓,却不想被玉尹那一份大宋时代周刊,搅得支离破碎。大宋时代周刊虽说只在开封发售,但其覆盖面,随着朱绚正式接手后,正逐渐通过朱家的渠道,不断扩大其影响力。也正是大宋时代周刊。一而再,再而三的阐述女真人的野心,于是在这坊巷之中,百姓们对女真人也有了警惕。
似鲁智深这等有眼界,经历多的人,更能够从那些信息当中得出一个结论:宋金之间,必有一战!
历史上真实的鲁智深最后是怎样结局?
玉尹并不清楚。
可他知道,他已经改变了鲁智深的命运。至少鲁智深已经决意还俗。重新投入军中效力。
结果会怎样?
玉尹还是不知道。
不过他相信,所谓的大变革,便是从那一点一滴的小变革开始。逐渐酝酿出风暴。
便拭目以待吧……
玉尹在心里面暗自嘀咕。
但旋即他想起来一件事情,若鲁智深去了环州,投保静军效力的话。岂不正好为他打开西州之路?而今余黎燕已经在西州站稳脚跟,若能相互呼应,说不得大事可成。
“智深长老……”
“好了,休再唤洒家长老!”
鲁智深一摆手,笑道:“洒家被人唤了十年长老,早已经厌烦。
便唤洒家本名‘鲁达’便是。”
“哥哥既然吩咐,那小乙却之不恭。”玉尹也没有客气,便立刻改变了称呼,“哥哥若决意前往保静军效力。小乙有一个不情之请……哥哥去环州时,可否顺便回一趟开封?便在自家摊子上寻一个叫做黄文清,又叫黄小七的人,带他同行?”
鲁智深一愣,“这是何故?”
玉尹咽了口唾沫,思忖片刻后轻声道:“哥哥以为,若宋金开战。结果如何?”
“区区虏人,不堪一击。”
鲁智深哈哈大笑,拍着玉尹的肩膀道:“莫非小乙觉着,那虏人能抵得住我大宋兵锋?”
果然,果然是这样!
李纲他们虽然觉察到了宋金会有一战。但对女真人却不甚看重。
民间亦是如此,想必如鲁智深这种想法的人。占居了大多数……
想到这里,玉尹叹了口气,轻声道:“哥哥还是想得简单了!想当初,我宋金联手击辽,虽辽人今不如昔,可是却打得我大宋兵马节节败退;相反那虏人却能将辽人打得溃不成军,最终使得辽国灭亡。这非是一两人能够改变的局面,便是小种相公能取得一些胜利,终究挡不住大势……宋金之战,打得不仅仅是人力和物力啊!”
鲁智深有些迷糊,感觉着头昏脑胀。
他虽说曾做过提辖,但只是个冲锋陷阵的悍将,而非运筹帷幄的统帅。
不过,鲁智深还是听出了一些端倪:宋金一旦开战,那情况恐怕并不如他想象的美好。
“小乙果然有见识,洒家虽听不甚明白,但亦感有理。”
鲁智深也不是那种死要面子的人,听玉尹说的有道理,便立刻放低姿态,露出请教的表情。到了这时候,玉尹也不会在掖着藏着,毕竟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也需要鲁智深配合。似鲁智深这种人,必须要坦诚相待。若一次欺瞒,一旦被他知道,就算断了这份情意。不管怎样,鲁智深对玉尹有授业恩义,玉尹自然不愿失去这个朋友。
沉吟片刻,玉尹轻声道:“辽国已亡,然辽人尚存。
虏人凶残悍勇,单凭我大宋一国之力,怕也难以维系。半年前,小乙西行漠北,曾与一些辽人结下香火情。而今这些辽人,已立足西州,而且和西夏达成盟约。
哥哥刚才说去环州,小乙便突然想起此事。
可否请哥哥留守边塞,为我打开西州方便之门?西州辽人对虏人恨之入骨,奈何物资匮乏。而我大宋物资充沛,正可互通有无……西州辽人壮大,正可牵制漠北虏人兵马。如此一来,即便是宋金开战,在一定程度上,也能缓解边塞压力。”
鲁智深听了,眉头一蹙。
玉尹这分明是想要走私资敌啊……若换个人,鲁智深说不得早就一巴掌把他拍死。
可玉尹不同,鲁智深和他接触不算太多,但了解颇深。
在鲁智深看来,玉尹也是个好汉子。一腔热血,却是报国无门。而且他见识多,看得长远,绝非他一个武夫可以相比。听上去,似乎也有道理,只是这件事情……
“小乙,此时洒家不敢说一定能做成,但会尽力帮衬。“
思忖良久。鲁智深一咬牙。拿定了主意,“洒家这次便信你一回,他日若洒家知道你是在欺瞒洒家。定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哥哥哪里话,小乙所托,绝无半点私心。”
鲁智深应下了这件事。让玉尹这心里,也算放下了一块石头。
此时,天将黑了。
阴霾密布苍穹,隐隐约约,能听到从天际传来的雷声。
雷雨将至!
玉尹和鲁智深见此状况,便一起下山返回禅院。
宣和六年的最后一夜,竟如此漫长。玉尹下山之后,便回到自己的住处,先写了一封书信。而后就坐在斗室中,依照智贤长老所传授的八段锦坐功,开始修炼。
六和寺内,一派肃穆。
大雄宝殿灯火通明,僧人们也在做功课,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玉尹行完了八段锦坐功之后。感觉精神饱满许多,便起身走出禅房。
就在他准备到大雄宝殿去参观六和寺僧人守岁的时候,却见一个小沙弥,带着几个人从寺院的角门走进来。这些人行色匆匆,待走到近前。玉尹一眼认出紧跟在小沙弥身后的男子,正是那杭州大牢的狱吏施全。
“玉都监。武提辖救出来了!”
施全压低声音,快步走上前,旋即朝身后一招手,就见两个魁梧青年抬着一副床板紧跟着上来。
那小沙弥,正是当日玉尹来六和寺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