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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肃、蒯越道:“如此,恭送丞相。”
马跃摆了摆手,与贾诩、李肃策马离去。
直到远离了鲁肃、蒯越身边,马跃才压低声问道:“文和刚才似乎有话未说?”
“主公。”贾诩目光一凝,沉声道,“刚才子敬一语道出,使在下想到了一种极其可怕的可能!只要孙权、周瑜够狠,这次寿春之战也许不必等到六月入梅,吴军就能把主公帐下地二十万骑兵大军连同高顺将军麾下的十万精锐全部消灭在寿春城下!”
“啊?”马跃大惊失色道。“有这可能?”
贾诩道:“主公稍安勿躁。且听诩细细道来。”
一名伙头军担着两桶稀饭刚刚登上城头,一篷箭雨便从数十丈外的土筑高台上居高临下射来。伙头军猝不及防。顿时身中数箭气绝身亡,担在肩上的两桶稀饭也先后摔在地上。不远处地两名吴军士兵慌忙抢上来,伸手想要接住木桶。
两名吴军士兵这一伸手,就不得不将扛在头上的盾牌给放了下来,这一来就把整个身体完全暴露在了凉军弓箭手的视野之内。
“唆唆!”
又是一篷密集的箭雨射来,两名吴军士兵身中数箭倒在了血泊之中。
“该死的西凉马贼!”缩在城垛后的一名吴军小校恶毒地咒语了两声,抢上来想要背回阵亡士卒的尸体,可他刚刚背起士兵的尸体还没来得及躲回到城垛后面,对面高台上已经出现了一名强壮的西凉悍卒,挽弓搭箭、吐气开声,只听咻的一声,一枝利箭已经掠空而至。
“噗!”
锋利的铁制箭簇轻易剖开了吴军小校头上的幞巾,直透脑门!
“呃……”
吴军小校惨叫一声,背负着背上士兵的尸体困难地转过头来,最后恶狠狠地瞪了眼不远处的土筑高台,高台上,数十名凉军弓箭手正围着一名强壮的凉军小校欢呼,吴军小校一头歪倒着城头上,至死犹自圆睁双眼,可谓死不瞑目。吕蒙、陆逊议事。
太史慈火急火燎地进了大帐,向周瑜道:“大都督,凉军取土筑起地高台距离寿春城头已经不足三十丈了,该死地马屠夫仗着兵多,让好几万弓箭手分成十队,轮番登上土台向着寿春城头居高临下放箭,守在城头上的将士被凉军地弓箭压得无法动弹,现在连伙夫都上不去,将士们都在饿肚子了!”
“唔。”周瑜点了点头,淡然道,“本督已经知道了。”
“大都督!”太史慈急道,“必须尽快想办法毁掉凉军地高台啊,要不然寿春城就守不住了!”
“太史将军不必着急。”周瑜摇手道,“本督已有安排,不日便可毁掉凉军的高台,凉军已经嚣张不了几天了,还请将军代传本督军令,让将士们再坚持几天。”
“嘿。”
太史慈懊恼地跺了跺脚,转身离去。
目送太史慈地身影疾步离去,徐庶转头望着周瑜,幽幽问道:“大都督当真有了破解之策?”
周瑜目露清冷之色,不答反问道:“元直以为呢?”
“唉。”徐庶摇头叹息一声,道,“虽有破解之策,却轻易不可采用“是啊。”周瑜长身而起,负手踱到帐前。望着帐外长天叹道,“不到万不得已。本督实在不愿意这么做啊。”
“大都督!”周瑜话音方落,忽有小校仓惶入帐,跪地禀道,“合肥急报!”
“合肥!?”周瑜心头一跳,急道,“快讲!”
小校颤声说道:“三天之前,合肥、逍遥津就已经失守。黄盖老将军自杀,丁奉、黄柄战死,八千守军全军覆灭!高顺十万大军正从水、陆两路向寿春急进,西凉悍将许褚率领的八千前锋铁骑距离寿春已经只有五十里之遥了!”
“啊?”
徐庶、吕蒙、陆逊三人闻言大惊,周瑜地脸色也是陡然一沉,半晌没有吭声。大帐中的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压抑得让人窒息!好半天之后,周瑜才长长地舒了口气,神色恢复如初,回头向陆逊道:“伯言,你该去延风津了。”
陆逊拱手一揖,肃然道:“末将领命。”
目送陆逊地身影远去,周瑜浩然长叹一声,向吕蒙道:“子明,接下来就靠水军了。”
“请大都督放心。”吕蒙肃然道。“比骑战、步战我军也许不如凉军。可是论水战凉军却差远了!”
“嗯。”周瑜点了点头,挥手道。“子明快去准备吧。”
“末将告退。”
吕蒙拱手再揖。转身离去。
周瑜这才向徐庶道:“元直,现在该去吴公府了。”
听罢贾诩的推测。马跃道:“文和是说,周瑜真有可能掘开淮河大堤,水淹寿春?”
贾诩道:“当吴军的败局已经无法挽回时,周瑜很可能会狗急跳墙。”
“水从哪里来?”李肃道,“淮河水位虽然比地面略高,可也没高出多少啊。”
贾诩反问道:“子严难道没听子敬说起,淮河今年的水位比往年偏低吗?”
马跃肃然道:“子敬果然这般说过。”
“事实上,去年大别山一带并未遭受大旱,可水位为何会偏低呢?”贾诩沉声道,“这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吴军已在淮河上游围堰蓄水。”
“围堰蓄水?”李肃失声道,“那得发动多少劳役?”
贾诩道:“难道子严忘了从徐州迁入淮南的三百多万百姓?”
“明白了!”李肃凛然道,“原来如此。”
“周瑜好算计啊!”马跃喟然道,“这小白脸费尽心机把三百多万徐州百姓迁来淮南,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如果孤的西凉大军在梅雨季节到来前无法攻克寿春而被迫后撤,那么只要熬到今年秋粮成熟,这三百多万百姓就能从累赘变成孙吴的强大后盾!”
“主公说地没错。”李肃附和道,“只要熬到秋天,这三百多万屯田百姓的秋粮成熟,吴军不但可以获得充足的兵源,还能让淮南郡变成一个超级大粮仓,替吴军北伐中原源源不断地提供军粮!”
“这只是其一。”马跃接着说道,“周瑜的用意可不止于此啊。”
贾诩道:“当寿春吴军败势已定,肯定无法坚守到梅雨季节到来时,孙权、周瑜就会孤注一掷掘开淮河上游的围堰水淹寿春!寿春方圆两百里都是洼地,当洪水冲垮淮河大堤将这片洼地化为泽国时,东吴的三万水军就会对主公地大军构成致命的威胁,此是其二。”
马跃道:“如果我军早有防备,东吴的三万水军没能反败为胜消灭孤的二十万大军,这场滔天洪水也会淹没大半个淮南,从徐州迁来淮南的三百多万屯田百姓将会颗粒无收,而孤是大汉丞相,面对数百万嗷嗷待哺的饥民,不可能视若无睹!孤势必要拿出全部军粮来赈济灾民,军粮一旦告謦,我军就失去了趁胜追击的机会,此为其三!”
“不愧是周瑜啊。”李肃击节叹道,“此计环环相扣,可谓天衣无缝,尤其厉害的是周瑜充分利用了主公体恤百姓的弱点来限制我军,吴军未战便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主公和军师纵然识破了周瑜的诡谋,好像也无计可解啊?”
“地确无计可解。”马跃道。“不过,周瑜真会这么做吗?”
贾诩道:“主公,不可不防啊。”
马跃道:“文和以为,我军该如何应对?”
贾诩道:“周瑜如果当真决定水淹寿春,肯定会等到高顺将军地左路大军也赶到寿春城下时再动手,也就是说,我军最少还有两天地准备时间!当务之急。是将粮草辎重转移到高地上,而且行动要隐秘,最好不要让吴军地斥候发觉!”
孙权背对周瑜、徐庶,半晌才幽幽问道:“除此之外就真地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周瑜道:“主公,委实没有别地办法了。”
孙权道:“公谨想过这么做的后果吗?”
“想过。”周瑜长叹一声。答道,“此战之后,淮南百姓势必视我军为洪水猛兽,主公再想踏足江北可以说是难如登天了。”
“好吧。”孙权喟然道,“公谨就放手去做吧,孤全力支持你。”
张任问吴兰道:“曹军最近可有动静?”
吴兰道:“还在江右悬崖上修栈道呢,看样子曹操是铁了心要绕开江左的驿道,打算从江右凿一条新地栈道进川了。”
“还在修栈道?”张任蹙眉道,“此事有些古怪。如果要从夷陵修一条栈道直通永安。怎么也得耗费十年八年时间,真等曹操修好了这条栈道。只怕连黄花菜都凉了。到时候不等曹军进川,丞相的大军就该出川杀奔荆州了。”
雷铜道:“难道……这只是曹操的疑兵之计?”
“这肯定是疑兵之计。”张任断然道“难道像效法高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可川北有陈仓小道可从西川直通关中,这巴东却没有一条小道可从荆州直通西川哪,曹操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呢?”
吴兰道:“管他想干什么,我们只要守住江左驿道就算是掐住了曹操的喉咙,曹军想要进川那是痴心妄想。”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