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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么大声,别这么大声。”王二边拉张虎往屋里走,边合上了门,“明天夫人不是要叫道士来吗?道士作作法,什么鬼啊神的都没有了,你还怕什么?就今天一晚上,就一晚上。过了这一晚,这俩椅子不都是咱的了?我还不是为了你哟,兄弟!你这么老实会吃亏的。再说了,这个世界上有没有……啊,是吧,还不一定哩。”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再加上当时王二害怕的样子,如果说没鬼,这种说法在张虎面前肯定是站不住脚的。王二把语气一转,说道,“今天晚上我有些害怕,倒不是怕鬼,真的!可是,你没看老爷回来时那样子?像是中了什么邪。我想他一定又见到什么了。再加上那收旧家具的人的话,你又不是没听到,多税。∥揖拖肽闩闩阄遥蚴裁疵魈炻蚧共怀陕穑康绞蔽遗隳闳ヂ颍腋懵蚧共怀裳剑 �
“我怎么就这么倒霉,跟你在一块儿住!”张虎嘴上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倒是想,像王二说的那样,不就是一晚上吗?晚上一过,自己就多了张好凳子。张虎在外面混了也不是一时半时的了,对好东西还是识货的,他一眼就知道那张凳子是个好东西,虽然不及王二留的那张,但也是值一些钱的。即使将来主人不要他了,他把这凳子卖了也可以多得点钱,这也算是一个家当不是吗?
王二见张虎愿意留下陪他了,脸上出现了释然的笑容。此时,天已暗了下来,沉了下去。俩人围在桌子旁聊天,坐的当然就是王二留下的那两把椅子。坐上去也就那样,不是格外的舒服,但他们却格外欢喜。就像人追求名牌一样,是一种虚荣。
蜡烛已经燃得接近末尾了,王二问是否要续上一支,张虎则摇头拒绝了,这一聊又是大半天,两个人的话题不知不觉地就往这几天发生的事上靠了。当王二把昨天晚上他看到的情况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的时候,眼前蜡烛的火舌随着人呼出的气息颤巍巍地抖得不行。张虎也觉得恐怖之极。张虎就觉得自己的屁股底下有丝丝的凉气往上冒,冒着冒着,这凉气就没有了原本的那种单纯的凉,而是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就是人们常说的阴气。这凉气直达头顶,竟然顶出一头汗来。
“咱睡吧。”张虎说着已经站了起来。凳子在地上移动时发出的声音更让他觉得是一种折磨。
“你怕了?”王二四处看看,也跟着站了起来,“噗——”
“你干什么?”张虎还没到床前,听到背后的吹气声,眼前的景儿忽闪忽闪的,他像被针刺了一般紧张地转过身。
“熄了它,多浪费。”王二自觉委屈,又很迷惑地看着张虎。蜡烛顽强地挺着身子,因为王二刚才吹气的原因,瘦瘦的火苗几乎要散架了。
“别啊,还是燃着吧,我有点害怕。不差那么一点儿了。”张虎上了床,盖好被子,他倒不像小翠那样把自己蒙住,因为他是男的,那样做会被笑话的。不过他当时可真希望自己是女的,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因为那露出的头似乎随时会有人来拿。张虎是老实人,性子直得很,别人说什么,他信什么,这两天恐怖事件的接连发生,使他有些惊恐。
王二嘴上嘲笑着张虎,心里却是直打鼓,最终还是没熄蜡烛,径直上了床。他其实比张虎还怕。毕竟那东西他是亲眼看到的,那恐怖的印象留在脑海里怎么也摆脱不了。
“哎,你听。”张虎小声唤了唤王二,“有人在说话。”
“那有什么?像咱一样害怕的人多的是,你今天看到没,早上王管家的脸色就没好过。”王二已经开始试图睡觉了,但那双眼却在眼皮底下精神着呢。张虎一叫他,他的眼就用力紧闭起来,眼珠子都被压疼了。
“不是,是一男一女。”
“什么?”王二跟触了电一般,身子直直地弹了起来。这院子是下人住的,都是男的与男的一间,女的与女的一间。怎么会深更半夜的有男的与女的一起说话?莫非是偷情不成?如果是的话,那倒有得消遣了。
王二把耳朵立起来,仔细听着。果然有声音。缥缈得很,不确定是在哪儿,像是在他的隔壁又像是在张虎的隔壁,又像在后院,后院那么远他怎么会听到?又像是在……就在那两张凳子上!
只听一个女的说:“小声点儿,吵着别人睡觉了。”
张虎和王二全身的肌肉都紧紧地绷了起来,他们同时看向那两张凳子,可那里什么都没有。蜡烛还在燃着,直直的,火苗也直直地往上蹿。张虎和王二彼此看看,两张苍白的脸把彼此都吓得够戗。
然后就是低声的说话声,嘤嘤地听不清。那男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很老了,女的却很年轻。
“他们在看咱们呢,把蜡烛灭了吧。”女的又说。男的含糊地“嗯”了一声。只听外面风起,门一动,蜡烛瞬时就灭了。
张虎和王二赶忙把头歪过去,外面漆黑一团,什么也看不到了,他们又彼此看看,屋子里被浓重的黑色所充斥。他们都闭上了眼,呼吸急促,眼泪在紧闭的眼缝儿间想要逃走。
“活着真好,我怎么从来没有体会到呢?如果能活着的话……”女人哀伤地说。
“死人都会说这样的话。”男人不无惋惜地说。
本来就阴虚虚的说话声渐渐远去,随着一阵微弱的单音节,声音彻底消失了,张虎和王二都听晕了,他们谁死了,谁没死?不过他们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声音不是从那凳子的地方传来的,而是从门外传来的。王二想起昨天晚上看到的情景,今天晚上就和无声电影加了声音一样,更让他不安了。而且那女的说灭蜡烛就灭蜡烛,那也太神了。可如果那男的没死,怎么会说出后来的话?那么他们到底是什么呢?是人是鬼,还是两者皆有?
两个人就这么躺着,眼睁睁地等待天亮,他们想此时全世界就属他们俩睡不着了,就属他们俩恐惧得要死了。他们宁愿再见到昨天晚上的那个黑影,这总比看不见、摸不到却能感知有鬼就在身边好得多。他们谁都不吭声,就那么躺着,谁稍微一有动静,另一个人肯定得吓一哆嗦。除了他们能看到的三维空间,他们现在相信还有另一个空间存在,两个空间彼此相融,可以穿梭。但是另一个空间,可是一个非人的空间呢!在夜里,任何一点看不到却听得到的声音都让他们觉得那是另一个世界发出的。两个人惴惴不安,却不敢找对方相互鼓励。深夜里,看不到对方的脸,看不清对方的嘴在动,他们又如何确定那声音是从哪儿发出的呢?这事可能说出去听起来让人觉得可笑,但经历了这两夜发生的恐怖事情,他们再怎么警惕也是不为过的。
其实,范围不用扩大到全世界,就在这座宅子里,这时还有人没睡。比如小翠,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了,却没有一点睡意,她感到今晚一定会有事发生,而且是很恐怖的事。她要睡觉,要避开那件事,但这么想着,脑子就更来精神了。想法激烈得让她觉得自己在跟自己进行辩论赛一样,无论她怎么劝自己睡觉,可那脑子就是清醒得很。由于她是在耳房,她没看到正屋的吴炳湘夫妇还在亮着油灯呢。
吴炳湘把今天老巡警告诉他的事跟夫人说了一遍。原本他是以为多一人听,这恐怖的感觉就少一分,他的心里实在是藏不下这些事了。吴炳湘顺带着也把自己头一次路过棺材铺和今天下午误进棺材铺的事也说了一遍。以此证明,死亡真的要光临他们家了。他进屋后说的那句话可不是在危言耸听。
世上的事总是事与愿违。吴炳湘发现,随着故事的展开,他的恐惧感更强了,像是一种强大的心理暗示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同时,夫人的脸色也变得越来越难看,最后几乎成了菜青色。吴炳湘后悔了,但事到如今,他也只好把事情全讲出来。他怎么忘了起初他为什么不把那些恐怖的事告诉夫人,那是怕夫人害怕呀,现在他怎么就忘了这一点了呢!恐惧击垮了他原有的理智,所有的心理防线瞬间崩溃,他像一个逃亡的士兵一样慌乱。为此他又有了种对夫人的负罪感。
当初,也就是刚结婚不久的事。吴炳湘在一次行动中被匪徒用刀刺中了右腿。在结婚前,吴炳湘可是不会这么玩命的,人虽然忠于职守,可也只是比那些流氓巡警多了几分做人的正气而已。但结了婚,男人的责任感和对夫人的爱,使他每次行动时都冲在最前面,为的就是立功。他不是为了那几个立功所得的钱或是奖状,他用命换来荣誉是为了向他的夫人证明自