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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过来了一个人。
是邻田一个年轻的庄稼女人,她瞄了远远的杨谨容一眼,那眼裡透出来的却是一道猬琐的色目,她嘴角噙着笑,邪坏地对柳言岫道,“唷,小秀才娘,妳家小夫郎来了啊。果然是小夫小妻的这日子裡过得还这般地蜜里调油呢!”
柳言岫不想搭理她,继续低头沉默的干活。
“不过谁也没想到,当年的小酸黄瓜男,如今却变得如此漂亮多娇了,妳真是捡到宝了。”
这话也不好接。因读了几年书,接受过儒家之道的影响,又是个秀才身份,柳言岫的思想行为,硬是跟村子里这些地道务农的粗糙女人始终不一样。
要让柳言岫肆无忌惮的开口与人讨论荤段子,她是怎么也不可能做得出来的。而这些田间劳作的女人,就爱有事没事瞎掰扯这些。比如哪家的夫郎屁股大好生养,哪家的男人的软肌冰肤摸起来一定很舒爽。
还有哪家小哥儿俏,哪家小哥儿辣,哪家小哥儿的柳腰细的,再有那村尾的陈寡夫不正经,夜晚摸进去都不拒绝人,只带足了粗粮饼子准能成事。
凡举种种,不一而足,无形中令柳言岫觉得自己与她们好似不在同一个世界一样,语义不通就算了,中间还隔了一条巨大鸿沟。
见柳言岫不答话,那年轻女人不正经地嘿嘿一笑,然后贼兮兮色眯眯的问,“小秀才娘子,咱姐俩说几句私己话,妳家那小夫郎滋味怎么样?我看就那双白嫩得彷彿能掐出水的脚丫子,姐儿都觉得饱了眼福呢。”
柳言岫哪里容得别女人探讨自家小夫君的人?听了此话,当即不悦。
那人见杨谨容走近,连忙住了嘴,只是用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最后掉转头熘了一遍柳言岫,也不知道想了什么猥琐事,咧开嘴嘿嘿的笑。
杨谨容自然没听清楚那年轻女人的话,以为柳言岫在与别人闲聊,但女人打量的眼光还是令他感觉噁心,所以待他走近了,只向对方点了个头,然后才跟柳言岫说,“还要吃红薯吗?篮子还有,我去拿来给妳。”
“不用。”柳言岫说着,就瞄了一眼杨谨容的脚下。
他穿着草鞋,一双玉足免不了露出点皮肤来,村子里的男孩儿,结过婚的夫郎家都这般打扮,并无什么异常的,以前她不觉得,可这会儿……有股莫名的感觉,就是怎麽看总有那么一点的不顺眼。
她直接来到杨谨容的跟前,将他护在身后,完全地挡住了对方想要看杨谨容的视线。
一时气氛有些低沉,杨谨容想不明白哪儿惹了柳言岫不高兴的?
“怎麽了?妳的心情看起来好像不太好?”
“没有。”
“那我再去将田埂裡的草拔一拔。”
“不用。”
“……” 杨谨容看了自家小妻子一眼,心下暗暗腹诽着:还说没有,她脸上都已明摆着一副‘我很不爽’的神情好吗!
柳言岫把篮子递回给杨谨容,见他脸上布满汗珠,又看着他那越来越发好看的脸蛋……此时,更因为那双灵动又澄淨的眼眸,越加地让人感到莫名的悸动着。
杨谨容脸上的汗珠愈滚愈大,汇集在一起,落到了脖子处,虽然只看了这么一眼,柳言岫喉头蓦地滚动,她为自己这奇怪的举止而感到惊心。
为了掩饰尴尬,掏出水袋子喝了口水,口吻清冷,淡淡地道,“你回去吧。”
杨谨容轻抿了一下嘴之后,应道,“喔。”
见着杨谨容的身影离得远了,临近田地的那年轻女人大声调笑道,“唷!妳小妮子福分不浅呐,家里小夫郎娇滴滴的,那小蛮腰不盈一握,夜里一定爽死了吧!哈哈哈……依着姐说,妳这夫郎跟他堂哥杨柳儿比起来,其实一点都不差呢。”
这女人怎满脑子淫思邪念的,也不想想,她家小夫君才十二岁而已好吗!她要真敢乱来,第一个打死她的绝对是她家父亲。
柳言岫突然掉转头狠狠的刮了对方一眼!弄得那女人一头雾水。不过年轻女人想了下,还自以为是的像明白了什麽一样。
她嘿嘿地接着又道,“杨柳儿长得那麽好看,村里哪个未婚的小妮子没有过念头,以前总有多少人妒忌着妳呢。可好,听说人家攀上县城里富商王记商行的大女儿了。那哥儿将来就个命好的吖!喔喔,对了,妳现在不是已经是个秀才娘子了,难道就不想出一口当时杨家那麽欺负妳的怨气吗?”
其实明裡暗裡,村裡人是知道,早先与柳言岫有婚约的是杨大房杨亿的儿子杨柳儿的,只因为杨大房家攀上了王记商行的大女儿,当时便欺她家贫穷又无权无势的就用了杨谨容与她家儿子换嫁给了她的。因故这年轻女子才有这麽一说。
柳言岫眯眼看她,心下腹诽:这是怂恿我去挑事,还是要我倚恃去欺人?再则,谨容虽是被换嫁过来的,但也因是这样我才能而娶到他的不是,这于我来说可是何其之大的幸运啊。
要不是当时她们能将谨容换嫁给我,又怎会有今天的我?这还要感谢杨亿,感谢杨柳儿他们一家子的玉成呢,我又怎会跟她们一家子计较呢?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既与此女无话可说,柳言岫就离了此人而去。
倒是这个姚大铨……不但心思不正,竟敢盯着自家小夫君看,真想挖掉她的一对色眼!
她不喜欢自家小夫郎,被别的女人盯着,甚至是觊觎!
晚间……
一顿晚饭,大家都吃得开怀。等杨谨容洗了碗筷,擦干净灶台,家里其他人都洗完澡,在院子里稍微坐坐,身子凉快了就回房睡觉了。
杨谨容收拾干净自己时,柳言岫早就躺在了床上。习惯的确是个可怕的事儿,她以前每天都是倒头便睡,这会儿夫君没有上床来,倒是反复的睡不着。
蚊帐打开着,虽然傍晚时已经用艾草熏过了房间,杨谨容还是担心有蚊子叮咬,又怕吵醒小妻子,他只能拿着扇子小心的扇风赶赶蚊子,尽管柳言岫不喜关蚊帐睡觉,他还是把蚊帐给放下来了。
蚊虫叮咬容易传播疾病。这是基本常识,特别是现在天气闷热,东西容易发霉,也是细菌滋生的时节,疾病更容易传染。
做完这一切,杨谨容才爬上床地往裡侧躺下。
他做的这些动作,自以为没有吵醒小妻子,殊不知柳言岫根本就只是闭着眼还没睡着。等身旁的位置那人儿躺下来后,柳言岫心里有些骚动。
在杨谨容措不及防时,她突然翻身将杨谨容压倒自己的身下。
被柳言岫的举动吓了一跳,杨谨容整个身体四肢僵硬。没来由的心情起伏不定……
额……她是怎麽了?她已经十四了,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莫非……
“言岫……”
“别说话……”
接下来,柳言岫也没做出其他动作,她只是把自己的脑袋埋在杨谨容的脖子处,深深的吸着气。
男儿家身上有一种他自己也闻不到的体香,很澹很澹的味道,却让人闻着很舒服。
四周静谧,空气中也隐隐散发出暧昧的气息,就这样俯身压了一段时间,柳言岫才从杨谨容身上移下来。
因为柳言岫刚刚突来的举动,让杨谨容实在搞不清楚也不知道她今天怎麽了,这时,像这样躺在身边又一直没有出声的,总觉得她今天有些怪怪的,心里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过得一会儿,才听得柳言岫的声音,她轻声地对他道,“睡吧。”
语气没什么起伏,也窥探不出她的心理活动。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杨谨容沉闷的‘嗯’了一声,他怀着杂乱的思绪好容易才睡着,也不知睡了有多久,许只是一刻钟,又蓦地惊醒过来。
他坐起来,轻轻的帮柳言岫掖了被子,这时柳言岫动了一下,杨谨容马上停下手里的动作,透过幽幽的月光,看清楚她是睁着眼睛的。
杨谨容松开床被,柔声问,“妳睡不着吗?”
她的自制力一向都是很强的,没想今晚竟然失控了!
一想到此,柳言岫难得红了脸,好在夜色中根本看不到她的窘迫,其实她是在对刚刚突然朝杨谨容所做的举动感到不好意思中。
柳言岫的声音很低沉,“……是有点睡不着。”
杨谨容想,也许松散一下肌肉会容易入睡,于是轻声问她,“可要我帮妳按摩按摩一下身子?”
自从有一次帮柳言岫推肩揉背过后,已经过了好久的日子,柳言岫没有主动提及,杨谨容见她也都早早的睡了,便也没再提起过。
漆黑中,柳言岫点头道,“好。”
之前曾被小夫君揉捏过身体后,第二天精神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